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零七章 玩弄者
老道苦著一張老臉，這一次反過頭來被太乙算計，著實是沒有料到，果然如古話所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終年打雁，最后卻被大雁啄瞎了眼。
太乙天尊把他丟下來，老道士可憐兮兮的拍打著自己的衣襟，而太乙盯著他，緩緩道：“為了窺視正確的時間線，你有一道分身處于黑與白的巨大圓環內，因為你不被神祖與仙祖所曉，這片天地更是已經脫離了圓環，所以你才能洗凈一切，出現在冥海。”
老道默默的點頭，太乙繼續道：“你給你自己創造了過去，事實上，如果沒有我，你就不會出現，你從圓環之外插入進來，但又不影響圓環內的一切。”
“所以那個老頭，是虛假的，其實是不存在的，故而他不認識我，我無論怎么和他談論未來，他都搖頭不語。”
“因為冥海的時間是靜止的，只擁有過去，而光陰在冥海中，既是流動的，亦是靜止的，說的是半情眾生們，雖然一舉一動都在創造未來，但事實上，冥海中的光陰不會影響到后續的所有變化，因為冥海，也就是彼方世界，就是大慈仁圣天尊所化。”
“在天尊的獨立圓環中，當然就沒有仙祖去引導的未來！”
太乙的聲音振聾發聵，這次回溯光陰，他已經明白了許多許多的事情，而對于天尊這個角色的理解，也更近了一步。
玄之又玄，妙不可言，天尊所體現出來的東西，真實的力量，超乎于概念之上，并不單純的是力量顯現。
只是對于同等級的天尊來說，影響較小，畢竟大家都到了這個層面，有些東西都是共通的。
“只是，我還有一個疑問，當初鎮壓蓬萊惡鬼時，你那個分身，說過在歲月中扮演角色的事情，而蓬萊當時大吼，說自己沒有錯....”
“也就是說，在原本的環中，蓬萊那個時候，并沒有插手我與洪元的斗爭......蓬萊也是歲月中的死者之一，但他似乎被轉化了，徹底成為過去的一份子，失去了本應超脫圓環之外的二十年。”
“他年紀應該和我差不多。”
“你怎么做到的？”
太乙說出這個被他記了很久的問題：“當時我問天罡祖師，說是妄圖超越歲月的人，必然被歲月所懲戒，人皇如此，蓬萊惡鬼亦如此。”
“而當時，伴隨你那尊虛幻分身的，那些提著燈的恐怖影子，恐怕就是后來，我在光陰之中，所見到的，那些被古老仙人指引，然而卻未曾成功回到過去，隕滅在半路上，沒有成為歲月死者的失敗者們吧。”
“歲月的死者并不是只有五人，而是大部分都被接引失敗了。”
老道點了點頭，訕訕道：“但是你不同....畢竟是.....天尊.....”
太乙：“不，對于那前二十二年，我可不是天尊。”
他點了點手指：“而且，雷聲普化的力量來源，恐怕也有很多，是這些失敗者們的，他們是苦難的化身，而雷聲普化亦如此。”
“你推衍的很合理，但很可惜，這一條路線，是從未曾發生過的。”
“身為一枚道果，你確實能夠辦到這些事情，厲害的很。”
老道拱拱手，舔著臉道：“過獎過獎，一點小道而已.....”
話沒說完，太乙天尊一腳就把他踢翻在地！
“過你妹！”
老道這一下又摔了個灰頭土臉，他默默的擦了擦面孔，誒誒呀呀的苦嘆：“我講真話，你不應該回來，這第二場的執念就是為了打我一頓，你無不無聊？”
“到最后你還是會死了，而且你本來就會在那個時間點進入圓環，憑什么甩鍋給我........”
太乙天尊：“如果你說的死亡是身入天地，那可不算是死，而且我所行所做，與你無關，我本來在圓環中，應該是在二十二年的那個點上，來到華山，隨后撿到清靜經，但是你卻人為的改變，把經文拿到自己手上，又交托給我，以此來對我施加影響。”
“你很巧妙的沒有更改已經‘定論的開始’，僅僅是‘添加了部分細節’，我的道果，你可真是會給我找麻煩，你想要我的什么，是尊號，還是名諱，亦或是.....替代我？”
老道頓是連連搖頭，舉起手指捏著一點空擋：“就是，要一點點影響與聯系而已，我是道果，我不想你消亡，卻又想擺脫和你的聯系。”
太乙天尊明白了，對方想要擺脫這種狀態，所以才開始顛倒因果。
這樣一來，就可以更改他的道果身份，徹底擺脫自己的枷鎖束縛。
我是他的枷鎖？
太乙天尊忽是一笑：
“我倒是記得，當年第一次在黃粱夢境中見到吞天時，他和我講，誰得了清靜經，誰就是天所結下的果子，天者，最近于道。”
“道果本應該是一種虛幻的概念。”
太乙天尊“冷漠無情”的開口：“好，這個暫且先不談，咱們還是回答我剛才的問題，關于蓬萊惡鬼，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五個成功的歲月死者，對應著五仙，這話吞天說的差不多，然而還有一人我至今沒有遇見，他是誰，他在哪？”
太乙天尊的眼睛微微放大，里面帶著一種攝人心魄的光芒。
“他，是不是人皇？”
老道咳嗽了一下：“如果我說，蓬萊的事情和我沒有太大關系，你信不信？”
太乙天尊瞇了瞇眼睛，而老道則是道：“關于其他的幾個歲月死者，除了你之外，其實.......呃....或許你應該警惕大羅天會晤時候的某些天尊，而不是我.....真的，我哪里能動得了他們，你剛剛不也說了，而且蓬萊惡鬼知道我的過去身，但不代表他就懂一切.....”
“或許，你也應該去問問那個姓葉的，他的背后到底是誰.....我只是知道他在那個時代行蹤有問題，而且常常出現在一些奇怪的坐標點......”
姓葉的？葉緣？
太乙天尊皺起眉頭，老道這些話，他其實也是相信的，問一問不過是想詐他一下，結果看起來，這老頭應該確實沒有說假話。
“你的過去身，算不算歲月死者？”
太乙天尊問了一句，老道摸了摸胡須，認真的想了想：“嗯.....應該算吧.....但最后一個真的不是我啊.....”
他也顯得有些無奈，因為這確實是沒有撒謊，那最后一個人究竟是不是人皇，他也不知道。
“但這些對于你來說還重要嗎，你是天尊，不管是白衣上皇，還是雷聲普化，亦或是現在站在這里的太乙天尊，你都是這世間至高無上的人，剩下的幾個歲月死者，我覺得，你要小心的是他們背后的人，而不是他們本身......”
太乙天尊忽然盯著老道看了看，而后露出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
老道忽然打了一個激靈。
太乙天尊聲音有些幽幽的道：“你說，如果現在我從這片未來回到原本的時代，回到大羅天時代，而且帶著你的話....你會不會消失無蹤，亦或是直接取代你那個虛幻的過去化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