套用邏輯來分析,A股市場因大部分股票不具有長遠投資價值只有投機功能,所以出現一賺二平七虧的格局。在這種格局下,虧錢是大概率事件,大部分人虧錢也是大概率事件,散戶專注著往人多的地方去,喜歡抱團、扎堆、隨大流,你不虧誰虧?
重生前常天浩所在券商做過統計,從2015年以來,選擇空倉不買的賬戶,跑贏了71的其他賬戶,如果把這幾年全額配置成貨幣基金,則跑贏水平高達76。說明一個顛撲不破的道理:多動多措,少動少錯,不動不錯!
只有擺脫這種想法,抱著人棄我取、人扎堆我跑路的想法,善于利用反向思維才可能活下來。
有句話對散戶而言非常貼切:人多的地方千萬不要去!雪崩時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看完這些場面,常天浩饒有興致地審視起深錦興走勢來,看莊家究竟如何打壓吸籌。
去年10月開始,億安集團董事局主席羅成以委托廣東金易顧問有限公司理財的方式聘請了一批人擔任操盤手,開始操縱深錦興股價,最突出的操盤手就是李彪,跌停板洗盤法雖不是他發明的,但在深錦興操縱上發揮到了淋漓盡致的水平!
億安集團最開始只持有幾十萬股深錦興,該股票流通盤只有3000萬股已足夠小,但幾十萬這個頭寸比起要操作的場面來依然杯水車薪。要把市場上那么多股份購買過來光有錢沒手腕可不行。
看K線圖也能明顯看出趨勢,從去年10月開始,深錦興一直橫盤,不斷制造出假突破吸引技術派股民追入,追入后又屢次被套、割肉。股價漲一天、跌一天,像喝醉酒踉踉蹌蹌在走路一般,腳步雜亂,毫無方向。
這種橫盤方式讓市場投機者苦不堪言,當然莊家也賺不到錢,因為這樣操作往往要付出不菲成本,股價很難抬上去,操作中還有摩擦成本和機會成本,所以莊家整體虧損。
不過億安集團不在乎這點虧損,他們要的是籌碼。在這過程中,李彪手里籌碼快速攀升,從幾十萬股迅速增長到幾百萬股,且價格比較穩定,一直保持在89元之間。
到12月,深錦興面臨10元的整數關頭壓力位,磨蹭好幾天一直沒攻上去,在市場觀望的氣氛中,李彪一口氣放量拉升,直接把股價拉過9.85,接到了所有拋盤,但就算是這樣,他的持股量也沒能突破1000萬股,距離掌握股價走勢還有很長的距離要走。越往上抬,其他市場參與主體就越加惜售,越加不肯賣出來。
莊家吸不到足夠籌碼,肯定不甘心拉升給人抬轎子。
眼瞅著馬上要沖破10元,技術派們又瘋狂追入進來。這時候李彪做了匪夷所思的動作,他在明面上把賬戶里所有錢全打光,甚至還額外利用券商保證金和理財公司資金透支了4000多萬——這種透支需要當天平倉歸還。
雖然當日買入的股票不能當日賣出,但畢竟前面買入了這么多股票,他可以留新買入的股份而拋售前面買入的股票,在技術上完全存在合理性——這不就是個大號做T么?。
那他真把子彈打光了?
當日不是!
羅成既然打定主意要操作深錦興,就不可能不做好充分準備,那點子彈只是分倉而已——合作券商雖然相對可靠,但他不敢保證里面每個人都可靠,萬一有人走漏消息呢?
所以必須分倉!
必須營造一個假象。
這種假象不但要騙過敵人,也要能騙過友軍和隱藏在友軍中的間諜,甚至除少數心腹,自己人也要騙!
