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黝黑山壁上。
一個個石像正垂直倒爬而下,隨之而落的是滾滾白雪。
它們的頭顱始終都是昂著的。
無論爬到哪里,那頭顱都是對著正在肆虐的傀儡軍。
那眼珠里散發著邪惡,正直勾勾盯著士兵。
一股陰冷的氣息,隨之降臨。
奇怪的鐵錐雕琢石像的聲音響起。
那頗有節奏的韻律里,似乎有什么人在用小錘子敲打長釘。
明明很細小的聲音,卻在每一個傀儡軍士兵心底響起,好像在敲打著他們的靈魂。
一股毛骨悚然的氣氛升騰起來。
拓跋蠻瞪著銅鈴大小的眼睛,揚聲道:“什么人!!?”
無人回答。
正要在問。
那跑在后面的一尊畸形石像,忽然掏出了一面旗幟。
旗幟烈烈,在俯沖的狂風里舒展開來。
顯出清晰無比的一個“魏”字。
夏極淡淡的解說聲恰到好處的傳來:“拓跋將軍,不必驚慌,這只是我魏國的普通士兵,請繼續戰斗吧。”
“普...普通士兵?”
拓跋蠻沒反應過來,只是形勢已經不容他再多想。
傀儡軍的百轉連射弩調轉方向,向著山壁方向進行火力壓制。
而30尊巨型三頭六臂傀儡,則拔出四把刀,往前站立,用鋼鐵雄軀護住射箭的士兵,同時雙手平舉。
掌心繼續著黑光。
嘭!嘭!
60束黑光狂暴射出,水桶粗細的光芒吞沒了沖的最前的石像人。
這黑光厲害啊。
石像人頓時被轟的殘缺了,或是胸口出現窟窿,或是頭顱被轟爆了。
可第二發充能并無那般快。
石像人很快與這只6000編制的強軍正面沖突。
刀光閃爍,箭如雨下。
而拓跋蠻則在四處補著漏洞。
哪邊防線被石像人突破了,他就去阻攔。
戰場上,戰況非常慘烈。
一個疏忽,就是陣形被那恐怖的、瘋狂無比的石像人撕裂。
而躲在巨型傀儡后狂射弩箭的士兵都是駭然了。
那些石像人好像不死的存在,所有的箭矢只能靠著沖力,讓他們前進的速度被推遲,可卻無法阻攔他們,更無法傷害他們。
之前被戰爭傀儡的黑光沖擊給擊倒的石像人,竟然又緩緩爬了起來,身上的窟窿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修復。
拓跋蠻舒了口氣。
這些石像人的人數并不多,大概只有500余人,戰線穩住了。
正想著的時候。
傀儡軍后方傳來慘叫。
拓跋蠻心弦一緊,轉過頭。
卻見身后的泥土里一個個石像正在爬出來!!
它們顯然把自己埋在土里,藏了很久。
如今直接出現在了陣形后方。
這恰到好處的平衡,一瞬打破!
破土而出的石像要把這勉強防御的傀儡軍拖入深淵!
少了戰爭傀儡的防線,那些射箭的士兵瞬間都暴露了。
而這一個照面的功夫,那石像群就如野獸,已經開始制造混亂了。
“不!!”
拓跋蠻狂吼著,一重血醒觸發,身型開始暴漲,拔高到了七八米的高度。
轟!!
地面震撼,足下氣浪四散。
拓跋蠻飛射而出,鋼鐵拳頭帶起狂厲惡風,直接轟飛了一個石像。
左手一張,又是一道黑光從掌心射出,擊穿一個石像的胸口。
他雖然威猛,但一人之力,根本無法阻攔這500石像人。
傀儡軍的傷亡速度開始直線上升。
拓跋蠻縱身而起,俯瞰著遠處正坐在龍椅上喝酒的北國天子。
這會,他不覺得夏極是在喝苦酒了。
他也不覺得什么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
更不覺得自己心里爽了。
厲喝聲在半空響起:“夏極,你竟然動用超凡的力量!!”
夏極理都不理他。
而正垂直站在山壁上的畸形石像人,正把主將戰旗揮舞的獵獵作響。
戰旗上的“魏”字迎風飄揚。
石像人發出怪異的嘶吼。
它這么一吼。
其他石像人也跟著吼了起來。
至于它們吼了啥,它們自己也不知道。
反正主人讓吼就吼吧。
夏極這才淡淡回應:“事實勝于雄辯,它們都不是超凡,而是普通士兵。”
猙獰的“士兵”們,用一種恐怖的方式在進行屠殺。
而30尊巨型傀儡開始變陣。
從直線,變為了圓形。
陣型縮小,殘存的約莫2000名傀儡軍士兵全部鉆入了這圓陣中,躲在巨型傀儡之后,雙手持弩,進行雙倍火力壓制。
而傀儡三頭六臂,四刀舞成刀陣,有效地隔絕著想要闖入的石像人。
他們陷入了重圍。
陷入了困境啊。
傀儡軍志得意滿而來,說著要“連續屠城,碾壓到魏國天子城下”,可現實卻狠狠地甩了他們一巴掌。
他們竟然連第一關都過不去啊!
真是連一寸土地都拿不下。
夏極靜靜看著。
拓跋蠻悲憤無比,一股濃烈的恥辱感襲上心頭。
遠處的石像還在面無表情地喊著。
可它們喊的卻毫無熱血的情緒,有的只是一種滲人的恐怖感。
這種違和,讓人驚駭。
拓跋蠻四處觀察,終于,他無奈而苦澀地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撤出虎牢關!!”
圓陣挪移,30尊戰爭傀儡開始奔行,而傀儡軍士兵隨之而動。
這種軍陣,他們平日里都練習過許多次。
石像人瘋狂圍攻。
但依然無法攻入。
可見這支強軍確實厲害。
拓跋蠻在施展全身解數,填補著圓陣被撕裂的陣型。
再次經過夏極處。
那少年坐在龍椅上,微笑著對他揚了揚頭,然后道:“誰說天子坐鎮沒用?
你看,有我坐鎮,士兵們的士氣都很高昂。”
拓跋蠻要吐血。
夏極繼續道:“其實我也沒想到他們可以贏,畢竟你們裝備如此厲害,你們又是中原大國的王牌軍隊,而我們只是北方的小國家...
但是,大魏鐵血戰魂,可以彌補這些差距!”
拓跋蠻吐出一口血。
夏極道:“你知道為什么會輸么?”
拓跋蠻茫然的搖搖頭。
夏極指了指胸口,“心!我們的士兵有保家衛國之心,所以他們可以全力發揮,在戰場上拋頭顱灑熱血!可你們呢,只是侵略者。
記住,邪不勝正!!”
拓跋蠻回頭看了看,那群提著頭還在地上狂爬的石像,那種邪惡感如有實質地鋪面而來,帶著令靈魂都要凍結的隱含。
他忽然仰頭,狂噴血霧。
本將軍征戰沙場十多年,從未見過你這種厚顏無恥的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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