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7.那些往事
我帶你去看星星。
這是一句看似很浪漫的話，但是由古凡說出口卻覺得格外詭異。
充滿污濁的灰白色雪花覆蓋漫天，朝天空看去只能看到鵝毛飄零簌簌落下，哪里來的什么星星？？
“你這個男人…到底想干什么。”
銀星搖了搖頭，大雪的天上哪去看星星？？
古凡拉著銀星，一路上踏雪無痕，每一個腳步都輕盈快速。
兩人片刻后就到了一座雪山之巔，放眼望去茫茫一片只有灰白，天地融為一體被風雪籠罩，除此之外別無他物。
“好吧。”
“我承認，很喜歡看星星。”
銀星聳了聳肩：“但是這冰天雪地的，哪還有什么星星，有什么事你就快說吧。”
古凡淡然一笑：“等著。”
突然間，他的氣勢驟變，整個人屹立在山巔之上，猶如神圣降臨與天地融為一體。
銀星產生了某種錯覺，仿佛眼前的人不再是一個人了，而是山峰，而是大海，而是大地，而是藍天。
古凡的身影仿佛變得遼闊，這是一個很別扭矛盾的概念，因為一個人站在那里就占據那么大的空間，但給人的感覺確實他在天地間屹立不倒，猶如山岳般宏偉壯麗。
云手。
古凡抬手就是一個太極起手式。
“太極？？”
銀星眼光閃爍，他沒想到古凡竟然還是個練家子，而且看架勢練的還不錯，頗有種武道宗師的味道了。
何止是武道宗師。
古凡凝聚華夏璀璨文明于一身，自身猶如一條星河，無數拳法就如漫天星光。
而凝聚華夏功夫于大成的，莫過于“太極”二字，天地之間分為兩極，光暗交替，陰陽相隔，但卻又彼此交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云手劃出一道弧線。
那道弧線猶如游龍，將黑白分開，將光暗撕裂，將正邪劃破，曲線優美流暢到了極限，仿佛將天地也劈開。
兩手又是一擺，手指尖畫龍點睛，在黑白區域中點出兩道陰陽魚。
它們陰中有陽，陽中有陰，黑中帶白，白中現黑，仿佛應征了那句話，光明的背后必有陰影，而陰影也會催生出光明。
旋轉。
天地都圍繞著古凡在旋轉。
銀星產生了強烈的錯覺，仿佛古凡就是天地間的中心，周圍的山川大河都在圍繞著他轉，空間似乎都要產生扭曲。
萬法相通。
武道也蘊含著無數人生哲理，道理最后都是相通的，就像是世界沒有絕對的黑，也沒有絕對的白，更沒有絕對的正義與邪惡，老祖宗早就在幾千年前領悟到了這一點。
天地融會貫通。
古凡一舉一動變得更加緩慢。
他的太極云手，仿佛在緩慢的推動世界運行，周圍的風雪都產生了停頓。
“破！！”
古凡暴喝一聲，云手化為重拳，向上猛然轟擊。
轟轟轟轟！！
轟轟轟轟！！
大地顫動，天空震蕩，整個世界都隨之搖晃。
日月倒掛，銀河崩裂，一拳仿佛要將天空都打出個巨大的窟窿。
事實就是如此。
古凡轟擊向天空的一拳，真的打出了一個巨大的窟窿。
拳勁直上九天，風雪隨之消散，一道手印覆蓋而去，所到之處烏云掃盡，露出一片晴天。
不可思議！！
簡直是神跡。
月光順著那延綿至天空盡頭的手掌灑落，漫天星光隨之照耀在古凡身上。
周圍風雪依舊在下。
但這山峰之上的天空卻是一片清明，連一朵云彩都沒有，閱盡漫天星河。
“這…不可能…怎么可能…”
銀星瞪大了眼睛，無法形容此刻自己的心情，震撼到了極致。
眼前的男人，難道是神明么？？
他沒有使用任何異能。
他只是憑借著拳頭與那股天地間渾然天成的氣勢，直接把暴風雪轟出一個窟窿，簡直太不可思議了。
古凡長長呼出一口濁氣。
他拍了拍腳下的風雪，露出覆蓋在暴雪之下的草地，舒服的躺在上面，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這個位置，看星星剛好。”
轟出一片藍天，卻只是為了看星星。
銀星有些受驚若寵，小心翼翼的坐再了古凡身邊，不知道自己接下來該干嘛，應該脫衣服么？？
“那是織女座。”
“那是獵戶座。”
“你看，獵戶座是不是像追逐自己的獵物…”
古凡抬手指了一下那些星座，溫軟一笑：“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吧？”
銀星當然更清楚。
因為上一世，這些東西都是銀星告訴古凡的。
“不得不說，我真的被你撩到了。”
銀星感覺心里還真有種小鹿亂撞的感覺。
她自己也很驚訝，末世里能把自己撩出一片少女心，眼前的神秘男人也太厲害了，眨巴了兩下美眸，俏皮笑道：“你這是在泡我么？”
古凡也是笑笑，說起另外一件事。
“暗龍部隊，有一個規定。”
“每個人都會有一個同伴，一起訓練，一起吃飯，一起睡覺，一起執行任務，一起相互扶持。”
銀星很驚訝，古凡對暗龍部隊很了解，訓練極其痛苦，但有同伴相互扶持就不會那么容易崩潰，死亡率也會大大降低。
古凡繼續說道：“為了讓每個戰士更加冷酷無情，訓練的最后一項，就是殺死自己的隊友。”
這是暗龍基地最殘酷的一項訓練。
一名戰士，冷酷的殺手，專門負責暗殺與臟活的工具，不應該有太多的感情。
最后一項，就是讓自己徹底變得絕情，那就要把相互扶持的同伴殺掉，兩個只能活一個！！
銀星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你還挺了解的。”
“不過我的同伴，是一個人渣。”
銀星咬牙切齒：“他老想占我便宜，半夜偷偷爬上我的床，讓我把他命根子給咔嚓了，后來執行最后一項訓練，他嘴上說著不愿意攻擊我，暗中卻給我下毒，讓我給宰了。”
古凡聽著銀星的遭遇，隨之一愣，哈哈笑了起來：“那你還真是走運。”
銀星聽著那笑聲，感覺很不自在，看似開懷的大笑中，卻暗藏著無數心酸。
“我就沒那么走運了。”
“我不想殺她，她也不想殺我，但最后…我還是殺了她。”
古凡的笑聲逐漸變得苦澀，沉寂在曾經的回憶中。
上一世，他加入暗龍部隊，碰到的同伴就是銀星。
他們一起歡笑，一起咬牙訓練，一起互相扶持，一起彼此鼓勵，同時變成了高效的殺人機器。
但最后一項訓練，讓他們彼此互相廝殺。
痛苦。
真的很痛苦。
殺死一個你愿不愿意殺的人，那種痛苦折磨與懊悔，乃是世界上最大的懲罰。
所以，古凡才會說銀星幸運。
她殺了一個想殺的人，理所應當。
古凡上一世，卻把他那時最不想殺死的銀星…殺死了。
“喂。”
“幫個忙，給我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