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不服就干
原本的周昆對于莆田系醫院只是有著一個泛泛的了解，比如說看病既要錢又要命，形象和鬼畜老中醫差不多。
也聽說幾個令人毛骨悚然，渾身起雞皮疙瘩的相關故事。
曾經有一名男子去著名的男科醫院割包皮。
結果醫生用手術鑷把他的包皮搗爛，然后給他看，說他下面已經爛了，需要入院治療。
一名實習生進入相關醫院實習三天，選擇離職。
因為他發現醫生檢查病人的時候根本沒有打開診療儀器，化驗單上的結果是醫生自己隨手填的。
醫生開的收費單據上，用字母代替數字。
醫生想給你開多少錢的藥就給你開多少錢的藥許多病人在民營醫院治病被耽誤，最后轉送大醫院治療，但是已經回天乏術，但是卻讓大醫院院背了鍋。
故事聽起來卻是很驚心動魄，但是對于規模多大，產業鏈多長，整個商業模式如何運作可以說一無所知。
經過王峰的匯報，周昆才知道自己原來的想法有點過于天真了。
當一個行業的規則秩序建立以后，外來者想進入或者顛覆是一件幾無可能的事情。
所謂的莆田系醫院是指莆田人所轄醫院集合的簡稱，莆田人在全國各地開設私立醫院，并逐步抱團形成一定的組織規模。
這些醫院大部分是男科、婦科、不孕不育、整形等專科民營醫院。
在國家對公立醫院投入逐年減少，醫院將不賺錢的科室外包的時候，也就是飽受詬病的科室承包政策，莆田游醫借機登堂入室，成為正規醫院的“醫生”。
可以說就是借著國家政策放寬的機會，借著醫療行業改革的春風，那些原來甚至連行醫資格都沒有的江湖郎中們搖身一變就成為了所謂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私人醫院里的“醫生”了。
如今在華夏，每10家私立醫院中就有8家是是莆田系醫院。
全國民營醫院只有11000家，而莆田系醫院就占據了其中的8000家。
想一想是何等的可怕，簡直是細思極恐。
雖然所有者并不相同，但都是由同莆田地區有聯系的人創立的，他們都屬于同一個行業組織成員。
也就是2014年6月28日成立的莆田（華夏）健康產業總會。
這其中最出名的有詹黃陳林四大家族。
可以看得出來，它們針對的人群都是得了一些難以啟齒的疾病，然后通過匿名制度很好的吸引了用戶，進行了精準收割。
因為即使病人被坑錢了，礙于自己得的病不方便曝光，可能最后咬咬牙也就忍氣吞聲了。
不過除了政策的助力以外，還有和某個互聯網頭部公司的合作真正推動了這些私立醫院變成了敲骨吸髓的怪物。
那就是曾經的華夏三大互聯網企業之首，BAT中的B，某度。
莆田系醫院和某度的緊密合作是從2003年開始的。
那時候某度推出了競價排名系統，一上線就遭到了很多人唾棄。
因為這個系統會調整搜索結果的順序，把有人花錢買的結果往前排。
比如有1000家醫藥都購買了小三陽，有人出5塊錢，有人出6塊錢，有人最高出到10塊錢，然后你就在競價排名系統中填入一個你想要的鏈接。
一般都是這家醫院肝病的宣傳。
有人再在某度里搜索小三陽時，排名最靠前的就是出錢最多購買詞條的。
當然后期某度為了防止系統崩潰，又設置了詞條價格第二名排在搜索結果的第一名。
第二條到第N條小三陽的搜索結果全部按照出價的高低往下排，直到沒有人出價了，才開始顯示正常結果。
莆田系醫院對詞條的競爭非常激烈，所有你能想到的這些醫院主治的病癥都已經被買了，而且第一二名的出價都在300多塊錢。
有人問出價是什么，就是如果有人在百度里搜索這個詞并且了你家的鏈接。
那么點一次，交給百度300塊錢。
當然還有更多公司花不起這么多錢買一個，那么就往下排。
這些疾病的競價排名，基本上你要是搜索，前2頁都不會出現自然排序的結果，全部都是莆田系醫院的推廣鏈接。
