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0章 前行路上的尾巴
聽到窗外傳來的聲音，李塵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波瀾。
或者說，能夠讓他如今的心境產生變化的人，已經很少了。
“好名字，很符合琴聲的意境。”李塵目光很自然地看向了對面盤坐樓頂撫琴的女子，淡淡地開口道。
“公子心境與琴聲相合，想必對琴音的研究更是了得。”女子背對明月，讓人看不清容貌，只不過僅僅只是從一些輪廓方面來判斷，就知道這絕對是一名十分驚艷的女子。
“沒研究過。”李塵搖了搖頭：“我也沒時間去研究。”
或許在下界還不是武者的時候，李塵有充足的時間去學習研究音律。
可在成為武者之后，李塵所走過的路，全都是血雨腥風和爾虞我詐，哪有什么時間再去精研什么音律？
所謂音律，也只是法則中的一種而已。
越完美的音律，也就越契合法則。
當初李塵擁有法則海，可以演化任何法則，所以對于音律方面，也就很自然的一法通萬法通了。
至于現在，雖然失去了修為，但是記憶方面的東西，他可還沒有失去。
“公子謙虛了。”
女子從月光的背面走了出來，站在屋頂上與李塵對視在了一起，月色映照著絕美的容顏，使得這一刻的她，宛如從月中走出的仙子一般，不食人間煙火。
然而，李塵卻是很不給面子地擺了擺手：“好了，說了沒研究過就沒研究過。”
掃了女子一眼，李塵淡聲開口道：“你有什么想法，要打什么主意我不知道，也懶得去知道，只要別將主意打到我的身上就可以了。”
認真地看了女子一眼，李塵的聲音不似開玩笑：“不然的話，你會死的。”
“砰”的一聲，李塵關上了窗戶。
看到關閉的窗戶，女子忍不住呆了呆。
這還是他第一次遭遇陌生人這樣的待遇。
她的琴音帶著一種特殊的韻律，練琴以來，她所遇到過的人，無論修為有多高，無論心思有多重，在自己的琴音之下，都會在不知不覺中露出一絲破綻。
這個時候，她想知道什么，幾乎是輕而易舉就能問出來。
可是這個看不出年紀的白發男子，卻連問的機會都沒有給她就直接關上了窗戶。
難道自己的琴音失效了？
女子怔了怔，隨即苦笑了一聲，搖頭離去。
第二天，李塵一大早就起來了，咳嗽了兩聲后，對著客棧的銅鏡照了照，發現自己的臉色比之昨天又蒼白了一分，不由地搖了搖頭。
“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主人，我想這古怪力量，是在逼你做出選擇。”這個時候，紅月出聲說道。
“做選擇？”
“嗯！這黑氣顯然已經擁有了一定的自身意志了。而且，雖然不知道成因，但黑氣的意志顯然是從主人的身體中誕生的，而且似乎也擁有了和主人類似的性格。”紅月判斷道。
當初李塵殺死殤時，身體掌控權就已經被黑氣徹底奪走。
而在離開星空宇宙之后，黑氣卻不知道為什么飛向了御族宇宙，最后更是將整個宇宙都摧毀了。
這一切，紅月都看在了眼中。
因此，才有了現在的判斷。
“聽你這么說，他是在逼我選擇接受他了？”李塵說道。
“沒錯，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他也是主人你的一部分，雖然他的意志可能是主人你的負面情緒所化，但他…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主人你。”紅月說道。
李塵微微沉默了一下，搖了搖頭。
“這東西太危險了，我不放心將身體交給他。”李塵的臉上露出了疲憊之色。
如果可以的話，他也不想再堅持下去了。
實在是太累了。
不說這八千萬年，修煉至今，李塵雖然看似風光無限，其實早已經是身心俱疲，他真的好想…好想休息。
就這么一倒頭睡下去，然后再也不用管其他的事情了。
可是他卻更清楚…自己不能倒下，也沒有時間休息。
正如七界之書所說，除了逝去的雙親之外，他還有其他的親人。
而且，星空宇宙，還有大劫要面對。
他還有更多的親朋好友，這些人，都需要他。
所以對李塵來說，再累，他也必須要扛住。
也只有他，才能扛住。
正是因為知道李塵有多累，所以就連七界之書甚至都不忍在去苛責這個早已經傷痕累累的男人。
“出發吧。”
來到漠城之外，李塵看了看自己背后的大包，苦笑了一聲。
空間戒指早就在與殤的大戰中毀滅了。
就算有，對現在的他來說，空間戒指里的東西大多數也沒有什么太多作用。
因此，他只能跟普通的旅人一般，背著個大包離開了漠城。
不同的時，一般的旅人就算離開漠城，也是去往其他的城鎮。
而他所去的方向，確實那對原野大陸的大多數生靈來說，有去無回的極西死寂之地。
走出了一段路之后，李塵突然皺了皺眉，看向了身后。
“如果再敢跟在我身后的話，后果自負！”
空氣微微扭曲了一下，露出了一名臉色震驚的美麗女子。
此人，正是昨夜懷著不知道什么目的在屋頂撫琴的女子。
不理會女子的震驚，李塵扭過了頭，繼續前行。
而果然，被李塵呵斥了之后，女子沒有再靠近李塵，只是隔著近一里的距離吊在李塵的身后，在看向李塵的時候，目光中帶著深深的好奇。
這一跟，就是近千里路途。
李塵休息，她就休息，李塵前進，她就前進。
不過，也始終保持著一里的距離，不靠近也絕不遠離。
又走了一天，李塵終于無奈地停了下來，看向了一里開外的女子：“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能感知到，女子的確沒有惡意，不然的話，他早就一道精神掃過去，直接將對方的魂魄抹殺了。
女子聞言，輕輕搖了搖嘴唇，閃身來到了李塵的身前。
“公子，我想…隨你一起去極西之地。”
“你怎么知道我要去極西之地？”李塵挑了挑眉。
“在公子進入漠城之后，就一直在收集關于極西之地的信息，這點不難查出來。”女子說道。
“那你去極西之地做什么？”李塵皺眉問道。
“傳說…胡楊神木有起死回生的神異力量，我想以這種力量…救我的弟弟！”
女子一咬牙，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