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九十二章 太上太平根源祖劫天圣天尊
萬世渾噩，無光無境，太平天尊所希望的未來就此失手，他的訝異與愕然都被駁回，太易天尊的聲音降臨在他的眉心之間。
有黑就有白。
“天之將明，其黑猶烈。”
太平天尊吐出了八個字，有些失神。
太易天尊向他捉來。
這場跨越無數古老，碎滅六合八殥的戰斗該畫上休止符了。
豈能讓一個死人壞了后世天尊們的計較？
太易天尊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正如他所說，仙神二祖確確實實小看了他。
只是因為他們對于太易天尊的記憶，還停留在玄古的時代。
那時候，連玄古之君都說過，太易向他問道，并且太易證為天尊時，法力，氣息，層次，都遠不如蕩劍天尊。
但那終究是玄古的事情了。
如果沒有太易天尊打開后天大道，那后續一切天尊都不可能出現。
三先天是先天，一后天，便是他太易。
“逆物器也無用了，雖然不知那白衣人究竟是誰，但你所呼喚來的眾生本相，那只黑色的饕餮也終于被拖拽而走。”
“改變過去未來，必然會引發不可揣摩的變化，沒有人能夠輕易移動大衍，尤其是你所更改的，是眾生的一切神話，這種巨大的更迭，怎么會不引發其他的變故？”
太易天尊看著太平天尊：“看起來，未來也有無上人物，能夠阻擋你，也能阻擋我，不過如今看起來，虧得還是你。”
太平天尊從失神中回返過來，他扛起那口大鼎，當中吞吐無邊云彩。
“你覺得我的行為像是鬧劇嗎？”
太平天尊意外的向太易天尊發問，后者神情篤定：“若不是鬧劇，便是荒誕無稽的一場大戲落幕了。”
太平天尊忽然失笑，他漆黑無面貌的臉孔上造化出五官來，白慘慘的，滲人至極。
“看來天下終究無法太平。”
他道：“歸命于天，歸德于地，歸仁義于眾生，此諸有盡損，損之又損，與我來言，難至無為，然......”
太易天尊的身后，投來一道天尊之影，太空天尊降臨在此，沉默以對。
“雙火糾纏，空易之變，以滅至于太平。”
太平天尊舉鼎而來：“如你所愿，予你道祖之名。”
太空天尊道：“若得道祖之名，便請你放下此鼎。”
太平天尊那慘白滲人的臉孔失笑，他的身上涌出古老的混沌之云，當中兩道黑影誕生，一位是大邪見，一位是鴻烈天尊。
“如我所知，如此所見，三分而化。”
太平天尊道：“逆行神話，所承受的傷痛苦疾已經足夠，龍魔啊，你當借鼎歸來。”
于是遙遠未來，被蕩劍天尊快要磨滅的龍魔，忽然坍縮為無形。
蕩劍天尊轉身，青萍劍從未來劈向過去！
時空分開，不敢擋于此劍面前，而龍魔回歸，雖然孱弱，可已經逐漸凝聚完了屬于自己的天之精神。
“篡改神話，衍化黑饕餮，其實都是絕殺手段，但是環環相扣，失敗了也不用沮喪，還有其他手段可以動用。”
太空天尊向太易天尊道：“太平天尊補全了變化，我們都知道，世間天尊們的化身皆是大圣，唯獨太平天尊有兩具天尊化身，這與我等不同，更類似先天之變。”
太易天尊愕然望他。
太空天尊道：“太平天尊，已證先天。”
“三者，實為四也，一者精神，二者形骸，三者輪廓，四者歸于始一。”
蕩劍天尊追殺而來，卻聽到遂古歲月中的浩大宣告。
“太上太平根源祖劫天圣天尊！”
十二字的尊諱！
古來一切大劫的根源，奪去一切天尊的“滅世之權”！
太平天尊發出宏偉的笑聲，但是這其中似乎還有一道疑問。
并非所有的滅世之劫都歸咎于太平。
依舊有變數。
太平天尊感覺到一股不在自己掌控的力量，但是似乎并不“強大”，仿若不存在于物質世界，于是他認為那或許是冥冥中的一種烙印與痕跡，便并沒有過分的追究這個問題。
所以他也聽不見冥冥中的一道輕雷。
蕩劍天尊此時止步，見證遂古時代產生的巨大變化，隨后那道巨影越過他，一剎那就掠向未來的鴻荒世界！
“過去種種，煙消云散！”
太平天尊的聲音如同最古老的神明宣告，于是眾生過去都被化為大劫打向未來！
“諸天尊皆希冀鴻荒裂變，既然如此，我便幫助各位走此一程！”
太空天尊見證此刻，他知道這是太平天尊故意給他看的東西。
只要借助逆物器，就能夠完成本不該存在的變化。
就像是這位祖劫天尊，他是太平嗎，或許還有一部分是的，但是根源上呢？
篡改的神話成為了現實，龍魔既是神祖放水的產物，但更是逆物器所衍化的寶身。
“鴻荒割裂，逆世之動，分分合合，天上天下皆如此是。”
太空天尊看著太易天尊：“老師，此乃應數。”
太易天尊回首相望：“這就是你阻擋我的理由，既然如此，今日你我，當分高下。”
他道：“癡迷于道祖之稱，執著于妄境之理，說什么自然寂寥之師？”
太空天尊道：“老師同樣執著于代替神祖，世間萬物，便是執掌妄境的太乙天尊，莫不是以執證道之人，他便沒有妄了嗎？”
兩團火焰熊熊燃燒，碰撞在一處，老君的丹爐中，所見到的情況就是如此。
但老君此時沒有煉丹了，李長生與鐘旬陽似乎也有感覺，看向這位世間唯一的道祖。
“丹不成，難得解脫。”
老君的手停了下來，他垂著頭，白色的胡須拖到地上。
清明的眼睛變得渾濁下來。
是什么使得大家改變了？
常儀依舊是那般清澈，然而道德已成無響。
逝者不見，萬籟俱寂，是為無響。
無響空無，自然是世間絕唱。
越強越不能證無，但是如果越弱....與凡人無異，又如何保持原來的“本心本相”？
道德天尊做到了。
本來所猜，五無不可同證，因為證一必證二，二又需證三，如此往復，所以不論無境有幾，萬無也好五無也罷，則諸無混一，連綿無盡。
然而.......
“不為之為，無為證而少無不為，原來是‘不執’！”
老君的胡須下，神情不知悲歡喜怒，復雜難明。
不知此時的太極天尊，或者說縹緲老祖，又作何感想？
難脫世間桎梏，但最后卻是道德天尊先行一步。
證無響，卻并非超脫，最多只算是“超然”。
“如今無境已不止于五，無者存萬，萬者皆歸一有，道德證無響，已是‘超然象外’，但由此，他徹底不能履足塵世，或許他在空無彼方，能夠見到與這方世間不一樣的繁華吧。”
老君思考著，那對于空無彼方的猜測有很多，太乙也曾經說過，或許空無與羅天，是循環往復的，二者屬于有無之變，是對等的世間。
但正是因為對等，所以才難以逾越。
能夠越過此世，到大彼方者，古來只有一位。
但是越客特殊，不能作常理計較，而如今，道德天尊是第一位，堂堂正正，用修行走到了“超然象外”之境的人。
他或許不如仙祖強大，但是在證“真道”的路上，已經走的比仙祖更遠。
或許不需要無盡永前與無界永在。
老君的眉心中，生化一道太上之氣。
道德天尊已成無響，故道德只是道德，道德已非“太上道德”。
“從今之后，我亦是太上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