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究竟是怎么樣的?
進一步鑒別就知道了。
而在數量擴大法下,進一步鑒別的結果是,這湖中的小魚,有的能調理陰陽,有的能補氣養元。
“就是普通的小魚,算不上靈魚。”許廣陵作著基本或曰總體的定級評價,然后道:“其調理陰陽的功效,很可能來自于它們長期的食物,這湖中的水草。而其補氣養元的功效…”
“紅果樹!”紀飛妍道,“從上游飄過來的紅果樹幼苗!”
“也可能會有紅果樹的果子。”紀飛妍補充。
根據這個方向,三人繼續探查,隨后,太蒼月果然于少量的一些小魚體內觀察到了一抹極澹極澹的紅。
這小魚,大的也不過指頭來長,同樣也是指頭來寬,呈微微的透明狀,在水中看起來是有點透明,但撈起來后,很快其體表就泛白,白中又帶青,所以,叫它白魚可以,叫它青魚似乎也沒什么不妥。
“沒看到水鳥。”太蒼月四顧觀察了一下。
紀飛妍瞬間明白她的意思,然后極快地作著補充:“但這魚的數量不對,不應該這么少,特別是大魚的數量,很少。”
“附近,可能有人居住!”
許廣陵對兩人的意見作淺白性綜述。
于是,行程再次改變。
從邊沿越過水,圍繞著湖,三人作擴大化的轉圈圈,而恰恰,在轉到對面的時候,三人發現了更遠處的一大片凹陷。
凹陷所在,即目標所在。
又花了約盞茶時間,三人來到了那凹陷處,然后,他們看到了…
遺跡。
或者說廢墟。
明顯的村莊式布局,一律是土坯的房或圍墻,只是,放棄很久了,有的房子已經通體被那些草所覆蓋,而有的房子,則毀棄于那些草,呈現出種種斷裂、坍塌。
“這是一個原本的村莊,出于某種原因,被放棄了。”
許廣陵做看圖說話,“放棄的原因可能是地動,也可能是災亂,但兩者都看不出跡象,所以更可能的原因,是他們在別的地方有了更好的居處。所以,妍妍,你來說,我們下一步朝哪走?”
紀飛妍給了他一個白眼。
因為說話這當兒,三人已經差不多同時發現了這廢棄村莊的后面,有一條不太明顯的小道。
順著小道,繼續走。
這一次只走了不到半天的時間,地平線上,就出現了不止一縷炊煙。
“這么長時間,終于見到人了!”紀飛妍微微嘆息般說了這一句。
就是一個彷佛外間的正常的村莊。
十幾戶人家,雜亂排列,沒有統一布局。
此刻,四五家冒出炊煙。
而在村頭,嗯,姑且稱它是村頭吧,正有五六個小孩在那里嬉戲打鬧。
三人沒有停頓地向前。
來到近前的時候,那些小孩的嬉戲停止了,彷佛受到了不小的驚嚇,但他們最大的驚嚇很可能不是他們的出現,而是他們手中拎著的小籃子。
準確地說,是小籃子中裝著的紅果子。
“紅樹果!”其中一個八九歲的小孩大呼一聲,然后轉身就像一戶人家里跑!
剩下的幾個小孩則有點呆地立在那里,有的瞪大眼睛看著三人手拎的果子,有的則瞪大眼睛看著三人。
“小妹妹,來,告訴我,這里是什么地方?”許廣陵蹲下身,施展小紅帽捕捉術。
剛才那小孩的驚呼,顯示著語言的相通。
他的捕捉術很有效,被他招手的那個四五歲的小女孩帶著遲疑卻并無任何抗拒地就走到他膝前,然后被他大手輕輕搭上了小手。
小手的主人有點小驚。
但小驚之后,還是被許廣陵順利地牽住了手。
不過人家的目光并沒有全部放在許廣陵身上,最多只放了三分之一,而三分之二的目光,還是放在他剛才手提著此刻已放在地上的小籃子上面。
“這個果子,你認識?”許廣陵微仰著頭,輕笑道。
“紅紅果!”小姑娘有點害羞。
“來,吃一個!”許廣陵直接從籃子中拿出一個果子遞給小姑娘。
小姑娘又變得有點呆,根本不伸手,甚至連小身子都開始顯得有點僵,于是,許廣陵直接展開投喂。
“來,張嘴。”
小果子被放到她的嘴邊。
小姑娘不自覺地就張嘴了,甚至很是明顯的口水都已經溢到了嘴邊。
這果子的香味也確實不是這么小的一個小姑娘可以抗拒的。
這個舉動,好像是什么石破天驚般的不得了,還在邊上呆呆看著這邊的那幾個小孩,眼中無一不是露出極為驚嚇之意,然后,他們望向小女孩的目光,無以形容!
