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我愿意

　　“我要和這個男人結婚！”

　　因為劉雨霏說出的這句話，404房間里的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微妙和奇怪。

　　“你要…和我結婚？”安云天試探著確定劉雨霏的意圖，“而不是和旁邊這位美女？”

　　“和她？”劉雨霏似乎聽到了什么荒謬的話，“兩個女人，怎么結婚？更不用說，那個女人還是個混蛋。”

　　“可是，為什么你會想要和我結婚？”安云天也像聽到了什么荒謬的話，“我們兩個，完全沒到那個份上吧？這未免也太突然了。”

　　“首先，在我高雯眼里，你不是安云天，至少，不僅僅是安云天，你還是雷奕明，是全世界公認的高雯的正牌男友，和你結婚有什么奇怪的？其次，”劉雨霏斜眼睨著柳聞霆道，“你能給我這個女人不能給我的東西。”

　　“那么，你想要什么東西？”

　　“一段確定的關系，一場幸福的婚姻，一對可愛的孩子。”劉雨霏列舉著，“我并不貪心，我只想要一個普通女人想要的。正大光明的談戀愛，正大光明的結婚，正大光明的擁有一個家庭，正大光明的撫養一對孩子。不是子虛烏有的小三，不是見不得光的秘密情人，是全世界都承認，法律認可的那種關系。”

　　“為了這個，你把我們綁到了這里？”

　　“沒錯。”

　　“為什么你覺得，我們會答應你提出的條件？”

　　“很簡單，因為這是你們欠我的。”

　　高雯冷冷笑了起來，看著安云天，也看著柳聞霆，“從2年前，高雯這個角色被創造出來時，我就成了你們兩個手中的木偶，我在人物設定上是屬于雷奕明的，在生理上是屬于柳聞霆的，而在社會輿論上，我卻是屬于安云天的。人們一邊狂歡似的觀賞著我和雷奕明的動人愛情，一邊指責我以第三者的身份，破壞你們兩個的感情生活，而實際上，真正占有我的，卻是你，柳聞霆。”

　　她指著柳聞霆道：“我成了你的秘密情人，這是一段非常見不得人的關系，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兩個女人之間的結合是違背天理的，是驚世駭俗的。人們寧愿看到我成了安云天的小三，也不能接受我和一個女人搞在一起。更不用說，這個女人還名花有主，還有一個那么優秀、那么深情的愛人。”

　　說到這里，她嘲弄的看了一眼安云天。而安云天，則看著柳聞霆：“我早就說過，你是最渣的那個。”

　　“閉嘴吧你。”柳聞霆瞪了他一眼，轉頭看著劉雨霏，“所以，你現在打算結束這種關系，轉而投入一個男人的懷抱，并且，還要名正言順的和他結合，和他共享所有的幸福和榮耀？”

　　“聽你的意思，你是在責怪我拋棄你嘍？柳聞霆，你可真會顛倒黑白！”劉雨霏雙眼中射出憤怒的視線，“當初引誘我開始這段關系的，是你，現在翻臉無情，打算拋棄我，投入這個男人懷抱的，還是你。你和他結合后，全世界都會祝福你，說你用自己的真誠和包容，守護住了自己的愛情，讓他浪子回頭，而我，卻成了上竄下跳機關算盡，最后竹籃打水一場空的笑話！

　　你把所有的便宜都給占了，不管是實際上的好處，還是表面上的榮譽，你一樣沒少，全都占的足足的。所有的嘲諷和奚落，全都落到了我身上。你隨心所欲的開始，隨心所欲的結束，在全世界面前把黑鍋甩給別人也就罷了，在這個私密房間里，只有我們三個人的時候，你居然也想把自己洗刷的干干凈凈，而把所有的罪名都推到我頭上。柳聞霆，你怎么可以這么無恥！”

