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一章 天道坍
什么是無法回頭？
元始天尊可以做出詮釋，此時此刻他的感覺就是如此，太乙終究是走到了極其強大的地步，雖然他還沒有達到雷聲普化的可怕程度，但在當下的情況內，他既然能夠無傷戰勝太寧天尊，也就表示，近兩世的天尊在他的手中，可能都會落入下風。
這是一種保守的評估，并不是完全的確定。
古來能成就天尊者不過就是這些人，這一次鴻荒的確立，一共才二十四天尊至尊，能夠走到世間之巔的人物是少之又少，而他們曾經都是凡人。
凡人能做到的極限。
東世，蕩劍，天紀，太空......這四位就是近兩世的天尊，從開皇到延康，不算鴻荒世。
他們能做到比太寧更好嗎？在面對太乙的時候？
“金劍被煉制出來了，并且看不到是從哪里得來的，這和雷神普化的手段如出一撤，但那個家伙終究是一種不存在的可能性而已，還可以解釋為推衍缺陷，但太乙此時當然不可能是用缺陷制造的....”
“不過他也沒有動用金劍就贏了太寧，而后者招出了太始之一，這柄矛....它的地位不下于世間三劍，甚至猶在其上！可這一次的交手，除了無比的堅固之外，卻沒有展現出太過逆天的動靜....”
“是太寧不會使用，還是這柄矛本來就沒有那么可怕的力量呢？”
是我想錯了，它毫無阻滯的洞穿了以防御著稱的東皇鐘，這就足以說明它的強大了，這是無聲的昭示，亦是最有力的證明，至于斬不斷巨闕，那畢竟是宇世內無數恒星作為載體而鑄出的，太始之一就僅僅是‘一’而已，它不會大規模的去破壞什么....”
元始天尊在心中默默的嘆息，這些東西他都不會說出來，諸天尊的未來軌跡究竟會走向何方，這也不是他能決定的。
有的時候，巨大的變故來的十分突然，就好像當年的九葉力真造成赤明天崩，誰也沒有想到，就連那時候的當世天尊都沒有看到他們的行動。
他們仿佛從過去未來內被摘出去了，從有形的世界去了無形的世界，最后擊潰了無形的天之概念，從而反過來影響了有形的世間一切。
或許之前的笑話可能要實現了，死亡是什么樣的感覺？
說的是真正意義上的消亡，元始天尊作為太初之身，消亡這種東西，幾乎套用不到他的形體與精神上。
太乙慈悲救苦天尊，他持著那柄金劍，會以慈悲之心，行霹靂手段嗎？
鴻荒大地上的生靈在瘋狂逃竄，諸圣于此時遷移自己的麾下部眾，但其實在這種驚天動地的災害中，連他們自己也不過是僅能自保罷了。
那鴻洞中涌出的并不是尋常的雷電風火，而是歲月的神火與光陰的黑潮，這兩種力量都不是大圣能夠抵抗的，錯亂的歲月極其危險，而越發不穩定的光陰則會把人化作虛無！
黑潮蔓延，帶起的風雷可怕到了極點，那是光路中的雷電，仿佛是那位不存在的雷聲普化降臨，當然諸圣同樣也不知道這位天尊的存在與否，只是在這種難以抵抗的力量下，單獨個體的存在，實在是顯得太過于渺小。
“蒼天啊！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天漏了！天漏了！”
“這是鴻荒末日！”
“是上蒼之上，在紫霄之上，是那些天尊們發生了爭執！”
“我們在他們的眼中，不過是螻蟻一樣嗎！”
“天地不公！”
“我的父親死了，他曾經如山一樣站在我的身前.....嗚嗚......”
“老祖！鴻鈞老祖！我曾經在紫霄聽道，救救我，救救我.....”