再緊接著,嘩啦啦地,他們全都圍到了許廣陵身邊。
“哥哥,哥哥,我知道,這是紅仙果!”
“大人,這是紅樹果!”
“紅寶果!”
好吧,紅樹果,紅仙果,紅寶果,紅紅果,看不出這果子這么有名,而且在這些小孩子中有這么多亂七八糟的名字。
“你們都吃過這果子吧?”許廣陵問道。
搖頭。
搖頭。
搖頭。
還是搖頭。
所有的小孩都搖頭,就連剛被投喂了一顆的小女孩都是,不過她在搖頭之后才呆呆地彷佛想起了什么,然后小臉蛋有點紅地垂下頭來,順便還把許廣陵的大手給握得更緊了一些。
果然,人類幼崽大半都是很可愛的。
許廣陵直接把她拉著倚靠在自己的膝蓋上,卻問著其他的幾個小孩:“你們全都沒吃過這果子?”
“大人,這紅樹果很珍貴的,我們沒有資格吃!”其中一個年齡較大的小孩說道。
“哥哥,我們買不起紅寶果!”
還沒等其他小孩也展開嘰嘰喳喳,不遠處已有大人的腳步響起。
剛才跑回去的那大小孩再次出現。
跟著他一起過來的,是三個大人,三個大人幾十步外的后面,又跟著兩個大人。
三個大人中的一個,其實是老人,六七十歲的樣子。
“這位…”
帶著謹慎地來到面前,老人眼中的風霜和渾濁無法掩蓋剛剛升起的那種極大的震驚,他措詞了一會,然后才正式地說道:“三位大人,不知你們來自何處?”
后來者漸漸止步,全都小心或恭謹地散立于老人身后。
看得出來,他們的恭謹,是對著許廣陵三人的。
“為什么稱我們為大人?”
許廣陵緩緩站起身來,笑說道。
老人的視線有若不經意地瞟過他那仍然牽著小女孩的手,然后仍然是帶著恭謹地道:“大人,你們都是修者吧?”
許廣陵點了點頭,然后問:“何以知之?”
“大人,這附近千里方圓,都無人煙,而你們…”
老人說著,然后視線又掃過那三籃果子,神情中的恭謹就更重了,“這么多的紅樹果,就連鎮子里的大人們,也很難一下子拿出這么多來!”
“大人,可否移步家中,略作安頓?大人如有任何垂詢,小老兒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好啊!”許廣陵點了點頭。
接下來的劇情,大抵就有點類似于“便邀還家,設酒殺雞作食”了。
此刻正是中飯時分,但老者家的中飯被中止了。
其他人家也是。
一個不大的小院子里,許廣陵三人坐在長板凳上。
這一家可能只有這一條長板凳,老者是局促地坐在一個小凳子上,還有另外的兩個中年人有著凳子,而其他人全都是站著。
包括大人小孩。
其中包括這一家人,更包括其它家的人,這個小村莊,此刻,估計所有人都聚過來了,有的來到院子里,有的則干脆就在院子外。
“此處是何地?”許廣陵問道。
“大人,這里是青草子甸,方圓千萬里地,都是草原,我們這個小村也沒有名字,在我們東邊一百里外,有個鎮子,叫三樹鎮。”老人回道。
“是三棵比較有名的樹,還是整個鎮子內外只有三棵樹?”
“整個鎮子只有三棵樹。”
“三棵紅果樹?”許廣陵又問。
“哪能呢!大人您說笑了!”老人對許廣陵剛才的話不知道該作如何情緒表達,然后又道:“不過,那三棵樹里,確實有一棵是紅果樹。”
“有多高?”許廣陵進一步問道。
“那個屋角高。”
屋角就是許廣陵三人的一個半身高。
也就是說,那樹比許廣陵之前催生的要稍矮了一點。
“有多粗?”
老人兩手用兩個八字比劃了一下,大概就是小碗那么粗,嗯,十公分的樣子吧。
“那樹幾年結一次果?”
“每年都結。”
“老人家,你吃過那果子嗎?”
在許廣陵的這一問之下,老人面上泛起了苦笑,“大人,紅樹果何等珍貴,我等普通人豈有資格享用!”
“只有修者才能?”
“是!”
那問題來了,“你們這個小村子出過修者嗎?”
“不瞞大人,小老兒的大孫子,就被鎮里的防衛隊看中,召了過去,授了修行之術!”說著這話時,老人一臉的驕傲和自豪。
“防衛隊?防什么的?”許廣陵又問。
“土鼠!地上的土鼠!”老人幾乎是脫口而出!
好吧,打地鼠小分隊?
許廣陵有點懷疑那個什么防衛隊里是不是都是小孩子了,因為如果是小孩子的話,根本不用發工資的。
而且哪怕不發工資,工作熱情也都會極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