于是李彪裝出很痛苦的樣子,不斷和各方面交涉是否可以不平,回答當然是不行,所以他以“萬般無奈”的姿態開始平倉。
下午2點鐘,股價如瀑布般傾瀉而出,全砸了下來,且價格肯定是比他最后透支吸入時要低,等于是虧損著全砸出去,價格迅速擊穿前面一直堅持的平臺,跟風盤蜂擁而出。收盤后,關于有人被套被追債、被迫平倉賣股還債的傳聞馬上到處流傳。第二天消息愈加發酵,變成深錦興莊家因透支過度而被強行平倉;所有券商老鼠倉,所有知道消息的其他知情倉位全都蜂擁而出,第三天同樣如此。
“明白了!”根據常天浩的指點,看著K線上第一天跌4.88、第二天跌7.56、第三天跌停這三把斷頭鍘刀,王慧玲看懂了這匪夷所思的操作手法。
常天浩笑道:“你看,價格雖然暴跌,但成交量卻在快速放大…如果只是虧損斬倉出局,誰會這么興師動眾地接盤?哪會有這么大的成交量?”
她馬上舉一反三:“你的意思是說節前綜藝股份也是這套路?”
“可能是這套路,但可能是莊家存心在試探,然后就被咱們中途摟走了一把。”
常天浩擁有的綜藝股份頭寸很明顯就是利用莊家打壓時趁機截胡過來的,王慧玲捂著嘴笑。當初她還覺得莫名其妙交易量就放大趕緊吃貨,現在對照看深錦興的K線圖走勢就反應過來了——那是莊家在震蕩洗籌,無非洗時讓息壤投資撿了便宜。
深錦興極度慘烈的放量暴跌讓所有人都相信傳聞不錯,莊家真因資金鏈斷裂被強行平倉。幾乎所有股民都后悔沒有跑,但股價封住跌停板,不給逃跑機會。只要看盤無人幸免,都想奪路出逃。在這種恐慌心理支配下,莊家只需要輕輕一些引導,多頭就會形成自相踩踏的局面。
第四天股價依然大幅低開并迅速封住跌停,但這次封板力度不是很大,中途多次打開,顯示有力量在“頑強抗爭”,所有人都利用這機會爭相出逃,特別是早上一早就掛相對低價的人一門心思就期待能割肉逃跑。
詭異場面出現了:面對如此巨大的拋盤,股價居然封不住跌停,市場還煞有其事理解成莊家為出貨在護盤。但實際這是個障眼法,在N多個其他賬戶和券商處,有看不見的手在大力吸納,所有拋盤都被吸到一個無名口袋里儲存起來——那就是億安集團的拖拉機賬戶群。
出逃的人都在慶幸,因為第五天行情依然低開,那些第4天還抱有僥幸心理、不肯割肉的股民面對第5天的場面,終于心有不甘把籌碼交了出去。
等外面籌碼吸納得差不多,操盤手原形畢露,開始拉升。
漲跌突然間就變臉,深錦興的強力買盤如火山爆發一樣噴薄而出,任何掛出的籌碼都被一掃而光。任何人都沒反應時,股價已如同火箭發射一樣沖上去,他們已沒有任何買入的機會,第二天依然如此,一開盤就大幅度高開,迅速讓任何人失去買入機會。
常天浩笑著評論:“實際這些股份全被吸納到了他們自己的賬戶里。”
王慧玲笑著搖頭:“未必!我們撿了130多萬…”
就是在這時間點,常天浩安排陸筱敏去買深錦興,她花了7天時間建立起了倉位,趕在深錦興暴漲前吃入;而常天浩安排王慧玲購買的頭寸和私人買入的股票也是這時候入手,時間只比陸筱敏晚了2天。
1月18日深錦興突然漲停,一舉突破前期兩個平臺,前面股價在10塊錢時都哼哼唧唧,這次突破10塊,連15分鐘都不到就沖過去了。然后是米凌君和陸母買了近60萬股票,買入價是11塊多,而喬冰倩是1月最后階段買入的,趕在了第一波起飛之后到第二波的間歇期,那已漲到了12塊多,但相對春節前14塊的水平,依然也是上漲了一些。
整體而言,因為常天浩的推動,周圍一共買了價值270多萬的深錦興:常天浩自己100萬,王慧玲30萬,陸筱敏70萬,陸母米凌君喬冰倩70余萬,
“這股票多久能出貨?”
“我覺得至少還能再翻一倍。”
“還能再翻一倍?”王慧玲感覺難以置信。
常天浩順手從旁邊拿了把尺子貼在屏幕上比劃起來,然后道:“你看,什么角度?”
