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之中。
孫恒雙掌相對,一枚瑩瑩寶珠被夾在掌心,清濛光暈微微閃爍。
蛟珠,此物乃是千年蛟蛇體內之物,蘊有蛟蛇千年積累而來的龐大能量。
習武不過四年的趙明義,依仗此物,當即就擁有了比張玄業還要雄厚的多的內氣。
雖然此時另外兩枚蛟珠里面幾乎靈性盡失,只余軀殼,但剩下的這一枚,依舊讓孫恒心滿意足。
良久,蛟珠之上光暈收斂,孫恒也從閉目運功之中睜開眼眸。
體內真氣滔滔,運轉靈動。
以他的估計,怕是再用上一年半載,就可貫通所有的奇經,進階一流高手的境界!
二十歲出頭的一流高手,整個陳郡已經有多少年沒有出現過了?
而且…
金身功!
一聲悶喝,孫恒周身一亮,宛如實質的金色光芒一顯,耀人至極。
金光貼著肌膚表層,讓孫恒宛若金剛神人。
這金光乃是金身功大成的象征,極其醒目,不過也不是無法可想。
只是略微熟練了一下,那金光就沒入肉身,此時施展起金身功來,只不過皮膚顯得略黃而已。
倒是有返璞歸真之相。
第七層境界的金身功,堪比先天!
只是單手虛握,空氣就已是響起暴鳴之聲。
唯一的遺憾,就是…
七星點穴術!
微微瞇眼,孫恒體內一震,七星點穴術三星已開。
只不過,曾經龐大的爆發力,如今對他來說已是可有可無了。
即使是七星全開,增幅也不如曾經的五星。
而好處,就是可以堅持的更久,對肉身的損害也變的少了許多。
“足夠了!”
輕輕活動了一下手腕,孫恒從蒲團上緩緩站起。
第七層的金身功已經堪比先天,在陳郡絕對處于頂尖,也沒什么畏懼之人,七星點穴術怕也派不上用場。
踏著翻新了的密室地板,孫恒推門走向前院。
這幾日他借身體有傷為借口,閉關不出院門,但有些事總是避不過去的。
果不其然,剛剛來到前院,丁靜就匆匆忙忙的從外門跑了過來。
“公子。”
看到孫恒,她急忙躬身一禮,道:“幫里來人了,天杰公子沒能撐過去,讓您過去一趟。”
“好!”
孫恒點頭。
丁靜口中的天杰乃是余天杰,三河幫幫主余靜石的大兒子,大夫人所生,二流頂尖修為。
前些時日與魔門廝殺之時,他不慎被一頭鐵尸的手臂劃過胸膛。
五臟外露,煞氣入體,讓他當場陷入昏迷。
這段時日幫里請來了不少醫道高手為他診治,依舊未能挽回性命。
這位可是三河幫的下一任幫主,他的葬禮,孫恒是無論如何也不能不去的。
大街上,經由魔門為禍,行人寥寥無幾,整個陳郡都顯得荒廢起來。
“護法。”
任遠老老實實的跟在孫恒身后,小聲的開口:“我聽說,二夫人給在歐陽家的天雄少爺去信了。”
“哦?”
孫恒最近一直閉關,不問世事,聞言只是好奇道:“這有什么問題嗎?”
陳郡大亂,作為母親給自己兒子報個平安,應該是很正常的吧。
“有問題,有很大的問題!”
任遠本就是尖嘴猴腮的小人相貌,此時抖肩挺背的樣子,更是齷齪。
他上前兩步,在孫恒耳邊小聲嘀咕:“我聽說,二夫人想讓天雄少爺回來!”
“回來?”
孫恒面色不變,淡然道:“這沒什么奇怪的吧,大哥去世,弟弟前來拜祭,理所應答。”
“護法,可沒那么簡單!”
任遠嘴角一撇,道:“如今幫主身受重傷,已經好幾天都未曾露面,情況也不知是好還是壞。大夫人的兩位公子,天杰公子去世,天澤公子又是那種做派,可不是能夠接任幫主的材料。”
“這個時候天雄少爺回來,這不就是明擺著要爭奪幫主之位嗎?”
