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鬼手印,也是郁結的污穢之氣,只有接觸過惡鬼的人身上,才會出現。”老者出聲解釋道。
卓景寧摸著這仿佛胎記一般的東西,心中一動:“惡鬼就是靠這個追蹤人的嗎?”
“恩師生前沒有說過,不過有這個鬼手印的人,都是遇到了惡鬼但沒有被惡鬼殺死的,這種人歷經生死,在修行上得天獨厚,很容易看破紅塵,從而六根清凈。”老者說道。
卓景寧這下完全明白了。
這時外頭出現了李虎的呼喚聲。
“二公子,二公子!”
卓景寧立馬起身道:“多謝老先生解惑。”
“不敢當不敢當。”老者連忙避讓開,連連擺手。
“學生家中下人來尋我,想來是要開船了,等學生去過渠縣后,再來此地拜訪老先生。”卓景寧說道。
老者一怔,然后他想到了什么,不由莞爾:“似秀才爺這般,三妻四妾是常事,不過老兒最疼這小女兒,要是當妾,老兒是不肯的。”
“學生明白。”卓景寧笑著說道,這一句話已經回答了老者,也跟老者表明了心意,不過為了增加籌碼,卓景寧還是道:“府試對學生而言,易如反掌,快則年后,慢則兩年。”
老者深深地看了卓景寧一眼,然后點點頭。
隨后,他送卓景寧出去。
卓景寧走到門口,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屋內,可惜沒看到佳人,只好走向了在外頭呼喚著的李虎。
“叫嚷什么,走吧。”
“是,二公子。”李虎連忙道,隨后他看著一臉笑意的卓景寧,問道:“公子遇到什么好事了不成?”
“算是吧。”卓景寧道,遇到了一個讓他見色起意…啊呸,心動的女孩,不知道這算不算好事?
“二公子你這笑的…”李虎瞧著卓景寧的笑容,卻是嘿嘿一笑。
“怎么了?”
“玉樹臨風啊!”
“你很有眼光。”卓景寧贊許道。
要是李虎敢說他猥瑣,他就敢秋后算賬。
入鄉隨俗。
來了這聊齋世界,就別管現實世界那一套。
上了船,趁著天色還沒黑,恰好起風了,又行了一段水路。因為順風,這路程不慢,很快的就瞧不見方才那個村子了。
放眼望去,這兩岸都是怪石嶙峋,不太像是有人家的樣子。
天色很快黑了。
附近,隱隱出現了狼嚎。
焦郡。
縣管鄉試,郡管府試。從科舉管轄權限,便可看出,這焦郡是此地的行政中心。
白甲,便在焦郡當官。
官職不小,但在焦郡,也只是個不大不小的官。外放到縣城,作威作福,但在這焦郡,只能夾著尾巴做人。
白甲特意擺宴,招待從鄉下遠道而來的白翁、白乙,還有新認的義弟卓景寧。
桌上推杯換盞,氛圍熱鬧無比,只不過等到酒席結束,白甲負著手回了房內,這臉色就逐漸陰沉下去。
“你怎么不開心?公公和兩位叔叔遠道而來,你不該高興才是?”說這話的是白甲的夫人,李婉淑,本是一位縣太爺的女兒,不過那位縣太爺因為感染風寒去世了,所以李婉淑的娘家并不如何強勢。
但白甲一度升官至今,別說平妻,連個小妾也沒有,平日里更是連丫鬟的手指頭都不敢摸一下,可見李婉淑不是什么省油的燈。
事實上,白甲能一度升官,三年內連升三級,坐上了現在的位置,多虧了李婉淑一路在背后出謀劃策。
李婉淑生得貌美,體態婀娜,盡管近年來有些胖了,但也還是一個美嬌娘,只是美中不足的是,李婉淑有一雙大腳。
三寸金蓮為美,但白甲也不好說什么。
因為不敢說。
這可見李婉淑的馭夫之道,有多么了得!
見是李婉淑發問,白甲心中再煩悶也得說,他道:“這郡守大人生辰在即,我卻沒什么拿的出手的,爹也真是的,來看我也不多帶些銀兩。”
說著,白甲就是重重的嘆了口氣。
他為官三年,升官很快,平時也沒少受賄,但眼下還真拿不出錢來。因為他的錢,都用來升官了!
三年斂財,有數萬雪花銀。
但想要升官,也是花錢如流水。一眨眼的功夫,這數萬雪花銀,就剩幾百兩了。幾百兩銀子,在郡守生辰上能拿得出手?
雖說郡守也不會因此怪罪,但他還想要升官啊!
這樣一個大好時機,如果不用來給郡守留下一個深刻印象,那簡直要遭天譴的啊!
白甲為此都愁得頭發絲都撓掉了不少,他手里實權不少,但也不能明目張膽的撈錢,官場上誰沒幾個得罪的人呢?
“公公剛才不是提到了他做的那個夢?”忽然李婉淑這樣說道。
白甲一聽,臉色就更加不好看了,他喂喂皺眉道:“這老東西就是年紀大了,瞎想的。”
他本就不信這些,白翁的話在他看來,就是在咒他,神神叨叨的,什么叫一衙門的狼?
換了旁人這樣說,他能直接叫人把這人打死,但說這話的是白翁,他嘴里的老東西,也是他爹,這就無可奈何了。
他要真敢動手,讓旁人知道了,這官雖不至于被罷免,但想要升官就別想了。
沒準還會明升暗貶。
白甲嘆了口氣。
“公公不是說,你要是再不改,就會要你命?不如這樣,我假裝長了一條狼尾巴,騙公公說菩薩在夢里說,要五萬兩黃金修金身,才能抵消你的罪孽,不禍及家人,你看怎么樣?”
李婉淑盈盈一笑道。
白甲一愣,然后用力抱住了李婉淑,笑道:“哈哈,娘子,你可真是我的好智囊,好軍師啊!”
說罷,就用力在李婉淑臉上親了一口。
“哎哎哎,慢點慢點。”李婉淑半羞半喜,欲拒還迎。
翌日,卓景寧正在思量著,他該怎么樣讓白甲對他另眼相待。
昨日這個白乙的大哥他也見了,盡管桌上談笑風生,但他看得出來,白甲這人實際上,是個笑面虎,翻臉就能不認人。
想要讓這樣的人另眼相待,很難。
“說來奇怪,我為什么忽然對白甲有些熟悉感,似曾相識一般?”卓景寧有些詫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