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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三七章 解決麻煩(二)

無線電子書    諜海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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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可能?”田立成失笑道,“你救過我!”

  呂開山目不轉睛的盯著田立成的眼睛,想要分辯他說的是不是實話。

  救命之恩就真的那么牢靠嗎?

  在田立成心里,怕是什么東西,都比過報仇雪恨吧!

  即便田立成發再多的毒誓,遇到算計自己的時候,照陰不誤。

  那自己還有什么可心軟的?

  可惜了十幾年的交情。

  呂開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心灰意懶的回道:“隨你吧!”

  田立成心中一喜,眉開眼笑的說道:“那你給呂三打電話!”

  呂三是諢號,全名呂長安,是老虎橋監獄的監獄長,也是呂開山的堂侄。

  “知道了!”呂開山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

  “你放心,包在我身上,不會讓你出一個仔兒…”田立成邊外往走,邊拍著胸口保證著。

  等呂立成走了之后,呂開山猶豫了好久,才抓起話筒,打出去了一個電話。

  不是呂長安,是周佛海。

  “他去監獄了!”呂開山開門見山的說道。

  “那你安排好沒有?”周佛海問道。

  呂開山默然不語。

  周佛海也不說話,話筒里只剩電流的雜音。

  “不要心軟了!”許久之后,周佛海才勸道,“于公于私,都沒有什么可顧念的,好好想想,我們的事業!”

  話剛說完,他就掛斷了電話。

  周佛海很清楚,呂開山既然能打這個電話,就明白該怎么做了。

  他轉過身來,拿起了還剩半截的香煙,塞進了嘴里,深深的吸了兩口,吐出了一股煙霧。

  “不會出什么紕漏吧?”煙霧后面的人問道,“怎么說,這三個也是燒過黃紙喝過雞血酒的,十幾年的交情,說下手就能下得去手?要不交給我的人去辦…”

  “你手底下,哪個能干的了這樣的事情?任援道,申振綱?”

  周佛海搖了搖頭:“算了吧,手腳做不干凈,就容易留下把柄,專業的事情,還是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就算是演戲,也要演的逼真一些…

  放心吧,呂開山反應雖然慢一些,但不是蠢貨,經過這一次,他應該能看出這兩個是什么貨色,哪怕是為免他日后的禍患,也能狠下心來的…”

  “但愿吧!”梁洪志半信半疑的點了點頭。

  都是老狐貍,被影佐禎昭高打一番之后,雙方都看了出來,影佐禎佐對他們的忍耐已到了極限。

  這種局面,并非一朝一夕造成的。

  從汪精衛發表艷電之后,汪梁二系就處處針鋒相對,特別汪精衛完成日本的談判回國后,陳公博公開投汪,兩系間的矛盾達到了頂點。

  即便沒有這一次方不為的事情,也會有其它的事情,把這顆雷點爆,不然不管是梁系,還是汪系都不死心。

  雷被引燃了,結果誰都沒有落到好,因為誰都能看出來,再要這樣鬧下去,日本人就要換人了。

  梁系就不用說了,本就是一盤散沙,稍有風吹草動,就是樹倒猢猻散的下場,不管上面換了誰,任援道照做他的綏靖軍司令,申振綱照當他的警察廳廳長,王克敏照樣當他的華北政務委員長,被犧牲的,肯定只會是他梁洪志。

  日本人換了梁洪志,汪系不但得不到便宜,說不定還會吃個暗虧。

  如果換成陳公博,以他的野心,說不定爭的比梁洪志還厲害,還不如維持現在的局面。

  更如果,換成袁殊呢?

  那直接和換成日本人有什么區別?

  有一個影佐禎昭就夠了,汪系不想頭上再多一個太上皇。

  當天夜里,雙方都意識到了這一點,還是梁洪志,豁出去老臉,主動給汪精衛打了電話。

  雙方一合計,越來越發現事態的嚴重性,最后一致決定,在影佐禎昭翻臉之前,必須要拿出姿態來。

  然后,就有了今天這一幕,可謂是一石三鳥。

  既清除了內部的隱患,又讓日本人出了一口氣,更向影佐禎昭顯露了完全臣伏的心思…

  這就是政治,為了利益,沒有什么仇是放不下的,也沒有什么朋友,是不能出賣的!