“嘩啦！”
鴻荒的眾生在哀鳴，不斷有湮滅在黑潮與神火中的強者，他們即使是先天生來無比強大，但在這種天尊級的偉大力量下也顯得渺小如同螻蟻一樣脆弱。
“皇者們，請您們庇佑我們！”
無助的生靈在哭喊，到處都是死去的眾生！
血流天地，溢滿山崖川海，諸皇者面色已經徹底變化，秦皇吐火以燒滅歲月神火，洪皇挪江河以改水流走向，火皇起火炬以溫暖眾生，泰皇梳理天地之氣以平復乾坤狂躁。
伏羲帶領他治下的那些強者鑿開山海，大片的眾生聚集在他的身后。
“伏皇！”
地母娘娘出現了，面色嚴肅且痛苦，帶著一種喝問！
“太乙天尊與太寧天尊交戰造成這種后果，誰來承擔！這些死去的眾生誰來拯救他們！”
“天尊們......現在已經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了！這片天地....毀了！”
地母的情緒顯得有些激動了，而伏羲則是望著四周的凄慘生靈，對地母道：“只要師父下來，一切都可以回歸！現在這里是錯亂的歲月，錯亂的光陰，這不會被記錄在正史之中！”
諸天尊未曾給予諸皇回應，在這種緊要關頭簡直是致命的，此時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極其珍貴的，不容忽視，因為每一瞬間，每一頃刻都不斷有生靈隕滅！
“大羅天的時間難道和這里是不一樣的嗎！”
“這或許也是一次劫.....天道與人道的氣運徹底亂了，需要重新制定。”
眾生萬象都在坍塌，從明晰逐漸化為晦暗，諸皇者施展莫大法力，然而依舊沒有辦法阻擋這種崩潰。
“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共工看著天空上的那個巨大豁口，發出了所有皇者都希望得到回應的疑問。
血色的云霞不斷向著人間墜落，天尊的惡血化為最可怕的薪柴，那些神火燃燒的越發旺盛，歲月也錯亂，扭曲的越來越厲害！
“使得天維折斷，乾坤坍落，大千萬象都難以逃離歸無的結局，這就是鴻洞，出現在宇世初開，宙光方現之前，在遂古的年代才能看到這個東西。”
泰皇的聲音很輕，但足以被所有人都聽見，諸皇者神情各異，同時也終于對諸天尊的“冷漠”有了一種直觀的認知。
鴻荒正是鴻荒，在他們眼中僅僅是節點罷了。
他們不愿意牽扯入太乙與太寧的氣運糾纏之中，所以面對這次鴻荒的破滅，根本不管不顧，甚至還在其中進行自己的算計與操作。
眼前的情況很顯然，如果貿然進來會對他們自己產生影響，太寧和太乙斗爭導致的鴻洞臨世，那必然需要這兩個人進行解決才行，其他人貿然進入，或許會生出變故。
“天漏了。”
媧皇的手中，那五色的神火燃燒起來，她突然發現，這些火焰，居然可以抵消黑潮與神火。
五色照心石，這是鴻鈞老祖在宋野搬來的石頭。
但卻奇怪的可以阻攔那些暴動的.....歲月與光陰！
“誰去上告天尊！他們不給我們回應！”
“豈能如此！我們也是草芥嗎！太寧天尊先動手在前，難道他不應該為這件事負責嗎！”
“我見天道犁先落，而后才有鐘聲起！”
“老祖！出來面見我等！說個明白！”
諸皇的聲音憤怒至極，而紫霄天宮自己都自顧不暇了，氣運的崩塌讓鴻鈞老祖受到了重創，太寧天尊的本體被擊傷，這讓身為化身的鴻鈞老祖同樣痛苦至極。
太華山上，無數人的在呼喊，而身為道主的青女幾乎已經焦頭爛額，她的風雪凍住了黑潮，但很快又會被融化，這些光陰的力量，是不會被自然界的冰雪所阻攔的。
“我去，兄長，我去上告師父，我去找他！”
伏羲轉過頭，耳中的聲音還在回響，然而眼睛內所看到的，在那漆黑鴻洞的正下方，一道五色神光浩蕩升起，燃燒著，仿佛帶著整個人間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