　　“問題是，我并不想結束這段關系。”柳聞霆不以為意的道：“是的，我很喜歡安云天，他很帥，很善良，也很優秀，最重要的是，他理解我，包容我。這樣的男人，我當然喜歡。而他也喜歡我，我們兩個有共同的理想和事業，這是一種來自心靈和上的雙重吸引，我和他走到一起，這是很自然的事情，但這絕不是說，我就不喜歡你了。我依然迷戀你的身體，也很喜歡你可愛的性格當然，你的性格也在變化，你正在向高雯靠攏，而這樣一來，我就更加喜歡了。我從未說過，和安云天在一起后，就要拋棄你，相信我，我依然是愛著你的，并且，我發現我越來越愛你。”

　　她這話說的很真誠，還有那么一點點深情，但聽在耳中，總有那么一點怪怪的，好像哪里不對。安云天一時沒想明白到底哪里不對，只是覺得，當著一個愛人的面向另一個愛人表達深情，柳聞霆的渣，也可以算是到達一定的境界了。

　　果然自己當年對她的第一印象沒有錯姑娘，你真是一條好漢！

　　“所以說，你是打算吃著碗里的看著鍋里的嘍？”劉雨霏一點沒被她的款款深情打動，反而愈加憤怒，“你是打算，一邊享受著安云天的無邊溫柔，一邊讓我繼續和你保持這種見不得人的關系嘍？我不但不能擁有合法的婚姻和家庭，連一段光明正大的戀愛關系都得不到，是不是？你什么都有：名譽、婚姻、愛情、還他瑪是雙份的！還有來自全世界的祝福。而我，卻什么都沒有，既沒有名譽，也沒有婚姻，還要受到全世界的指責和譏諷，是不是？！”

　　“我覺得她說的挺有道理。”安云天聽得連連點頭，對柳聞霆道：“你做的未免太過分了點，有些過于貪婪和自私了。”

　　“你也這么認為？”劉雨霏對著他微微一笑，明艷動人，“看來我們兩個至少在這一點上，達成了共識。”

　　“我們在柳聞霆這個人身上有很多共識。”安云天道，“比如說，她的渣，她的難以捉摸，她的刻薄和惡毒，她的冷酷和殘忍，她的危險，她的無情，她的變態，她的挑剔，她的龜毛，她的貪婪，她的…總而言之，很多很多。她和我們一樣，有很多缺點和不足，也會做下很多愚蠢和錯誤的事情，并為這些事情付出代價。”

　　“哈哈哈哈！”劉雨霏幾乎是仰天大笑，指著那個被數落的幾乎一無是處的女人道：“柳聞霆，沒想到吧，你在這個男人心里，居然是這么個形象！虧你總是那么自視甚高，目中無人！”

　　“但是，這個男人，依然喜歡我。”柳聞霆卻毫不在意聳聳肩，她現在能做的肢體動作，也就只有這個了，“怎么說呢，這些話乍一聽挺刺耳，但你細細品味，就會發現，這種親昵的損和嘲，其實是表達愛意的一種方式，我不相信你沒看出來。”

　　“我確實看出來了，很難得。”劉雨霏點頭道，然后稍稍沉默了一下，又道：“這么多年，終于有一個男人，能這么對你說話，這么親昵的損你了，這種感覺很美妙吧？”

　　“還不錯。”柳聞霆嘴角浮起一絲笑意，“雖然比不上”

　　“那么，你會嫁給他嗎？”劉雨霏突然拋出了一個新問題，她盯著柳聞霆道，“你會用法律的方式確定和他的關系嗎？我記得，你曾經說過，你永遠不會忠于某個人，你只忠于你自己。現在呢？你改變主意了嗎？你會和一個男人，走進婚姻的殿堂嗎？”

　　“如果有必要，當然，我會和他結婚。”柳聞霆沒有絲毫遲疑，瞥了安云天一眼道，“我們兩個，從回國的那一天，就已經是一體的了。我擁有雷霆影業的所有權，他擁有雷霆影業的管理權，我們結合了，雷霆影業才會穩定，封神及璀璨人生系列才會平穩的繼續進行下去。

　　我就像英國女王，而他是女王的丈夫兼首相大臣，如果首相另有家室，而女王也有了新的丈夫，那事情就會變得很不可控，局勢就會不穩，人心就會動蕩。我和他為了這一天，已經布局謀劃了3年，如今《英雄記》大獲成功，封神即將開啟，在這個節骨眼上，我們絕不可能節外生枝。所以”

