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兄弟見面不相識
第二天，余家的餐館里。
余慶百無聊賴地坐在自家餐館門口，在手機上和林小晚有一茬沒一茬地聊天搭話。
在逐漸掌握轉移話題的聊天技巧，又學會運用搜索引擎搜集信息后，余慶昨天和林小晚聊了小半個晚上都沒被對方識破身份，反而越聊越有趣味相投的良好趨勢。
動漫、游戲、電影、電視劇...
得益于資訊發達的網絡時代，兩個學歷差了一大截的人竟是莫名地找到了很多共同話題。
余慶也是第一次碰到能聊得這么對胃口的異性朋友，所以全然忘了自己是在搞“網絡詐騙”，漸漸地沉迷進了勾搭學姐的有趣活動。
“唉...”
余慶正專心地玩著手機，他的老媽王秀芬卻是看不下去兒子這種沉迷網絡的壞習慣：
“不是你自己說要來店里幫忙的嗎？”
“怎么現在就只顧著玩手機了呢！”
“知道了，媽。”
余慶毫不在意地笑了笑，就先在微信上跟林小晚道了聲別，然后收起手機拿起抹布去幫忙擦店里的桌子。
店里的人手其實是夠的，他來了也幫不上什么大忙。
余慶堅持著跟老爸老媽來到店里，其實是為了給店里鎮鎮場子，防止周強那幫混混上門找茬。
時間臨近中午，客人漸漸多了起來。
余積善的餐館不大，但生意一直很好。
進來吃飯的客人也大都是住在附近的熟客，見到在收銀臺忙活的王秀芬和在店里呆著的余慶，總會親切地打聲招呼，喊上一句“王姐”和“小余”。
余慶老爸是個讓余慶不喜的爛好人沒錯。
但除了余慶這種利益相關的家人，以及周強這種爛心爛肺的混賬，世界上哪還有不喜歡好人的呢？
大家可都是從好人那里得好處的，又不是吃虧的...
他們憑什么不喜歡好人？
余積善經年累月與人為善，雖然沒能得到什么豐厚的回報，也沒能像叢飛這樣的前輩名人一般感動中國...
但他至少在當地混到了一個不錯的人緣，給店里積累下了一個穩定而忠實的客戶群。
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筑，這句話從來沒錯。
店里的客人都是沖著余積善的人品和手藝來的，余積善也就成了家里經濟的頂梁柱。
沒有經濟基礎就沒有決定性的話語權，就算王秀芬表現再彪悍、就算余慶說話再刻薄，這對母子也壓不住余積善那股子改不掉的倔脾氣。
“想讓老爸改掉那倔脾氣...”
“恐怕，還真得讓周強這種人渣出馬，給他好好地‘上一堂課’吧？”
余慶望著門口，心里竟是還對周強的上門挑釁生出了滿滿的期待：
不光能給他提供做好人好事的機會，還能順便讓他老爹認清楚丑陋的人性和殘酷的現實，簡直就是一舉兩得！
“不過...”
余慶卻是漸漸覺得有些不對：
“總覺得我忘了什么...”
他的確是忘了什么。
因為要給老爸做思想教育，余慶昨晚上沒有把李悟真要上門報恩的事情說出來。
后來他的注意力又被修仙、聊天和防備周強的事情吸引了過去，一個晚上忙碌下來，竟是把李悟真的事給完全拋在了腦后。
就在余慶期待著要給他老爸“上課”的周強老師趕快到位的時候，李悟真這個“反面教材”卻是搶先一步抵達了現場：
“秀芬嫂子！”
人影還沒見著，一個洪亮而激動的聲音就在門外響起。
“恩？”
王秀芬微微一愣。
一般認識的客人都只會叫她“王姐”，還很少有人會叫她“嫂子”。
她順著聲音往門外一看，就看到了一個濃眉大眼的中年男人、一個穿著整齊制服的中年警官、還有三個同樣穿著制服的年輕警員。
這副陣容可不簡單，說是來抓犯人的都有人信。
“警局的人？”
王秀芬下意識地驚了一驚。
她根本沒能認出來那個剃著一頭板寸的中年人，就是當年那個蓄著胡子、留著長發、一身仙風道骨的小道士。
“秀芬嫂子，是我啊！”
李悟真一臉熱情地迎了上來：
“我是李悟真！”
“李悟真？”
王秀芬對這個名字倒是印象很深。
一句被她掛在嘴邊數落了十幾年的話，忍不住脫口而出：
“你就是當年那個賴在我家里不走還特別能吃，幾天時間就能吃掉我兒子一個月奶粉錢，害得我兒子連三鹿都喝不起只能去喝米糊糊的小道士？”
“哈哈哈...”