王慧玲倒吸一口冷氣:K線圖走勢完整,呈45°斜向攀升進攻狀,非常凌厲、酣暢、兇猛的局面!
“這就是標準暴漲圖形。”常天浩嘆了口氣,“價格是走出來的,不是預測出來的,但已走出來的圖形說明你了一切。先看吧,不要著急…深錦興是個很好的學習模板,這妖股我覺得可套用在綜藝股份、海虹控股上…”
“明白了!”
到1月26日,也就是寒假結束前一天,常天浩關于1999年春節后的投資布局終于獲得重大推進:
7500張綠豆多單建立了起來,7月、9月、11月三個月份都有涉足,總體持倉均價(不區分合約)2591元,占用保證金近1200萬,浮虧將近100余萬;
2500張大豆空單,占用保證金300多萬,浮盈近170萬。
豆豆整體后,浮盈將近40萬。他用于期貨交易一共是2000萬自有600萬拆借資金,風控度近58,高于以前水平,但因為存在弱勢,所以整體風險度控制比較完美。
這算把整個期貨布局全定下了盤子,就等著局面自己走出來。
40萬浮盈不是關鍵,最關鍵是兩者價差渡過了164元這最低點后終于開始向上攀升,且可明確看到剪刀口在逐步擴大,只要順著趨勢下去,盈利擴大指日可待。
就在這天下午,常天浩意外地等來了小琴父女倆。
“怎么這么早就來上海了?不是讓你過完元宵再來么?提前來和我說啊…”
小琴甜甜一笑:“我要提前說了你肯定不讓。”
“那這么早過來,萬一沒準備住處怎么辦?”
“住幾天旅館不要緊,我沒這么嬌生慣養,你不是說公司還有宿舍么,實在不行我住幾天宿舍好了。”
常天浩看看她,又看看尚志勇,關切道:“叔叔傷好了沒?”
“好了好了,基本都好了,謝謝常總關心。”
尚父傷口確實都拆了線,新肉也長了出來,但畢竟受過傷,按傷筋動骨一百天的說法,至少還得再修養一陣子。他自己也清楚,現在力氣也好、狀態也好都不能和以前相比,要操縱大卡車猛打方向也略微有些吃力,不過開小車和其他日常輕體力活沒啥問題。所以他在女兒的勸說下,放棄了貨車司機的身份,來到上海準備全心全意轉型為小車司機。
小琴也勸父親養幾天再走,常天浩這里沒這么急。但尚志勇是淳樸漢子,對常天浩在濱東出手幫忙十分感激,知道對方一心想讓女兒去上海工作后,過完初六后就每天催著女兒動身,小琴拗不過他的執著便提前來了。
“早來也行,順帶在上海過個元宵節,還可去城隍廟看看熱鬧。”常天浩笑道,“上海和你們臺州老家總歸不一樣的味道。”
“沒關系,人在就行,在哪里過節都一樣。”
“老陳,你把尚師傅安排一下,讓他和同事熟悉下,接下去那輛白色的豐田佳美就安排尚師傅開,他手上傷可能還沒好透,最近一段時間不要安排他做重活、出遠門…”
“好嘞!”
新年回來,充滿活力的王慧玲對公司人事進行了調整,她原來的司機老陳被提拔為駕駛班主管,而常天浩原來的司機老周則被提拔為安保主管。
隨著公司實力膨脹,整個行政部門也開始變得兵強馬壯,人數直線上升。但王慧玲根據常天浩的想法,依然不設中層職務,而是分別設立多個主管進行扁平化管理,幾個主管都各管一攤。行政、財務、人事、總務都有專門的主管。業務領域也如此,各項目組由項目經理分管,美工、運營也有專門的主管。
這樣做的好處一方面是調度了這些老員工的積極性,一方面又不至于讓管理變得混亂,至于中層,當然會優先考慮從這些主管中提拔,但也保留了引入外來人才的空間。否則先讓一堆人占據了位置,后面進新人要么因人設崗,要么頻繁走馬換將,那不利于穩定。
“你先去密云花苑安頓吧…”常天浩叮囑小琴道,“不要耽擱太久,讓你爸慢慢收拾,你放下行李還是回公司來,我有話和你交代,然后帶你去見Lind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