　　“所以，”安云天接著說，他看著劉雨霏，一字一句的說道：“很抱歉，我是絕對不會和你結婚的，這對我們的事業來說，是莫大的冒險。”

　　劉雨霏冷冷一笑：“你…”

　　“而且我知道，”安云天打斷了她的話，“你并不愛我。”他盯著劉雨霏的雙眼道，“你對我的感情，還不如拍《璀璨人生》時深。起碼那時候我還能感覺得到，你很喜歡我，是男女之間的那種喜歡。但現在，1年多過去，那種感覺消失了。很明顯，在這期間，你的心讓別人偷走了。”說著，他看向了被捆成粽子的某人。

　　“然后那個偷走我的心的人，現在正打算拋棄我，和你雙宿雙飛。”劉雨霏并沒有否認這一點，她同樣看向了被捆成粽子的某人，“柳聞霆，你真是個混蛋！”

　　安云天默默點頭：“她確實是個混蛋，在這一點上，我和你有共…”

　　“我和她說話，關你屁事！”劉雨霏不耐煩的喝道，“老實呆在一邊閉嘴！”

　　“好，我閉嘴。”安云天永遠是溫柔好男人的形象，“只要你別再吆喝著要嫁給我就行。”

　　“要不然你要我怎么辦？！”劉雨霏還坐在椅子上，情緒卻激動起來，胸膛極速起伏。她盡力讓自己保持冷靜，聲音充滿憤恨和委屈：“你們兩個是事業上的伙伴，是同一個戰壕里的戰友，還是全世界都祝福的天生一對兒！而我，什么都不是，什么都沒有。我…”她突然止住了話，聲音哽咽起來，沒有再說下去，低頭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安云天憐惜的看看她，又看看柳聞霆：“看得出來，她真的很愛你，愛慘了。”

　　“我也很愛她。”柳聞霆難得露出一絲愧疚和難過的表情，“我從沒想過，事情會變成這樣。”

　　“我也沒想過。”安云天道，“無數人的夢中情人神仙姐姐，居然對一個女人情根深種。為了這個女人，連綁票逼婚的事都做出來了。”他上下打量著旁邊的女人，嘖嘖嘆道：“柳聞霆啊柳聞霆，我知道你很有魅力，但沒想到，你居然能魅到這個地步。”

　　柳聞霆道：“她說的對，是我欠她的。”

　　劉雨霏已經稍稍控制好了情緒，睜著通紅的雙眼看著她，冷笑道：“真沒想到，你也有認錯的時候。”

　　“我沒想到的事情很多。”柳聞霆溫柔的看著她，“4年前我和安云天相遇時，我絕不會想到，我們兩個會給彼此帶來這么大的變化。2年前我剛和你認識時，我絕不會想到，我和你會走到今天這一步。我一開始是想，某一天我離開后，也許你們兩個能走到一起。”

　　“我們兩個差點就成了。”安云天插嘴道：“結果你這個神經病，半路跑出來攪局，監守自盜，橫刀奪愛，把事情弄得一塌糊涂。”

　　“我這不是，看茜茜實在太漂亮，沒忍住嘛。”柳聞霆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我第一次見到茜茜的時候，就感覺自己內心深處的一部分復活了，就像是一個厭食癥患者，感覺到了久違的食欲。那天下午，陽光很好，照在她臉上，晶瑩剔透，像剛出鍋的白嫩肉包子，引誘著我去啃一口那天我分泌了很多口水。”

　　劉雨霏盯著她，恨恨說道：“那天我就不應該見你！”

　　“我承認，這是我的錯，我不該把你拖進這場是非之中。”柳聞霆干脆利落的認罪，“所以現在，我正在彌補我犯下的錯誤。”

　　“怎么彌補？”劉雨霏挑眉道：“一腳把我踹開？”