  呂開山掛掉了話筒,苦笑一聲:什么事業,當走狗漢奸的事業么?

  全都是王八蛋啊…

  他跌坐在椅子里,閉著眼睛,臉上的肌肉微微發顫,牙齒咬的咯咯做響。

  直到電話再次響起,呂開山才睜開了眼睛。

  “七叔,田立成去監獄了,說是奉你的命令,要提審車慶豐…”

  呂開山重重的吐了一口氣:“安排兩個過硬的兄弟看著他,就說我說的,能不動手,就不要動手…嗯,把槍也給他下了。另外,你也悄悄過去,不要讓田立成發現…”

  呂長安不知道呂開山這么安排是什么意思,但聽呂開山的話音,好像是也要親自過來,不然不會讓他在監獄等著。

  呂長安問都沒問原因,應了一聲,就去安排了。

  掛掉了電話,呂開山哀嘆一聲,站了起來,從架子上搬下了一壇酒。

  這還是重陽節的時候,田立成送給他的。

  “好兄弟,哥哥來送你們一程吧!”呂開山臉上露出了一絲獰笑。

  從光緒年年間起,老虎橋三十二號就是監獄,迄今已有近四十年的歷史了。

  民國政府剛成立的時候,呂開山就在這里當獄卒,后來結識了徐恩曾,進了特務處,專負刑訊,一直到他成為黨調處審訊科的科長。

  即便四周高墻林立,院中燈光通明,一進大門,還是能感受到陣陣陰寒,但呂開山卻像是回到了家,渾身通透,說不出的舒服。

  守門的是呂長安親自安排的人,看到呂開山的小車,一點都沒敢聲張,悄悄的打開了大門,放車放了進來。

  知道呂開山要來,呂長安一直等在二樓,從窗戶里看著樓下的動靜。

  看到呂開山,呂長安沒說話,只是照著下面揮了揮手。

  呂開山一步都沒停留,徑直上了樓。

  “田立成呢?”他直接了當的問道。

  “正在下面審訊,我派了兩個家兄弟,親自在下面盯著!”呂長安回道。

  “他的人呢?”呂開山又問道。

  “也在下面,不過我沒讓他們進審訊室,都在外面等著!”

  呂長安有問必答,回的很快,同時心里也犯著疑:看七叔的樣子,怎么像是要干大事?

  呂開山沉吟了好久,才拉過呂長安,貼著他的耳朵交待了一番。

  呂長安越聽眼睛瞪的越大,馬上就快突出來了一樣。‘

  七叔…竟然要對結義兄弟下手了?

  管他呢,拜把子的兄弟而已,又不是親兄弟?

  呂長安在瞬間就擺正了自己的位置,心里雖然驚疑,但送卻點的飛快,也根本沒準備問問呂開山,為什么要這么做,是不是奉了誰的令。

  “七叔放心,我一定安排妥當!”呂長安連聲保證著。

  呂開山滿意的點了點頭。

  自己人,就是這一點好處:信的過!

  十幾分鐘后,等呂長安上來,說是全部安排妥當了,呂開山才下了地牢。

  所有的監獄,之所以把最為重要的犯人關在地下室,只是因為出口少,不易逃脫。

  車慶豐自然而然的就享受到了這個待遇。

  怕審訊的時候,被其它犯人聽到什么,所以審訊室被安排到了地牢的最盡頭,沒有窗戶,只有一扇鐵門。

  “確定老田的身上再沒槍了?”臨下樓梯的時候,呂開山又不放心的問了一句。

  “七叔放心,都是你親自調教出來的,別說槍了,身上連顆釘子都藏不住…”

  “那你的人下槍的時候,他兩個手下有沒有看到?”呂開山又問。

  “沒有!”呂長安回道,“是進了審訊室,才下的田立成的槍,外面這兩個不知道!”

  “那就好!”呂開山點了點頭,又低聲給呂長安交待道,“進去之后,看我的眼色行事!”

