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天會前。
平平無奇的男子與周天會會主對峙。
兩人對視,分毫不讓。
金甲白發巨漢猛然沖去,伸手一攔,轉頭看向易如初,大聲道:“大哥!!他...他是我兄弟,我們是不是該弄清楚真相再說呢?
我兄弟是不會騙我的。”
易如初神色不變,平靜的望向那夏極,“你走吧。”
周天子一愣,在旁邊道:“會長怎么縱容敵人?”
易如初看向熔皇道:“你滿意了?”
他聲音平靜。
贏愚已不知說什么好,他皺眉道:“大哥!我們先弄清楚真相啊!”
易如初道:“還不清楚么?天子說的話你已經不信了么?”
夏極看著這一幕,只是微微搖頭。
下一瞬。
他身形直接化作殘影,踏踏踩上閣前階梯,剎那之間,已經成一道影子。
手掌直接向著周天子抓去。
他快。
易如初卻更快。
快到難以置信。
就在夏極才動了數米的時候,易如初已經躍過姬盛,出現在他面前,抬手,一指點出,看似平靜,卻藏著深晦的恐怖威力,好像可以引爆一切。
夏極哼了一聲。
拳頭拉滿擰緊,如怒潮般轟去。
轟!!
拳對指。
無形氣浪,夏極身后的臺階全部粉碎,而少年竟被這強大斥力擊的退上了半空。
易如初神色不動,右手一揮,便是一面壁壘樣的無形巨墻,擋住了夏極這一拳的余威波及。
同時,這位周天會會主縱身而去。
“一指驚世。”
虛空里,竟然出現了一根巨指。
巨指上縈繞著黑白雙魚。
彰顯著最純粹的力量。
這力量好似是連天地里的粒子都可以點碎。
夏極只是被擊退,但沒有半點受傷,身在半空,望著似慢卻極快的巨指。
“雖不知為何?但你要戰,那便戰!!”
他背后的虛影驟然顯出。
帝袍,額間黑日,扭曲無比。
“來啊!!”
帝袍虛影亦是握拳,隨著夏極的拳,幅度一致,向那巨指轟去。
易如初眼角一跳。
巨指消失,化作黑白糾纏的一道天罰之光,直接轟向夏極。
兩人身形第二度對撞。
刺破耳膜的可怖巨響令會中每人都遮上耳朵。
而天空。
竟然是炸出一團蘑菇云。
雷電密布。
一股強烈的輻射向著四處狂卷而去。
嗖!!
比輻射還快的身影轉折射回。
易如初神色平靜,似乎剛剛出手的人并不是他,似乎他之前也一直站在此處,從頭到尾就沒動過,此刻見半空余威波及而來,又是抬手一揮。
透明的壁壘被波及。
墻后,無論贏愚還是姬盛,還是其余人,都能看到這一面墻壁上的頻繁漣漪。
那是粒子粉碎后造成的恐怖威力。
這威力還在蔓延。
眼見就要波及向四面八方。
易如初手中書卷一揮。
卷章化光,瞬間包住了半空那蘑菇云炸開的區域。
書卷里,只見一道道氣息撞擊著,不停地隆起,讓人咋舌,甚至忍不住去想此時那密封的世界里,
易會長的敵人究竟承受著怎么樣的力量。
“大哥,住手啊!!”
熔皇憤聲吼著。
自己的大哥要殺自己的兄弟。
而這兄弟即便再強,也不可能是無敵多年的大哥的對手。
他已別無選擇。
三顆懸浮的九鼎真金化作三根流淌熔巖的長矛。
嗖嗖嗖!!
直接向那書卷射去。
他要射穿這書卷,把夏極救出來。
易如初神色如常,手掌攬出一個太極的圓勢,而那書卷之外便是驟然浮出一圈無形壁壘。
嘭嘭嘭!
熔巖長矛撞在壁壘上,發出巨響,然后紛紛如同失去了控制,刷刷落地,插在贏愚身側的堅硬石頭里。
做完這一切。
易如初就靜靜站立著,就如同在賞月的書生。
半空。
那書卷包裹的囚籠,開始不停突出人影。
似乎里面的人依然還活著,正想著鉆出。
贏愚怒了:“大哥,你我相知數十年,肝膽相照!
我從未見你如此做派,那就怪不得做弟弟的反你了”,他抬手一揚,想要再把三根九鼎真金的矛化開,重新攻擊。
《熔金寶鑒》全力發動。
他大手張開,玄氣繚繞。
然而...
什么也沒發生。
他五指之間的玄氣也頃刻間無影無蹤!
贏愚就如一個凡人般,徹底失去了對自己玄物的掌控。
他瞠目結舌,猛然側頭,看向高著的大哥。
那有幾分儒雅氣息的男子正擋在天子之前,眉宇溫和,似是根本不在戰斗,而是在思索著什么奧秘。
他的存在,使得天地玄氣被吸附一空。
在這一片區域。
所有通玄都成了凡人。
因為,周天會會長的氣量恐怖到極致,他一個人,就能對在座的通玄造成玄氣碾壓。
“大哥!!你饒了我兄弟吧,你平時不是最理智了嗎?都是做弟弟的莽撞,你來攔我,怎么今天...”
金甲巨漢向著遠處大吼著。
他越發覺得這相識多年的大哥無比陌生。
易如初淡淡問:“你要叛國么?”
贏愚:“我...”
易如初皺眉深深看了一眼熔皇,“你我兄弟之情已盡,今天我不對付你,你去云游四海吧。”
話音落下。
贏愚猛然僵住。
而就在這時,半空之中那書卷越發膨脹,如同一只巨物被勒地緊緊的。
轟!!
一個孔洞破開,緊接著是整個的炸開了。
漫天泛黃紙張。
紫色電網里,一個恐怖的數十米高的巨影浮現出來。
黑發遮天,俯瞰大地。
而長發一卷,直接射向金甲巨漢,以及那三根落地的矛,纏緊。
嗖!!
靈斗云乖巧的激射而來。
這巨影用腳趾頭踩在靈斗云上向北而去。
“我會回來的。”
聲音遠遠傳來,令人駭然。
眾人目瞪口呆。
剛剛那是什么?
姬盛怒道:“易會長,你為何放他離開!”
易如初道:“我受傷了。”
周天子一愣,細細看了看,怒道:“你沒有!”
“有。”
“根本沒有!”
易如初想了想,隨意道:“是內傷,你看不出來,正常。”
周天子一愣,而易如初繼續道:“天子出皇城已經許久了,我讓棋圣送你回去,想來再不會有惡徒敢脅迫你了,是么?”
“不要忘了你的身份。”
“自然不會,也請天子不要忘了身份。”
晦澀如謎的對話很快結束。
而一切塵埃落定的如此奇怪。
周天子遠去。
易如初一步踏出,直接出現在了初秋的溪流前。
一片片落葉打著旋兒落在國教前的寒水里,逐漸被推遠,淹沒,按壓到水底,腐爛。
大戰之后,自稱收了內傷的周天會會主看著這水面。
“天命如此,職責如此,兄弟如此...
這么做,老夫當是不負人類,不負大周,也不負兄弟了吧?”
不負人類,指的是他已經察覺了守龍廟會的手段,可是他不會去阻攔,因為他如果阻攔了,那就是拖延天命之子創建新國度的時間,阻攔了,就是人類的罪人。
不負大周,指的是他會隨著這大周,這天子,一起進入墳墓,而非茍且偷生。
不負兄弟,指的是他做惡人,將贏愚推開,斬斷這數十年的兄弟之情,但也因此可以讓他在這一場席卷人間的戰亂里,最大可能的保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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