　　“不要說的這么難聽，這對你是一種保護。”柳聞霆道，“你和我們走的太近了，這不是好事。你已經有了璀璨人生系列，接下來還會有封神系列，你會是大銀幕上第一個女超級英雄，這些足夠讓你的演藝事業再興盛10年，甚至10年之后，因為這兩個系列，你依然是華語電影圈中地位尊崇的大明星。但我和安云天還能走多久，我們也拿不準。

　　安云天改變了我，我也改變了安云天。你說的沒錯，我和他是事業上的伙伴，戰壕里的戰友。你知道我們兩個正打算做什么他本來可以不這么做的，都是我逼出來的。我逼著他創作《英雄記》，逼著他和港臺電影圈作對，然后，事情就脫離我的掌控了。他做的比我最好的預期還要好，他變得比我最好的預期還要優秀，而他絲毫不滿足，他想要追求更高更遠的東西，你知道，那些東西極其危險，時刻在404邊緣徘徊。哦，404，真是一個不可言說的數字！”

　　她語氣夸張，劉雨霏皮笑肉不笑的哼了一下。

　　柳聞霆繼續道：“因為我，他走上了這條路，而這條路也是我一直想要走的。以前我沒有勇氣，也沒有伙伴，但現在我有了，我必須和我的伙伴一同走下去，否則就是最可恥的背叛！媽媽若是知道我這么做，一定會唾棄我的。”

　　劉雨霏蹲在她面前，將手放在她的膝蓋上，堅定的輕聲道：“我也可以和你一起走。”

　　柳聞霆搖頭道：“你不能。”

　　“為什么？”

　　“因為這條路是必敗的。”

　　安云天和劉雨霏都驚訝的看著她，而她則道：“不要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尤其是你，安云天，你難道到現在還對這些一無所覺嗎？還是說，你在回避這一點？我們是必敗的，我對此毫不懷疑。我不能確定的，是到底我們什么時候會敗，是10年后，還是20年后？又或者是50年后？我不知道。

　　但我再強調一遍，我們是必敗的。這是事實。我一向自視甚高，剛愎自用，在這一點上，我尤其剛愎自用。我們是必敗的，你不承認這一點，你就是在自欺欺人。”

　　“好吧我承認，我們是必敗的。”安云天聳聳肩，“在這條路的盡頭，有兩個終點，一個是死亡，另一個，是我們自己變成另外一種生物。不管哪一個，都意味著我們的失敗。真是奇怪，這是我第一次這么明確這一點，卻這么平靜的接受了。”

　　他笑著搖搖頭，“看來，確實是我自欺欺人了。”又對劉雨霏道：“所以，茜茜，你還是和我們保持一定距離比較好。你不需要加入雷霆影業，我更不會和你結婚，和我們綁的太緊不是好事。當然，我們會補償你，璀璨人生和封神就是我們的補償，相信我，這是一筆巨大的財富，而你遲早會明白，這樣的財富對一個明星來說，意味著什么。”

　　“都是你！”劉雨霏怒視著他，“要不是你，聞霆怎么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你們說來說去，不就是不要我了嗎？你們…你們為什么、為什么就不能安安靜靜的拍電影？為什么就不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為什么非要做這么危險的事情？為什么明知道必敗，還是要走那條路？還是說，這樣顯得你們特別偉大，特別高尚？”

　　“有這方面的原因，但這并不是主要的。”安云天與柳聞霆對視一眼，道：“如果要從我們的內心深處尋找答案，那大概就只是因為：我們愿意。

　　我們愿意走這條路，哪怕終有一天會倒在路上。就像有人愿意為了舞蹈而變成殘疾，有人愿意為了音樂窮困潦倒，為了繪畫獻出生命。

　　我們愿意，就像一個男人愿意和一個女人結成夫妻，不管是富有還是貧窮，健康或者疾病，都愿意白頭偕老。就像一個女人，愿意為了一個消失的男人，苦等一生，愿意為了一個逝去的愛人，孤獨終老。會有很多人替他們不值，滿心不解，但他們愿意，愿意就這么度過自己的一生，無怨無悔。無關貞節牌坊，無關主義和道德，也無關偉大和高尚，僅僅是因為，他們愿意罷了。他們選擇了那種生活方式，并愿意為之踐行一生，哪怕到頭來一場空，哪怕最后得到的，是無盡的失望。”

