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約定之說,造化神兵(下)
九言落下，九錘亦落。
那神鐵九響，此時被火鉗取起，放入寒泉之中。
這一瞬間，那寒泉之中頓時閃過一道火光，那光華熊熊，只是一下，似要灼燒人的雙目，通天徹地，難以言說！
這光華閃過三人六目，此時那對方玉臺上，趙無恨這才反應過來，大喊一聲不好，再看自己手中兵刃，還差了三分火候！
“師弟兵刃將成了！”
趙無恨心中頓時大驚，此時卻是想起自己之前自信滿滿的話語，頓時感到背脊發涼，忙不迭的開始鑄煉自己的兵刃，然在聽過那九言，看過那九錘后，那火光入神，卻是在腦海中揮之不去，任憑自己揮舞金錘，那響徹之音都俱是對方的！
“這這這.....這如何再鑄！”
趙無恨心境頓時亂了，那錘子砸下去，卻不再是之前那種感覺，只得放下金錘，看前方，此時李辟塵手中火光紛舞，那錘音如泉，似風嘯，似雷鳴！
這是他心境遠遜李辟塵，故此時被那心動境影響，不得入靜。
魂魄第三境心動，動己動他動眾生。
李辟塵心中修持清靜真經，在地球傳說中，乃老君口傳，代代不立文字，直至東漢之年方有第一本清靜經原本出世，喚作“太上老君說常清靜經”。
老君出函谷前，只言四百清靜經；
老君出函谷后，再留道德五千言。
清靜在前，道德在后。
此為修行之要法，修心方能修行，不清靜如何得道德？
那最后一錘砸下，火鉗猛取長劍，直接再入寒泉之中，這一下，頓時聽得一聲劍吟響徹，從那寒泉之中暴出，而后陡然沉寂下去，不再有任何聲響。
火鉗取劍而出，此時那長劍上水光漣漣，然抽出三個呼吸，便被烈火蒸騰成氣，余下的，靠近玉泉的卻化作堅冰墜落，跌在玉臺，消失不見。
“劍成了。”
越無疆在下方開口，而此時只看李辟塵那手中長劍揮舞，那鐵身已經徹底沒了熱度，此時化出寒光。李辟塵把那劍末握住，在那黑鐵氈上猛地一磨。
劍刃劃過鐵氈，剎那之間如開天光，一絲寒意涌動，徹骨攝神。
劍身已成，此時看那劍尖上騰起劍云，氣化一光，作精鋼之境。
精鋼者，百煉千錘。那火鍛數日，水潑數天，水火成就，又化水火不侵之境，如此才可喚作精鋼。
這劍身上有百煉之紋，兩側黑如墨，中央一道銀光貫穿，如烏云天中開一線，就像有什么劈開了黑天，撕開了黑幕，只是看看，便知道這是一柄上好的兵刃，只是再刻入法與道，便可成就一柄法兵。
越無疆看得那劍，此時觀望，言道：“下品精鋼，好劍。”
他頭顱又轉，望向趙無恨，搖搖頭，大笑道：“無恨，你的兵器呢？”
此時趙無恨聽得越無疆開口，再看自己黑鐵氈，那上面一柄劍胚靜躺，卻是還不曾成形，此時半個劍刃靠著爐火，那火鉗夾著，卻是不放也不好，放也不好。
“輸了輸了！師兄輸了。”
趙無恨面上顯愁，此時哀嘆一聲，那一錘狠狠砸在這劍胚上，緊接著又放入爐火中鑄煉，連續如此反復，終于把這柄劍鍛打出來，那始一出，便是下品精鋼之境，然劍軀中有瑕疵，此時升騰劍云遠遜李辟塵手中長劍，這不用再言，誰也知道輸了。
但輸了，也要把這劍鍛打出來，這才對得起鑄兵人的身份。
越無疆看著趙無恨下臺，此時面色笑起來：“可別忘了自己的賭注！”
這話一出，趙無恨頓時面色一繃，隨后變得頹然，不由得連連苦笑起來。
這下好了，一波豪賭把自己賠出去了，真的是腦子抽風了才做這個事情！
只是好歹兵器沒有給，這算保了兵器的臉，自己的臉丟了就丟了吧。
趙無恨搖搖頭，大嘆：“嗚呼哀哉，吾.....”
“聽說你上一次出山去莊子里盤了幾局？”
越無疆忽然開了口，而趙無恨一聽這事，頓時面色大變：“長老您......不不不，這事情是.....”
“不說了，你胞妹已經只會我了。”
越無疆這般說著，而趙無恨則是大駭：“無悔她......誒，這不是把我賣了......”
“還賣了，我看她是在救你，這般至如今，也已經修到三火之境，然而你那一元靜始心經修到了幾重？”
越無疆詢問，趙無恨聽得這話，頓時躲閃：“這....弟子愚鈍，只把心經修到了第二層.....”
“此經文一共九重，一重九層，敢問你是第幾重第幾層？”
“這....弟子....弟子是一重二層.....”
越無疆頓時怒道：“你還有臉說！”
“那三年前新入門的弟子都已經修到了第一重的七八層，你這廝入門多少年了？都一十三年，還在第二層？”
他大手一揮：“好賭成性，我看此次正好讓你在雷脈呆上一段時間，把這賭性磨去，不然你日后難成大器！”
“你胞妹一十三年，如今早列真傳，你卻連玉液都不曾達到！”
越無疆如此訓斥，趙無恨只有苦笑，低頭連道：“長老教訓的是，弟子知錯，弟子知錯。”
他這般大嘆，而另一側，李辟塵也從造化玉臺上走下，此時來至前方，對越無疆打個稽首。
越無疆看李辟塵手中持著那長劍，目光閃動：“好劍，既然劍已出，那還要取個名字才好。”
“名字....”
李辟塵微微沉吟，那劍被持在手中，只是握著后部的鐵柄，此時想想，看那劍軀，如光開一線，正是如同過往如光般逝去，而在此方，這劍算是自己踏入仙門之后第一柄兵刃。
不為攻伐，那便沒有留戀，僅僅是為祭自己逝去過往而已。
從那鎮岳宮中走下，看過一卷經文，卻已經天地俱改，山川變幻。
“驀回首，滄海桑田；曾經人，往事如煙。”
李辟塵大嘆一聲，把此劍遞給越無疆：“敢叫長老知曉，這劍雖是弟子所鑄，但是在火工殿中造化所出，故此還是留在此地，聊以紀念。”
“至于名字，弟子也想好，便喚‘如煙’吧。”
越無疆聽得一動，心中思量：這孩子說的挺好，這劍雖是他所鑄，但卻是在火工殿中所造化，故此這般贏了也是火工殿中造化之功，也不算落了威名。
他這般相同，對李辟塵失笑：“好好好，你想的確實周到，可我火工也不是這般小氣的人，此地是仙山，不是凡塵，不過你不落火工面子，倒是也要感謝你下。”
他接過那劍，放在手中，只是這么一看，便又嘆聲言語。
“好劍，好劍，往事如煙。”
.................
數日之后，火工殿中，有弟子發現，不知何時，在那大殿寒潭之中，卻是多出了一柄長劍。
此劍通體漆黑，當中一道銀光貫穿，如天開一線。
“這劍何名？”
有弟子發問。
“劍喚如煙。”
有弟子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