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京城
(大文學)
馮媽媽從外面進東苑，就看見九姐兒一人在窗前逗弄鸚鵡，趕緊進了屋，“喲，錦繡丫頭和畫扇丫頭怎的沒在您身邊伺候著。”
“我讓她們去辦差事了，反正每日在這院子里都是一樣的，沒有人伺候其實我更清靜。”
馮媽媽可不干了，說道：“您好歹是個嫡小姐，你看看哪家小姐身邊沒有幾個丫鬟伺候著，就您身邊只有一個一等丫鬟和一個三等丫鬟。還有奴婢和姚媽媽兩個老媽子，誰有您過得寒磣？”
九姐兒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笑呵呵的說道：“我看著宅子里的小姐都沒有我過得愜意，您想想啊，我現在還幫襯著二太太管理賬房，想要支什么直接去就是了。就算想要一兩個丫鬟也不會有人說，不過啊，少一些閑話總是好的。”
“您就是考慮得太多！”馮媽媽忍不住抱怨。這幾年九姐兒真心實意待她，許多重要的事情都是她和姚媽媽一同拿主意，是以馮媽媽待九姐兒越加真心，何況九姐兒從來都沒有為難過她，自然就跟九姐兒一條心了。
九姐兒搖搖頭，倒不是自己考慮得太多，這三年三姐兒的身子時好時壞，雖然期間有人家來提親，可要么是續弦，要么男方不是傻子就是瘸子，不過這些好在都是正妻，可到后來竟然有人提親讓三姐兒做小妾。二太太自然不忍心讓三姐兒受苦，把上門提親的全都推掉了，可三姐兒的身子依舊沒有好。是以這三年三姐兒深居簡出，九姐兒才能安心的在二太太手上做事。
不過正因為如此，九姐兒才要低調，小心駛得萬年船，說不準什么時候三姐兒的病就好了。
“馮媽媽，咱們出去吧，我來長安三年多，卻從來都沒有逛過長安城，就每年去寺里燒香的時候出去過。”
“也得二太太同意了才行！”馮媽媽沉吟片刻說道：“咱們薛府的小姐比其他家族的小姐家教可嚴多了。女子還是少出去露臉為好。”
九姐兒挑了挑眉角，薛府的家教確實嚴，如今女子走在街上，或是男裝與男子同游也是常事，可老太太卻以為女兒家在家里讀書習字做女紅才是正緊的，所以薛府的小姐一般不出門，不過以前三姐兒倒是會與幾個要好的閨中姐妹一同參加詩會什么的。
“那我就去與二嬸嬸說說？”九姐兒臉上的笑容更甚。
九姐兒讓馮媽媽給自己整理一番，又重新梳了頭，馮媽媽一邊給九姐兒梳頭，一邊贊嘆道：“您這一頭秀發真好，就像老太太年輕的時候一樣。當年奴婢也是給老太太梳頭。”
馮媽媽的話中有一番物是人非的意味。
“也是九兒的福分！”九姐兒應了一聲。
“對了，賬房那邊可有什么事情？”九姐兒問道。這幾年九姐兒安心的把賬房的事情交給馮媽媽，馮媽媽也沒有讓她失望，不管真賬還是假賬，做得有木有樣，還與曹媽媽有了交情。不愧是老太太一手調教出來的老媽媽。
“倒沒什么大事，與往常一樣，也就雞毛蒜皮的小事多。”
九姐兒點點頭，“咱們也不能掉以輕心！”
“您就放心吧，奴婢哪能讓您操心！”馮媽媽笑得合不攏嘴，感慨道：“奴婢還記得當年老太太把奴婢指給您的時候，那時候奴婢初次見您，卻見到一個又黑又瘦的小丫頭，可如今您卻長得越發漂亮了，完全看不出當年那瘦小的模樣。”
九姐兒仔細的看著鏡子中自己的模樣，這一世的父母本就不難看，自己的長相問題她從來都沒有擔心過。以前又黑又瘦的模樣不過是在沿海太陽大了，身體又不好，所以看起來實在是難看。現在她的身體已經與常人相仿，容貌也該長開了。
鬧嗑了一陣，馮媽媽也給九姐兒整理好了，便陪著九姐兒一同去了正院。
正院兒這邊，二太太看著錦繡拿過來的賬本不住的點頭，九姐兒的管賬的活倒是做得細膩，從剛接手賬房到現在，都沒有出過差錯，也難為九姐兒了。如果不是三姐兒傷了神，一直想不開，把身子給拖垮了，或許賬房的事她就交給三姐兒了。世事難料啊！
“鄧媽媽，你看三姐兒做的賬，與那過世的大太太相比如何？”二太太今日心情少有的好，便突然問了一句。
鄧媽媽恭敬的拿過賬本，仔細看了一遍，“青出于藍勝于藍，九姐兒做的賬比大太太做得還好。”
二太太贊同的點點頭，“可到頭來還是在為我做事！”她頓了頓，說道：“三老爺可接受采薇和采云了？”
一說到這個，鄧媽媽一下子就笑開了，“三太太還在折騰呢，雖說采薇和采云是您選給三老爺的，可老太太也同意了，三老爺就算再不愿意，也是老太太的意思。不過這些日子三太太倒是忙得不可開交。”
“就讓她先去忙活一陣子吧，這宅子里的事有我就行了！”二太太對三太太頗為不屑。
“九兒過來給二嬸嬸請安了！”九姐兒的聲音突然出現在屋子里。
二太太抬起頭，就看見馮媽媽正打起簾子，九姐兒剛從簾子中走過。
“過來坐，方才我和鄧媽媽還在說起你！”二太太向九姐兒招了招手，示意九姐兒坐在她身邊。
九姐兒也不矯情，快步走到軟榻邊上坐下。就見二太太拿了賬本指給她看，“這里的開銷稍微大了一點，像二姨娘院子那邊有些東西沒有必要的，就不用添了。”
“九兒下次會注意的！”九姐兒乖巧的應道。
二姨娘自從小產后便再也沒有懷孕過，人也越發低調，九姐兒本以為二姨娘會恨透了二太太，肯定會有什么大動作，可到頭來竟然平平靜靜的過了三年。只是九姐兒偶爾從劉媽媽口中得知二太太曾經懷孕被二姨娘害得流產了，二太太不過是報復了二姨娘一回罷了。
九姐兒后來也就沒有注意二太太和二姨娘的事情。
“二嬸嬸，九兒今兒來這里便是想請您恩準讓我出府一趟。九兒來京城三年，卻沒有出去見過什么叫做天子腳下，還請二嬸嬸準許。”
二太太想了想，覺得沒什么大不了的，便應允下來，“去吧，小孩子本就該出去玩耍才好。馮媽媽，你可得好生照顧著九姐兒，別出事了。”
“奴婢遵命！”
九姐兒的眼睛頓時就笑得瞇了起來。大文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