手腕被抓住,力道并不重,手掌溫度有些涼,生生讓墨上筠停下腳步。
“還有事?”
偏過頭來,墨上筠掀起眼瞼。
閻天邢微微一頓。
繼而垂眸,盯著墨上筠的眼睛,神情情緒意味不明,半響,他才叮囑道:“過兩天別亂跑,有額外訓練。”
“好。”
墨上筠聳肩。
手腕一動,輕而易舉地從閻天邢手里掙脫。
背對著閻天邢,墨上筠擺了擺手,瀟灑自若地離開。
閻天邢靜站在原地,看著她遠去的背影,眉目情緒淡淡的,待她漸行漸遠,情緒更是漸漸消失無蹤。
等她走遠,閻天邢拿出了手機。
連續兩個未接電話。
沒有電話,一連串電話號碼,他辦公室的。
閻天邢掃了眼,將電話回撥過去。
電話響了一聲,接了。
“隊長。”電話那邊傳來一個清爽的聲音。
“說事。”
“剛剛隊里開會,有兩個事,一個是大隊對西蘭軍區把你借去大半年一事還沒消氣,但你們集訓營那邊太不像話了,直接發來邀請,說是想來一場演習,要不要答應,大隊說是讓你做決定。二個是…有個任務,明晚行動,我看了一下,對手是我們的老朋友,又在邊境作亂,我覺得…還是你回來做指揮比較好。”
說到后面,那聲音變得有些沉重。
在電話里,事情沒法詳細說,但是“老朋友”三個字,足以代表一切。
“嗯。”
閻天邢眉頭輕蹙,應了一聲。
“你們那邊,交給牧程和澎于秋沒有問題吧?”
“沒問題。”
“那好。”對方松了口氣。
墨上筠踩著熄燈時間回到了7號帳篷。
最終,季若楠還是沒有找到機會跟墨上筠談話。
第二天,季若楠六點離開,而墨上筠早已出門晨練,不見蹤跡。
季若楠有點小遺憾,卻,也無可奈何。
那一天,閻天邢半夜離開,季若楠清早離開,在學員們眼里,他們好像是一個時間離開的,而且沒有給任何的理由,于是上午的套餐訓練結束后,又在學員閑得發慌的時間里,激起了不小的議論。
不過,這種沒有去而定的猜測,在中午和晚上的全蛇宴里,消失無蹤。
連續吃了兩天的蛇,眾人怨聲載道的。
而,誰也不知道,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墨上筠,悄無聲息地吃了兩天的野味。
第一階段,第七天。
大清早的,天色便陰沉沉的,又一次下起雨來。
墨上筠晨練到一半,大雨就猝不及防地下了起來,她只得提前結束晨練,半路折了回來。
抵達營地的時候,才過六點。
她手里拎著兩條已經奄奄一息的蛇,特地去了一趟食堂,將兩條蛇丟到了門口,成功為第三天的全蛇宴推波助瀾。
洗了手,墨上筠正了正作訓帽,打算回7號帳篷。
卻——
在路過教官帳篷時,停了下來。
“說清楚點,隊長失蹤了是幾個意思?!”
澎于秋略帶焦急的聲音從帳篷門口傳來。
“怎么會失蹤了?”
牧程的聲音緊隨其后。
“…媽的,聯系不上就是聯系不上,人失蹤了和聯系不上的意思能一樣嗎,你準確用詞行不行?”澎于秋的語氣有些暴躁。
過了會兒,他又道:“行,這邊的事情我們還能處理好,初云暫時不用過來,有消息第一時間跟我們說。”
聽聲音,似乎是掛了電話。
很快,牧程疑惑地問:“隊長失蹤了,怎么回事兒?”
“不知道,一場惡戰,剛結束。”澎于秋沉聲道,“說是意外遇上了一支二十多人的巡邏隊伍,隊長一個人應該沒問題,但是被倆人質拖了后腿,他們倆沒缺胳膊少腿被保護的好好的,隊長不見了。”
“有留下什么線索嗎?”牧程皺了皺眉。
一個人,對上一支巡邏隊伍,外加倆人質…
光是想想,牧程就頭皮發麻。
還好是隊長。
換做是別人,怕不是找不到人,而是直接去收尸了。
“巡邏隊伍死傷大半,通訊設備、沒子彈的槍都找到了,就是沒有找到人。”澎于秋煩躁道。
“受傷了嗎?”
“沒見到血跡,應該沒有。”
“哦,”牧程淡定應聲,頓了頓,頗為莫名地問,“那我們在擔心什么?”
澎于秋:“…”
不遠處,墨上筠摸了摸耳朵,神色頗為復雜。
兩人的對話聲,伴隨著淅瀝的雨聲,清楚地落到耳底。
字字清晰。
閻天邢忽然消失在營地,誰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了,畢竟有很多理由來解釋,出任務只是其中一個原因。
墨上筠猜想的時候,甚至都沒有往深里想過。
經兩人這一番話,她好像才真正意識到,閻天邢是一名特種兵,是那種需要真正去出任務、拿刀槍戰斗的特種兵。
有意外,有犧牲。
犧牲…
眸色微微一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