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調查清楚沒有,有沒有可能把責任推給反土同盟?”格萊斯頓首相急切的問道 面對敵人的摸黑,英國政府自然不會坐以待斃,沒有立即發起反擊那是事發突然,他們沒有任何準備。
外交大臣喬治搖了搖頭:“我們已經派出專家去現場實地查看過了,從時間上推斷,奧斯曼帝國確實有人造瘟疫的嫌疑。
在事實面前,我們無法替奧斯曼人辯護。俄奧兩國正在催促國際聯合調查團給出結論,估計明天倫敦的新聞上就可以看到蓋棺定論。”
英國政府沒有左右國際調查團結果的能力,要當著反土同盟的面顛倒黑白,根本就不可能。
“黑死病”的威名太盛,即便只是“疑似”也足夠嚇人。
現在歐洲各國還指望俄奧防疫工作得力,能夠把病毒阻擋在近東地區,免得禍及自身。
輿論會站那邊是明顯的事情,大家可顧不上奧斯曼政府是不是被逼的。對這種違反人類道德的事情,歐洲世界是絕對抵制的。
殘酷的現實,打破了格萊斯頓最后的幻想。這次奧斯曼政府把他們坑慘了,倫敦政府支援奧斯曼物資的事情,被歐洲民眾遷怒是必然的。
或許要不了幾天,報紙上就會刊登:倫敦政府出錢出力,為奧斯曼帝國人造“黑死病”爭取時間。
造出來的病毒是不是“黑死病”,這個不重要。反正倫敦政府對奧斯曼帝國的支持,增加了蘇丹政府的抵抗時間,確實為人造病毒創造了條件。
大家只會說:沒有英國人提供的物資,近東戰爭提前幾個月就結束了。提前攻破安卡拉,俄軍就有能力阻止奧斯曼政府的倒行逆施。
格萊斯頓清楚現在必須要做點兒什么,要不然到了后面局勢很可能會失控。
“立即組織醫療志愿隊,奔赴近東地區控制疫情,再以政府的名義采購一批物資送過去。
外交部和奧地利人聯系,皇家海軍愿意派出艦隊配合封鎖近東地區,向外界表明我們的抗擊疫情的決心。”
遲疑了一下,格萊斯頓又補充道:“以涉嫌制造黑死病的罪名,逮捕流亡到國內的奧斯曼人,無論身份高低貴賤。”
既然事情已經確定,對坑慘了他們的奧斯曼人,格萊斯頓自然就不會客氣了。
這不是小弟和老大的關系,而是人類和反人類的關系。扯上了“黑死病”,沒有任何人敢掉以輕心。
外交大臣喬治提醒道:“首相,醫學界尚未確定是不是黑死病,目前還是在懷疑。”
格萊斯頓擺了擺手:“這不重要,奧斯曼政府人為制造瘟疫總是事實。
現在我們要的只是一個態度,估計要不了幾天,歐洲世界都會掀起反土浪潮,別把我們給殃及到了。
財政部盡快把賬給平了,給奧斯曼帝國物資的是邪惡的資本家,和政府沒有任何關系,我們和奧斯曼人從來都沒有聯系過。”
從現在開始,英國政府就是抗擊疫情的急先鋒。勾結奧斯曼帝國,那是不不存在的。
給奧斯曼帝國提供物資,那都是無稽之談,物資明明是出口給波斯的。從反土同盟封鎖近東海岸線開始,英土貿易就終止了。
為什么物資會流向奧斯曼帝國,那都是不法商人為了貪圖暴利,才賣給奧斯曼帝國的。
具體是誰?
這就要去問波斯政府了,物資都是從波斯流入過去的,和倫敦政府沒有任何聯系。
看著英國人的精彩表演,弗朗茨非常想說:這完全是想多了,現在都忙著控制鼠疫,誰有功夫扯皮?
就憑這小子虛烏有的事情,除了給英國政府添點兒了堵,順便摸黑一下他們的國際形象外,就無能為力了。
真想要擊垮不列顛,那就不是簡單的造謠生事,能夠做到的。
這個世界從不缺乏聰明人,冷靜下來就會發現“不列顛的陰謀”站不住腳。
沒有別的原因,主要是“瘟疫”不可控,殺起人的時候從來不分敵我、不分高低貴賤。
歐洲世界倒霉,不列顛也不可能獨善其身。
現在的國際局勢,對英國人雖然有幾分不和諧,那都只是小問題,遠遠沒到需要同歸于盡的地步。
真要是肆掠起來,估計損失最輕的應該是俄國人。冰雪國度就這么點兒好處,病毒滋生速度、傳播速度都要慢一些。
具體可以參考:過馬路被凍死在半道上的小老鼠。
當年黑死病肆掠歐洲大陸的時候,俄羅斯帝國也有二十多萬人喪命,不過對比歐洲世界的2500萬,每三個歐洲人就有一個因病見上帝,這個比例還是微不足道。
真要是栽贓英國人,除非奧地利能夠調和歐洲各國的矛盾,并且拿出足夠的利益誘惑,讓大家認定是英國人干的。
這可比讓大家睜著眼睛說瞎話,難度大多了。無論是消除各國之間的矛盾,還是拿出足夠的利益,都不是弗朗茨能夠做到的。
既然打不死,那就索性不要出手好了。給倫敦政府找點兒事做,讓他們乖乖配合控制疫情就對了。
事實證明,鼠疫號稱殺傷力最大的瘟疫,不是沒有道理的。
即便是維也納政府采取了最嚴的防疫措施,瘟疫還是找上門來,最先被波及的還是駐扎在近東地區的奧地利士兵。
從發現第一名感染者開始,此后短短一周之內,就有三百名士兵被感染,并且還在下一周膨脹到了兩千人。
這還是發現疫情及時隔離,并且在軍營附近遍布老鼠藥的結果,要不然傳染的人數,就不只有這么點兒了。
陸軍大臣費斯拉夫:“這次瘟疫的傳播性非常強,我們的感染人數還不算多。
最先發現疫情的俄軍就不一樣了,感染人數已經高達3.5萬,這還只是確診出來的,實際人數應該還會更多一些。
瘟疫的爆發力、殺傷力也非常驚人,從發病到死亡通常不超過一周,抗過去了也只是暫時撿了一條命,后面仍然可能復發。
表現出來癥狀和普通瘟疫沒有多少區別,都是惡心干嘔、發燒。
我們這邊疫情才剛剛出現,暫時無法確定死亡率,不過俄軍那邊統計的感染者死亡率高達13.2!