　　劉雨霏道：“我也愿意，我也愿意和你們一起走下去。”

　　“這不同。”安云天搖頭道，“你所愿意的，和我們所愿意的，不是一回事。我們愿意走那條路，愿意成為那樣的人，而你對那條路毫無興趣，你也對成為那樣的人毫無興趣。你只是想和我們呆在一起，哦，準確的說，是和柳聞霆呆在一起。這不是一回事。”

　　“而且，就算你愿意，我也不愿意。”柳聞霆道，“就像一個窮畫家不愿意自己的愛人受苦，一個戰士不愿意自己的親人遭受危險。我也不愿意你跟在我身邊，承受莫測的命運。就像一個人攀登珠峰，他可以和自己的伙伴搭檔一起爬，卻不可能捎上自己的愛人，那是對伙伴的不負責，也是對愛人的不負責。”

　　“所以，你真的要拋下一切，和這個男人在一起了是嗎？”淚水從劉雨霏的眼眶中溢出，這個一直假裝堅強的姑娘，終究還是脆弱的哭了，“你不要我了，是嗎？只因為這個男人決心要走那條路，你就要陪他走下去？”

　　這話說的…安云天在一邊看著，心里感覺好奇怪，就像自己成了奪人所愛的壞蛋，生生拆散了一對戀人。

　　這讓他有些郁悶，媽蛋明明自己什么都沒做，卻又成了被指責的那一方，而柳聞霆呢，她依然是那么干干凈凈，折騰了這么一通，黑鍋又讓自己背了。

　　這叫個什么事？！

　　“不要哭了。”柳聞霆捧著劉雨霏的小臉，輕輕擦拭那上面的淚水，這個動作看得安云天目瞪口呆，“你不是一直不愿意做我的秘密情人了嗎？這就是個好機會不是嗎？你說的對，我無法跟你正大光明的談戀愛，更無法光明正大的和你組成一個家庭。你跟在我身邊，只有受委屈，你可是神仙姐姐，將來的亞洲第一女星，怎么能這么輕賤了自己？以前是我太自私，現在…”

　　“嗚嗚嗚，我不要做亞洲第一女星，也不要做神仙姐姐，我只要你。”亞洲第一女星高雯消失了，現在在這間屋子里的，只有小女孩劉雨霏，她抱住柳聞霆，哭的也像個小女孩，“嗚嗚，你怎么可以這樣，嗚嗚，我長這么大，第一次這么喜歡一個人，嗚嗚，我好愛好愛你，嗚嗚，我想和你在一起，嗚嗚，你卻不要我，嗚嗚，你怎么可以這樣，嗚嗚嗚…”

　　房間里充斥著哀痛和傷感的氣氛，劉雨霏哭得稀里嘩啦，柳聞霆輕輕拍著她的背，一邊安慰她，一邊自責：“都怪我，一切都怪我，以前的我太壞了，犯下了那么多錯誤，做了那么多蠢事，傷害了那么多人，那其中，有那么多愛我的人，都怪我，都怪我，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說著，她竟也落下淚來。

　　認識柳聞霆4年多，這是安云天第一次見到她落淚。當初她老爹柳奮雷死的時候，她都沒有這種表現。

　　兩個漂亮的姑娘抱在一起痛哭，被五花大綁的安云天，就那么尷尬的坐在一旁，再次深深的感覺到，自己成了強行拆散有情人的大反派，是造成這一切不幸的根源，是應該被徹底抹殺的毒瘤。

　　明明自己什么都沒做，明明這一切都是柳聞霆那混蛋搞出來的。

　　“要不，你們兩個就在一起得了。”

　　一陣催人淚下的嚶嚶嚶嚶聲中，安云天終于不再沉默，開口打斷了這奇怪的傷感氛圍。

　　“你…你說什么？”劉雨霏沒聽清，但又聽到了點什么，她淚眼婆娑的看著安云天，疑惑的問，邊問還邊打嗝。

　　“我說，其實你們兩個可以在一起。”安云天說道，“兩個女人，正大光明的談戀愛，正大光明的結合在一起，不再躲躲藏藏，不再見不得人，白頭偕老，相伴終生。”