“就是我這個小道士沒錯！”
李悟真卻是一點都沒有生氣，還感慨萬分地說道：
“一別多年，沒想到我還能再尋見大哥和嫂子！”
“余大哥呢？”
“我這次特意找上門來，就是為了找他報恩的！”
“報恩？”
一如當時高鐵上的余慶，此時王秀芬的眼睛也亮了起來。
“對了...”
李悟真頓了一頓，又指著旁邊跟著的中年警官和三位年輕警員說道：
“這位是市局刑警大隊的王衛國王隊長，另外三位都是隊里的小兄弟。”
“他們都算是我的朋友，這次陪我一起過來，也順便在店里吃個午飯。”
“秀芬嫂子好！”
王隊長和三位警員都給足了李悟真面子，很配合地順著李悟真的話，向素未謀面的王秀芬打了聲招呼。
“市局刑警大隊的王隊長？你朋友？”
王秀芬瞬間忘掉了自己念叨了十幾年的關于李悟真的負面故事，一臉真誠地握住了李悟真的手：
“哈哈哈...”
“小李啊！”
“不多說了，我馬上就去廚房把你余大哥給叫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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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后，老余家常菜的門外。
周強拎著一根兩尺來長的鋼管，氣勢洶洶地趕到了現場。
而在周強身后的馬路牙子上，還停著一輛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寶馬轎車。
車內坐著整整五個紋身壯漢，個個眼神兇惡、面色不善、氣勢駭人。
其中端居后座的帶頭老大，正是那人狠話不多的大刀龍哥。
為了給小弟找回場子，龍哥特地呼朋引伴叫了四個可靠的兄弟，還開出了他引以為傲的寶馬座駕，用來營造自己那社會大哥的霸道氣場。
一般的小市民，光是看到這副陣仗都得嚇尿。
而余家不過是個開小餐館的，最多是有個好勇斗狠的憨兒子，哪里值得赫赫有名的龍哥懼怕？
“周強。”
龍哥緩緩搖下車窗，冷冷地對窗外的周強喊了一句：
“可以開始了。”
“告訴那小屁孩，他要找的龍哥來了！”
“好勒！”
周強點頭哈腰地應了一聲，轉頭過去就換上了一副兇神惡煞的面孔：
“姓余的臭小子！”
“快給爸爸們滾出來！”
“龍哥現在就在外面等著，還不趕快過來認爹？”
一番怒吼下來，餐館里面鴉雀無聲。
顯然...
里面的人是都被周強“嚇”著了。
“哈哈哈...”
周強的氣焰愈發囂張：
“怎么，不敢吭聲了？！”
“我告訴你——”
“你們今天要是不出來跪下喊聲爸爸，我們龍哥絕對會讓你這店開不下去！”
“快點給我滾出來！”
“來了來了...”
余慶一臉古怪地走了出來，望向周強的目光隱隱帶著幾分憐憫。
“你TM地，還敢這么看我？！”
周強被這眼神刺激得火冒三丈，壓抑了一天的屈辱和怒火終于毫無保留地釋放了出來：
“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個煞筆！”
說著，周強便憤怒地揚起了手中的鋼管，作勢便欲往余慶面前砸去。
“住手！”
一聲怒喝在余慶背后響起。
下一秒，以神情嚴肅的王隊長為首，四個穿藍色制服襯衫、戴黑色寬檐警帽的刑警大步流星地從餐館里走了出來。
周強：“......”
龍哥：“......”
“好啊！”
王隊長冷冷一哼，望向周強的目光就像是在看一坨臭不可聞的狗屎：
“手持兇器，尋釁滋事？”
“現在國家三令五申要嚴厲打擊地方上為非作歹的黑惡勢力，你竟然還敢頂風作案！”
“給我把鋼管丟了，抱頭蹲下！”
“......”
周強的臉都綠了。
手里的鋼管一個沒握穩，就很沒出息地掉在了地上。
“龍、龍哥...”
周強打著哆嗦，顫顫巍巍地扭過頭去：
“你、你快幫幫我...”
“......”
一片沉默。
許久之后，坐在車里的龍哥突然眉頭一皺。
然后，他一臉疑惑地對周強問道：
“那個...”
“兄弟你哪位？”
說著，龍哥又扭頭去問他旁邊坐著的另一個紋身大漢：
“老楊，你認識他嗎？”
“不知道啊...”
這名紋身大漢馬上搖了搖頭，一臉無辜地問道：
“這人誰啊？”
“我們就停在這休息休息，他怎么還叫上哥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