孫恒前行的腳步一滯,眉頭擰起,側首冷聲道:“管好你的嘴,這種事別亂說。而且,我就不信有人看過二夫人寫的信?不過是底下人亂猜而已!”
“是,是!”
任遠訕訕一笑,當即把頭低下。
不夠走了一會,他又開始管不住自己的嘴巴,在后面小聲嘀咕道:“這也不是亂猜,我聽說天雄少爺在歐陽家未能修法,早早改練了武藝,年紀輕輕已是進階內氣,他早晚還是要回來爭家產的。”
“再說,大夫人和二夫人的矛盾世人皆知,天杰少爺去世,有人說還見到二夫人吃了甜點哪。”
“我說…”
孫恒在前面頓步,一臉無語的看向任遠:“你怎么那么碎嘴?我看你這輩子是投錯胎了,應該投生個女人,家長里短說個不停。”
“這…”
任遠干笑一聲,伸手撓了撓頭:“屬下也是聽人說的,聽人說的。”
“只不過,護法您與二夫人走的那么近,我怕…有人會針對咱們。”
“你想多了。”
孫恒渾不在意的擺了擺手:“我們安心做事,其他的不用多管。你有時間關心這些東西,倒不是沉下心來好好打磨武藝,實力才是根本。”
任遠搖頭輕笑:“我可比不得護法,您天資出眾,前途不可限量。我能有今天,已是走了大運,二流境界,我也就是想想。倒不如好好跟著您,混個前程。”
“你啊!”
孫恒無語搖頭,抬眼看向道路盡頭,眼眸不禁微微一挑:“那位…,好像是摩云上人?”
在余府大門之前,一輛豪華奢侈的馬車緩緩停下,一人在兩位妙齡少女的攙扶下邁下馬車。
那人一身染輕錦緞,眉目清冷,氣質純粹,肌膚細嫩的宛如稚子嬰兒,正是來自府城的修法高人摩云上人!
這么久了,他竟然還在郡城沒走?
“沒錯!”
任遠定睛看去,當即連連點頭:“看樣子他也是來吊唁大公子的。”
“我看不像。”
孫恒輕輕搖頭。
那邊下來馬車的摩云上人眼帶傲然,頭顱微昂,一副高高在上的做派,可絲毫不像彎腰給人吊唁的樣子。
“上人,里邊請。”
余靜石的貼身隨從阿福立在門前,躬身迎著摩云上人下了馬車,在前領路,帶著他徑自去了府宅后院。
后院廳堂里,一聲白衣的余靜石正自端坐正中,面色木訥,毫無往日的神采。
即使是摩云上人來了,也未見他起身相迎。
“余幫主!”
摩云上人倒也沒有在意,當下一擺長衫,上前一步,朝著余靜石拱手,道:“別來無恙啊!”
“上人。”
余靜石眼眸不動,仿若未曾看到對方一般,只是淡淡開口:“我答應你的東西,好像都已經給你了。今日在下心情不好,不宜待客。”
“呵呵…,我知道,你那位天杰公子傷重不治是吧。”
摩云上人淡然一笑,渾不在意幾個怒目而視的眼光,徑自在一張座椅上坐下。
“余幫主雖然沒有修法天賦,但成就先天,也與凡俗之人不同了。你的壽命,足可支撐著兒孫在自己之前一一離世,這等凡俗之情,我勸你還是早早看開為妙,要不然以后還不知道要痛多少次。”
“咔…”
余靜石面色不變,但手下的扶手已是被他抓出無數裂紋。
他鋼牙緊咬,慢慢開口道:“上人心性高潔,在下佩服!不過今日余某有事在身,實在不方便陪著上人閑聊!”
“我來此,自然也不是找你閑聊的,而是有正事。”
摩云上人瞇眼,身軀也在座椅上慢慢挺直。
他張口,卻沒有聲音響起。
但在余靜石耳中,卻有細微之聲輕輕飄來。
“是關于顯陽觀的事,我找到風道人藏東西的地方了。”
“嗯?”
余靜石陡然雙眸一睜,眼中精光宛如實質般爆射近尺。
“此話當真?”
“這我還能騙你不成?”
摩云上人不屑一笑:“如不是需要你出點人手,你以為我愿意把此事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