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之前在戰斗中遭遇的瞬時電擊不一樣,羊教授根據余慶先天修行者的體制量身定做出來的電療流程時間更為持久,效果更為顯著。
當那兩根閃爍著湛藍火花的電纜分別鏈接在余慶肩膀兩側時,足以將普通人瞬間炙烤成焦炭的強大電流就以每秒鐘三十萬公里的速度,在他的血肉之間肆意穿梭。
就像是幾千度高溫的巖漿猛地在全身血管里噴發流淌,又像是有幾千萬根細針在神經脈絡間來回穿刺。
那股麻痹、刺痛而無比灼熱的感覺很快就往上直沖天靈蓋,往下一路燒到腳底板。
羊教授把“治療劑量”把控得很好。
這股電流可以完美地讓余慶感受到疼痛,卻又無法對他那在魔氣加持下回復力極強的軀體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
無數細胞在強電流的轟擊下凋謝死亡,很快又在凝實魔氣的浸潤中重獲新生。
而這種破壞力和生命力的漫長拉鋸,卻恰恰是最令人痛苦而絕望的。
“啊!”
余慶不由發出了一陣陣凄厲的慘叫。
不過是挨了一兩分鐘的電,他就有些吃不消了:
這種物理層面上的折磨,根本不是青霜劍的定神效果能抵擋的。
再想想這樣的折磨竟然還要持續一整個晚上,余慶的心理都開始有些崩潰了。
臥底果然不好當。
在這時候,他都忍不住想要冒著被羊教授發現異常的風險,拿出李悟真借給他的仙劍紫電給自己避雷止痛。
而就在余慶猶豫不決的時候...
羊教授卻是突然停下了手。
他只是淺嘗輒止地讓余慶體驗了人生第一次的電療,就笑呵呵地放下了手中的電纜。
緊接著,一個溫和的聲音就輕輕地傳進了余慶的耳朵:
“怎么樣?”
“電療的滋味還好受嗎?”
“別...”
余慶仍舊沉浸在那股麻痹感中不得動彈,說話的時候嘴都有些歪:
“教授。”
“你說什么我都干,別...別電我了!”
“很好。”
羊教授笑著說道:
“我要的就是你這個態度。”
“嗯?”
余慶眼前一亮。
但那羊教授的笑容中卻是悄然多了一份殘忍:
“不過,你現在可是先天級別的修行者。”
“如果事先不多吃些苦頭,到時候我的精神控制法門都不容易起效果。”
“所以...”
“該電的,還是得電。”
余慶臉色一黑。
但那羊教授卻是隨手扔下了手里的電纜,話鋒一轉道:
“不過,我可沒有那么多閑功夫跟你在這耗著。”
“我那老朋友讓我電你一晚上,我可沒興趣一直做這種粗活。
“現在我先回去休息了,你...”
“我?”
余慶眼前一亮。
“你繼續在這躺著。”
羊教授一邊往門外走,一邊不懷好意地笑道:
“接下來就由我的助手過來操作。”
“對了...”
他微微一頓,和藹地笑著:
“下面人做事手生沒有限度,如果感覺自己快死了,記得及時喊出來。”
“千萬...千萬別死了啊。”
余慶的臉徹底黑了:
說了這么多,他還是逃不過被電的命運。
被電幾分鐘,余慶還能咬牙撐住。
可他萬萬沒想到...
這個變態給他制定的電擊療程,竟然是整整一個晚上。
雖然性命上肯定不會有什么大礙,但這種撕心裂肺的劇痛對精神層面的傷害卻是實實在在且難以修復的。
這樣下去,自己真能撐得住嗎?
要不把紫電拿出來避雷,靠自己的演技裝痛蒙混過關?
可是...
裝一時半會倒是沒關系,要他裝一整個晚上...
這未免也太考驗演技了。
事先高估了自己承受能力、低估了敵人變態程度的余慶,忍不住在心里打起了退堂鼓。
而在這時,羊教授已經走了。
門外黑漆漆的夜色之中,隱隱地有一個輕盈的腳步聲傳了過來。
不用多說,這肯定就是那羊教授給他叫來的“專屬治療師”,是專程過來給他接電線摁電源的“劊子手”。
聽到那咚咚咚的腳步聲,余慶就像是聽到了死亡的喪鐘。
終于,這腳步聲停留在了門外,一個...
一個踩著高跟鞋,穿著白大褂,衣擺間隨意露著兩條黑絲大長腿的女“醫生”走了進來。
“額...”
余慶和來者面面相覷:
“白老師,怎么是你?”
“唔...”