　　“真、真的？！”劉雨霏驚喜的鼻涕泡都出來了，柳聞霆忙給她擦去。

　　“比珍珠還真。”安云天點點頭。

　　劉雨霏焦急道：“那你快說，有什么方法？”

　　柳聞霆道：“安…”

　　“你丫閉嘴！”安云天這時候最不樂意的就是聽她說話，看著柳聞霆那張臉心里就來氣，“今天我真是夠了！我發現你這人就是有病，神經病！蠢的無可救藥的神經病！膽小如鼠，疑神疑鬼，全都是你那個神經病老媽弄的！”

　　柳聞霆危險的瞇起了眼睛：“說我可以，別說我媽。否則…”

　　“否則你就廢了我？”安云天抬著下巴看著她道：“好吧，不說你媽。因為她其實不是神經病，她比你正常多了。瞧瞧你媽，干了那么多事兒，哪一件不是干的漂漂亮亮？再瞧瞧你，干了這么多事兒，哪一件不是亂七八糟？嗯，你倒是還有點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比不上你媽，也知道自己做了很多蠢事，可你這一邊自我批評，一邊繼續犯蠢是怎么回事？”

　　他拿下巴指指又冒出一個鼻涕泡的柳聞霆，“人家一個20歲的小姑娘，為了你都這樣了，都不管不顧的動刀子，都玩起雙重人格了，你還是油鹽不進。一副自己不想連累對方的絕情模樣，逼得我也跟著做壞人，我說，柳聞霆，何必呢？何必這么悲觀呢？何必這么警惕戒備呢？何必對這個世界這么絕望呢？你能不能，樂觀一點？對未來多一點，哪怕多那么多一點點希望？哪怕我們必敗呢，我們也大可不必這么消極驚恐，仿佛末日即將到來。就你這樣還想做我的搭檔？一個滿腦子悲觀消極思想的搭檔，我可帶不起，心累！還不如我一個人走呢，那樣起碼還輕松點。”

　　柳聞霆的眼睛瞇的越來越細：“你…”

　　“我說了，你閉嘴。”安云天根本就不想聽她說話，一點風度都沒有的打斷她，“怎么著，你想學那些武俠小說里的瘋子，為了追求武學的至高境界，就要斷絕七情六欲，除去一切世俗羈絆？呵呵！我走這條路，也沒先把丫丫給踹了呀，更沒和我母斷絕關系。丫丫知道我在做什么，我跟她講的很清楚，她依然選擇跟我在一起，那我就接受咯。10分鐘搞定。你呢？你倒好，看把茜茜給逼的，我都看不下去了。都像你這么生活，那生活還有個什么勁？還有什么意義？她喜歡你，你也喜歡她，那就在一起唄。你平時不是挺能嗎？茜茜，我說的對不對？”

　　“對，太對了！”劉雨霏從未覺得安云天的形象像此刻這般高大威猛，她趴在安云天腿上，用滿是小星星的雙眸望著他道：“那你快跟我說說，我們兩個怎么光明正大的在一起？”

　　“這個，說來話長。”安云天做了個齜牙咧嘴很難受的表情，“你還是先把我的繩子解開吧，咱慢慢說。”

　　“哎呀，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劉雨霏愧疚的低下頭，手忙腳亂的解起了繩子。

　　安云天長長的呼出一口氣，感覺身體的四肢在迅速回血，舒服了許多，邊小幅度的動彈，邊問忙著解繩子的劉雨霏道：“不過在此之前，我還是要最后確定一遍，你真的愿意和這個女人在一起，不管未來遭遇什么，不管是貧窮還是富有，不管健康或者疾病，你一直愛她、安慰她、保護她…”

　　柳聞霆插嘴道：“我不需要她保護。”

　　“不，你需要。”安云天瞪她一眼，繼續道：“保護她，尊重她，一直到生命的終點嗎？”

　　此時劉雨霏已經把繩子解下來，站在安云天面前，堅定的大聲道：“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