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有點搞不明白,你到底是要坑程宥甄還是要坑米來。”黎曼走到落地窗前,從二十樓往下看,車水馬龍,視野廣闊,她看到了好幾條路擁堵。
聒噪的催促聲傳不到這么高的位置,世界因此仿佛在空氣之中靜止。
“她們兩都和我有過節,程宥甄小懲大誡就行,米來…”云想想放下手中的小衣服,手輕輕搭在上面,細細地摩挲,感受著衣料的柔軟和細膩,“不死不休。”
黎曼微微挑眉,雖然好奇米來是怎么和云想想接下了死仇,卻沒有問出口,指尖撩了撩波浪起伏的長發:“要我幫你嗎?”
“你已經幫我夠多了,接下來我們靜觀其變。”云想想感激地拒絕,“這是我和她之間的恩怨,柴家也不是善茬。”
“你知道柴家不是善茬,你認為程宥甄會是她的對手?”黎曼有點弄不懂云想想到底在做什么。
“我沒指望程宥甄能夠對付得了米來,我只是讓程宥甄試試水,讓我看看米來對付人的套路,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云想想輕笑著說,“順便給程宥甄一個教訓,不過…”
“不過什么?”
“螞蟻啃大象,小刀鋸大樹。”云想想側首望向窗外碧海藍天,一片遼闊,眼底宛如陽光下的海面,深不可測的表面閃動著晶瑩的光,“這樣的先例比比皆是,我們也不要小看程宥甄,也許她會給我們帶來驚喜呢?”
黎曼愣了愣,和她想得不一樣,旋即又釋然:“這才是你。”
“嗯?”這下換成云想想沒有聽懂。
“我原本以為你挑撥程宥甄去對付米來,明知道她們兩段位實力相差太遠,不但會推波助瀾,更會暗地里幫助程宥甄…”恐怕不止是她,就連賀惟和可可他們都這樣想。
“你說得這么婉轉,你們都以為我是要對米來放狠招,又不想和柴家正面對上,所以選擇了程宥甄和程沖父女做替死鬼?”云想想輕聲一笑,“不至于…”
云想想不鄙視別人用什么手段,因為她沒有資格去評判別人,哪怕她自己在卑鄙的陰謀詭計之中吃了虧,那也只怪自己能力不夠,可她自己卻不會這么卑鄙。
“程宥甄不至于讓我親手把她逼上死路,米來也不至于讓我對付起來,還需要找個人遮掩。”云想想微微垂下眼簾,棕色的眼瞳驀然凌厲,“我不懼她。”
漫說宋家不需要顧及柴家,就算云想想沒有宋家做后盾,她要和米來拔刀相向,也會正大光明上。
這次把程宥甄弄上去,不過是她人還在沒有回國,鞭長莫及,同時之前沒有和米來正面交鋒過,還不知道米來的路數,一塊探路石罷了。
“那好,我就作壁上觀,靜待一出好戲。”云想想話說到這個份兒上,那她就功成身退了。
“別說我的事了,你的事呢?”云想想轉移話題,“我雖然遠在國外,但偶爾還是刷一刷新聞,這是第三次了吧?”
自從上次黎曼被何君豪套路,導致兩岸三地的媒體都覺得他們倆破鏡重圓,為了讓他們的愛情被更多人關注,何君豪在媒體方面可是不遺余力。
高調出席各種商業的慈善的大活動,和以前不一樣,他現在對媒體采訪來者不拒。
尤其是私生活方面更是愿意大方分享,語言技巧相當高干,給所有人營造出了一種他和黎曼蜜里調油的甜蜜氣氛。
何君豪更是抓著機會,只要和黎曼同時出席一個宴會,就會來一場臨時求婚。
昨天的新聞頭條就是黎曼三拒何君豪。
提到這個,黎曼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小宇宙,天知道前天晚上,如果不是眾目睽睽之下,她真的好想把自己手上的酒杯往何君豪腦袋上砸,讓他清醒清醒。
“他再求十次,我也不會答應他!”黎曼咬牙切齒。
“那估計會有十一次。”云想想看出來了,何君豪是不達目的不罷休。
“隨便吧,總之我現在也不想談婚論嫁,他這么搞我也阻止不了,現在我就算說破天我們清白,也沒有人相信,只能往好處看。”黎曼深吸一口氣,心里默念著不生氣不生氣…
這種鴕鳥的心態,讓云想想又好氣又好笑:“曼姐,我其實也不喜歡這種強勢的追求,但我覺著這樣耗著不是好事兒,你要不要約他開誠布公談一次?”
云想想試圖勸說:“我知道你不想面對他,覺得他說不定又搞出什么幺蛾子,讓你百口莫辯,可現在已經這樣了,再多一條也沒關系。也許,你應該試圖相信他一次,你們好好談談。
他這樣高調追求你,的確讓很多狂蜂浪蝶望而卻步,你可以省很多心,但你就算不怕耽誤自己,也想想會不會耽誤他,不要讓你對他的負疚再加深。”
云想想知道,黎曼因為當年的事情,無法挺胸抬頭面對何君豪,她甚至心里很可能在揣度,何君豪會不會是想要報復她。
因為膽怯,因為愧疚,因為底氣不足,她對何君豪很回避,還會用最大惡意去理解他所有的行為。
云想想卻覺得是因為黎曼心里的恐懼讓她一葉障目。
何君豪有權有勢已經十多年,喪妻也這么多年,要真的對黎曼當年的行為耿耿于懷,不需要等到現在才來報復黎曼。
云想想還有個大膽的猜測,何君豪出現的時間太巧合,剛好是黎曼知道賀惟和她不可能的時候。
她覺得何君豪或許從來沒有忘記過黎曼,當年黎曼背叛他,的確讓他恨過痛過,不然他也不會娶了前妻,可時間將傷痕抹平,他依然忘不了最初的心動。
只不過那時候他知道黎曼心有所屬,因此一直默默關注,不想打擾不愿逼迫。
可現在黎曼沒有了,他更清楚她對自己的心結,不用這樣強勢的辦法,只怕他們一輩子都不可能,對于黎曼,溫水煮青蛙,其他人可以,唯獨他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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