白瑩瑩撓了撓頭,有些尷尬地說道:
“教授說我業務不嫻熟,正好拿你練練手。”
一周后。
羊教授對余慶這個“百年一遇的魔道天才”十分看重。
為了一步步地瓦解他的意志,讓最后的精神控制術法完美發揮作用,教授沒有急著讓余慶正式成為自己人,而是細心地給他制定了一系列先期洗腦計劃:
每天強制進行超高強度的體能訓練,背誦瑯琊書院編撰的洗腦教材。
日復一日地舉行用來洗腦的思想匯報會議,還得在會上對著那羊教授三叩九拜。
學生之間互相監督,互相舉報。
一旦發現有人犯錯,余慶就不得不跟著其他學生一起,幫著那些書院教官進行虐待式的體罰。
每天都是機械、重復而扭曲的生活,再這么待下去,他感覺自己的心理都要開始有些變態了。
而除了心理上的調教以外,羊教授給他安排的洗腦計劃的重中之重,便是每天晚上通宵達旦的高強度電擊治療。
當然...
這種單調重復還浪費時間的粗活累活,羊教授總不能自己親自上場。
而余慶現在修為太高,換了尋常助手過去容易鎮不住場面。
所以,為了保證余慶在痛苦之下不鬧事,羊教授很貼心地將白瑩瑩這個“能夠控制余慶的魔種培育者”,安排成了余慶的專屬電擊治療師。
于是...
在這漫長的一周里,最讓余慶頭疼的就是...
在和白瑩瑩在小房間里安然度過一晚之后,第二天早上該怎么在別人面前裝好那副虛脫無力、走路發軟的模樣。
“小余啊!”
辦公室里,羊教授很欣慰地望著已經完全變成“乖寶寶”的余慶,語重心長地說道:
“你在這‘治療’一周了。”
“都還習慣吧?”
聽到“治療”二字,余慶很配合地打了個哆嗦。
雖然這一周來的“治療”過程對他來說一點都不痛苦,但為了讓羊教授安心,余慶還是憑借著自己精湛的演技還原出了那種溫馴服從的慫樣。
“習、習慣!”
他刻意繃緊了身體,唯唯諾諾地說道:
“教授,我在這過得很好。”
“很好。”
羊教授細細地打量了一下余慶那滿懷畏懼的表情,十分滿意地笑道:
“這么看來,你很快就能正式參加工作了。”
“哦?”
余慶的眼中悄然閃過了一絲激動:
所謂的正式參加工作,其實就是羊教授準備正式對他施展精神控制術法。
而他一直以來等的就是這個。
只有正式接受洗腦,羊教授才會完完全全將他當成自己人,讓他開始接觸瑯琊書院中暗藏的核心。
不然的話,余慶就只能一直以“患者”的身份在這個魔修集團的外圍打轉,根本獲取不到什么有用的情報。
“太好了!”
余慶緊緊攥著拳頭,情真意切地喊了一聲:
“教授,我想做你的助手!”
“好。”
“你的工作態度很積極嘛!”
“我們學校需要的就是你這種人才!”
“不過...”
羊教授微微一頓,笑道:
“在正式入職之前,你還得再經歷一次考驗。”
“考驗?”
余慶下意識地有些緊張,只是竭力裝出一副唯命是從的樣子:
“教授!”
“有什么考驗你盡管說,我一定竭力去做!”
“很簡單。”
“這一周來,你都是接受治療的一方。”
“現在你既然要當我的助手,那就得開始練習治療別人。”
羊教授的眼中閃過一抹玩味的光芒:
“今天正好是我們瑯琊書院舉行家長招待會的日子,有幾十位學生家長會應邀到場。”
“為了書院事業的發展,為了讓那些該聽話的人聽話,我們今天必須加急治療一大批患者。”
“而我們書院人手有限,所以...“
“小余,你也來幫一幫忙吧?”
說白了,他就是想讓余慶去電人。
羊教授掌握的精神控制術法,其主要指導思想就是先用種種手段把目標徹底“玩壞”,再用超自然力量完全控制大腦。
電擊治療是要摧毀余慶的意志,洗腦教育是要訓練他的服從,而最后一步便是...
徹底毀掉余慶作為正常人的良知。
他要余慶從受害者變成加害者,讓他變成毫無底線的幫兇,讓他開始享受那種虐待別人的快感。
這樣一來,整個洗腦流程就能完美收官了。
“我...”
面對這個命令,余慶下意識地猶豫了:
他知道,這是羊教授讓他最后納的一張投名狀。
只要乖乖地聽話做事,自己就能順利地打入敵人內部。
然而,在親身體驗過那種難以言說的痛苦之后,余慶實在是沒辦法毫無顧忌地將這種暴力施加在別人身上。
盡管很想繼續偽裝出那種百依百順的模樣,但他最終還是按捺不住地表現出了糾結的情緒。
“呵呵。”
羊教授敏銳地觀察到了余慶表情中的猶豫:
“看來,你的思想覺悟還是有些不過關啊!”
“要是你不肯...”
“我愿意!”
余慶咬了咬牙,最終卻還是決定納上這份投名狀:
反正就算他不動手,那些無辜學生也照樣逃不過被電的命運。
為了順利完成任務,他只能狠下心來當一回變態。
“教授...”
他沉下聲來,馴服無比地回答道:
“您說讓我電哪個學生,我現在就去動手!”
“很好。”
羊教授滿意地點了點頭:
“不過,我可不是讓你去電什么學生。”
“今天我們要治療的患者,是...”
“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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