  呂長安用力的點了點頭,把一把勃朗寧遞給了呂開山。

  呂開山接了過來,抽出彈匣,卸掉了四顆子彈,只剩下了三顆后,才插進了衣服外面的槍套里。

  而他自己的佩槍,被他裝到了褲兜里。

  剛下了樓梯,呂開山還是聽到了車慶豐狀若瘋狂的笑聲。

  呂開山邊聽著動靜,邊往審訊室走去。

  田立成的手下就守在審訊室的門口,看到呂開山,猛的站了起來。

  “老田糊涂了…這也是你們能聽的?”呂開山眉頭一皺,猛的一揮手,“到上面去!”

  兩個手下噤若寒蟬,看到田立成來了不算,呂開山竟然也來了,只以為車慶豐犯的什么了不得的案子,他們是審訊機密來了。

  都是特務,哪是還不知道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的道理?

  兩個手下告了兩聲罪,剛要走,又被呂開山攔了下來。

  “算了,守著吧,不管聽到什么,都不能說出去,不然扒了你們的皮…”呂開山厲聲警告道。

  兩個手下連連點著頭,老老實實的坐了下來。

  里面的車慶豐,正在大聲嗤笑田立成。

  “田立成,別特么的癡心妄想了!”車慶豐獰笑著,“老子寧愿全都便宜了呂開山,也不會遂了你的意的?”

  田立成險沉著臉,冷冷的看著車慶豐:“不知道吧,就是老呂派我來的…”

  “知道,我怎么可能不知道?”車慶豐笑的很歡暢,“如果不是老呂點頭,你連監獄的大門都進不來…”

  車慶豐頓了一下,又朝田立成身邊的兩個獄警支了支下巴:“我還知道,他們也絕對是老呂派來,保護我的…哈哈哈…老呂再不是東西,也沒你這個雜慫陰險,狠毒…”

  田立原臉色很難看,他也沒想到,呂開山雖然同意了,卻還給他設置了一道難關。

  他想不通,都到這個時候了,還玩虛情假意的這一套有什么用?

  榨干了車慶豐的錢財,難道不應該徹底的斬草除根么?

  田立成正咬著牙,車慶豐正盡情的嘲笑著,鐵門突然響了一聲。

  兩個人下意識的一回頭,看到了呂開山和呂長安。

  “你怎么來了?”田立成疑惑的問道。

  “睡不著,找你們來敘敘舊!”呂開山嘆了一口氣,手往后一伸,呂長安每次巧的把一個酒壇和三個酒遞了上來。

  “在這里喝?”田立成吸了一下鼻子,露出一絲厭惡的神色。

  “那你說去哪里,你家?”呂開山冷笑了一聲,又看了車慶豐一眼。

  田立成噎了一下。

  原來呂開山不單要和他喝,還要喝車慶豐喝?

  真是婦人之仁!

  他只以為,呂開山是來幫他,讓車慶豐盡快開口的,所以絲毫沒起疑。

  而車慶豐則以為,呂開山是顧念舊情,怕田立成下死手,不放心才跑過來的。

  這個兄弟沒白交!

  “老呂,謝謝你救我,不然我早被這王八蛋打死了…”車慶豐咬牙切齒的瞪了田立成一眼,又轉過頭來哀求道:“我求你最好一件事,讓我見見我老婆…發知道我的錢藏在哪,只要你救我一命,我全都給你…”

  呂開山暗暗的嗤笑了一聲。

  真想給,現在直接說出來不就行了?

  兩個王八蛋,一個玩的是調撥離間,一個則在拖延時間。

  呂開山面無表情的看著車慶豐:“如果我救了你,你會不會找老田報仇?”

  “老呂?”田立成一聲驚叫。

  他真的以為呂開山犯了婦人之仁的毛病,想放車慶豐一馬。

  車慶豐像是見了鬼一樣,不敢置信的看車呂開山。

  因為呂開山問完“會不會報仇”之后,還無聲說了三個字:殺了他!

  正對著呂開山后腦勺的田立成,根本看不到呂開山隱密的動作。

  呂開田為什么要這樣做?

  車慶豐腦子里像是攪了一鍋漿糊,根本厘不清其中的道理。

  呂開山根本不給他反應的機會,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冷聲問道:“想清楚,這可是你最后的機會!”

  只是在瞬間,車慶豐的額頭上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什么機會?

  呂開山在給他制造越獄的機會?

  “老呂,你這是放虎歸山…你會后悔的…”田立成厲吼一聲,猛的撲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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