目前沒有特別好的治療辦法,使用最好的抗生素,也只能降低死亡率,并且無法保證療效。
陸軍部已經下令各部隊,以營為單位分散駐扎,盡可能的降低感染幾率。”
13.2這個比例,令弗朗茨心情一下子沉重了起來。
盡管這是沒有得到有效救治的結果,可這個死亡比例還是太高了。
要知道俄軍士兵都是青壯,抵抗力本身就是最強的。要是換成了老弱病殘,估計死亡率還會更兇殘。
略加思索過后,弗朗茨緩緩說道:“把這個死亡率通報出去,可以進行藝術加工,適當夸大瘟疫對其他的年齡段殺傷力。
照會歐洲各國,告訴他們我們已經確定了黑死病的傳播源是老鼠。
為了遏制黑死病傳播,我們計劃在近東地區大面積投放滅鼠藥,需要至少四十萬噸滅鼠藥。”
沒得說,這么高的死亡率不是“黑死病”,那也要一口咬定是“黑死病”。
只有把大家嚇著了,歐洲各國才會全力生產老鼠藥,一起出錢出力參與防疫工作。
圣彼得堡,作為這次瘟疫最大的受害者,亞力山大三世現在是欲哭無淚。
要早知道近東地區會爆發瘟疫,他就提前下令…哦,沒辦法離開,神盾還是要賺的。
毫無疑問,為了逃避責任俄軍高層默契的隱瞞了早期的感染人數,官方文件上最初發現瘟疫時,俄軍士兵感染人數只有28人。
隱瞞的感染人數,只是一時之計。所以到了后面又加了上去,奧地利人不是在喊“黑死病”么,為了減輕責任,俄軍高層自然也跟著喊。
既然是黑死病,那么傳染速度快、死亡率高都是正常的,絕對不是大家瀆職導致的。
經過修飾后的數據,到了亞歷山大三世手中,問題的嚴重性就大大增加了。
疫情發現時間,從人為的削減了一半。
短短二十多天,因為瘟疫死亡俄軍人數就超過了三千,感染人數超過五萬。
這樣的數據,任誰看到了都會心驚膽戰。更糟糕的是因為遷移民眾的關系,疫情很可能被帶到了國內。
現在亞歷山大三世只能期待西伯利亞夠冷,可以凍死病毒,要不然傳播到了帝國西部,那就慘了。
“奧地利人怎么說,我們是在替他們安置移民,維也納政府總不能沒有說法吧?”
外交大臣奧斯卡·希門尼斯回答道:“維也納政府向我們通報了病毒研究進程,他們已經想到了辦法降低感染者死亡率。
奧地利皇家科學院研制的抗生素,都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抑制病毒。
目前正在開始趕制,維也納政府承諾會在未來一個月內,向我們提供兩萬份劑量。”
亞歷山大三世眉頭一皺,不滿的說道:“才這么點兒,怎么夠用?
奧地利人就不能多提供一點兒么?實在是不行,我們自己出錢買也可以!”
奧斯卡·希門尼斯解釋道:“陛下,這種藥物目前還沒有辦法工業生產,只能在實驗室中人工制作。
產量非常的小,一直都供不應求,價格比同份量的黃金都要高。兩萬份的劑量,已經不少了。
事實上,我們國內也有實驗室獲得了專利授權,可惜制作技術難度太高,每月只能生產一千多份劑量。”
實驗室制作青霉素的技術難度不大,只要產品出現在了市場上,很快就會被人破譯技術。
為了利益最大化,弗朗茨早在幾年前就開啟了專利授權,建立了一個壟斷聯盟。
獲得授權的都是各國的大人物,拿到技術后他們也加入了保護專利的一方。
本著物以稀為貴的原則,大家默契的夸大了技術難度,故意限制產能。
當然,俄羅斯帝國未必是在限制產能。畢竟這玩意兒說起來簡單,真要是在實驗室制作出合格的產品,也不是什么人能干的。
一般來說,承擔這項工作的都是動手能力強的理工科大學生。這方面的人才,俄羅斯帝國本身就嚴重缺乏。
維也納政府承諾提供兩萬份劑量,自然不全是人工制作。要不然制作的產品全給了俄國人,自家就沒得用了。
無法進行工業生產那是之前的事情,這么多年過去了,科學技術已經發生了很大進步。
奧地利已經可以實現機械化生產,只不過生產出來的產品有瑕疵,不光次品率高,藥效也會打折扣。
為了保證藥品的售價,工業生產的消息,自然進行了嚴格保密。
就算有人發現了藥效不足,也只會認為制作人員不小心,操作出現了失誤。
業內人士都不知道的消息,外行就更加不知道了。聽了這個解釋,亞歷山大三世被感動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