而更為喪心病狂的是，在當初工商總局沒有把搜索競價排名定義為打的時候，所有的搜索結果都不會像今天一樣在鏈接的末尾加上兩個字。
很多不明真相的病人因為信任某度的搜索，把沒有任何醫療能力的私立醫院當成了自己治病的救命稻草。
最后被敲骨吸髓，榨干所有錢財后還要面對病情沒有任何好轉甚至進一步惡化的慘狀。
這個行為可以說是罄竹難書。
而莆田系醫院和某度的合作有多深呢，莆田市委高官xxx曾經說過：2013年某度全年總量260億元，而莆田民營醫院就做了120億。
而當年某度總收入也不過600億，近五分之一的收入來源是靠這個醫療競價搜索排名。
這已經不是簡單的大客戶可以去涵蓋了，可以說舉足輕重，賴以為生都不為過。
莆田系醫院也不是做慈善的，它們是私立醫院，最后都是要賺錢的。
羊毛最后是出在羊身上的。
一年花上百億打，如此巨額的費用要承擔，最后還能賺取暴利，可想而知，不狠宰患者怎么能掙回來？
周昆在聽到一年上百億的費用后，內心已經是崩壞了。
尼瑪我一個開掛的人一年到手現金流不過是36億人民幣，哪怕不吃不喝不泡妞全部省下來和莆田系醫院對著砸，也不到人家的四分之一。
而且到頭來便宜的還是某度這個大坑貨，抬上去的價格最后還是要病人買單。
該怎么破這個局實在是難難難，難于上青天！
更別提莆田系醫院背后身后的zz資源了。
國家屢次打擊毫無作用，反而出現越打擊就越興旺的場景。
即使是日人民報和x華網這種黨國喉舌上偶爾也能看到變相為他們洗地的文章。
而偶有想曝光其黑幕的重要媒體，基本都被公關于無形之中，網上的那些抨擊只是如清風拂面，水波不興，自巍然不動。
別看周昆現在看似游戲人間，所有人都捧他敬他尊他，愿意圍繞著他轉做舔狗。
即使碰到一些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比如說他們學校的常務副校長，還有省廳的那些領導，也都愿意對他笑臉相待。
那都是因為周昆人畜無害，不與人爭，送財童子誰不歡迎？
可如果一旦起了紛爭，對方不愿意給面子甚至來打壓的話，周昆就是毫無反手之力，一點辦法都沒有。
那些紈绔子弟，官商二三代好歹還有一個牛b的爹可以靠。
周昆是真的無依無靠，一無所有。
面對這么一個龐然大物，周昆的態度也很簡單。
吊你老姆，不服就干，生死看淡。
人死鳥朝天，不死萬萬年。
都開系統掛了，還畏畏縮縮見到困難就后撤，那還玩個蛇皮。
不就是全國最大的民營醫院集團嘛？
不就是有1萬家和醫藥相關的企業嘛？
不就是年營業額超過3200億元，產業規模甚至超過了西藏全省的GDP嘛？
一年補貼幾十億做低價醫療，干不死你們也要惡心死你們。
不是周昆不想直接做免費醫療造福老百姓，但是做慈善也是要講究方式的。
免費看似是一件好事，實際上可能到最后結局事與愿違，反而得到一個最差的結果。
比如說一旦全部免費后，就會有很多人哪怕自己沒有生病，也要時不時過來看病配藥檢查身體。
白白占用原本就十分緊張寶貴的醫療資源。
即使有無限的錢，但是醫療資源是有限的。
因為有經驗的成熟醫生的數量是有限的，藥品的數量也是有限的，哪怕是醫療器械的數量也是有限的。
不可能無限制的供應。
所以提供合理優質低價的醫療服務，不謀財不害命，就已經是對普通群眾最好的交代了。
相信絕大多數人生病了以后想的也是用一個自己可以接受的價格把病看好就心滿意足了。
周昆想做的就是能夠滿足他們這個簡單的愿望，然后借機擴大一下自己的印象力，就很心滿意足了。
至于夜勤病棟嘛，咳咳咳，以后去國外買個島也不是不可以考慮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