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里。”
和尚站在城鎮的巷道里皺起了眉頭,從走進這城鎮中時他便感知到心臟和血液無規律的躍動。
越是深入,這份不協調的難受感便越是明顯,連頭皮都在發麻作痛。
濕毒的城鎮城市基本沒有所謂的衛生概念,街道上到處堆積著垃圾,下水道中也滿滿的堆積著污物,這種垃圾成山的狀況,需要等待每隔一段的時間后的賤民雇員來清理,而且也無法將角角落落全部照顧到位。
他蹲下身,不顧地面的臟污用手掌貼著城市地面。
“撲通,撲通。”
不知是心臟的跳動,還是地面在跳動,三葬能聽到這震撼人心的撲通聲,而不祥的預感已經將和尚徹底籠罩在其中。
三葬面色嚴肅的站起身來,高大身影沒有騙他。
即使是以他這個剛剛成為超凡的普通游方僧,也能感知到此地將要有恐怖降臨,若是沒有意外,地底下應當就是高大身影口中的恐怖存在。
街道上的行人對將要發生的大災難一無所知,依然有條不紊的在進行自己手中的事情。
從開始奔跑起,三葬就一直在計算著時間,以高大身影所說的天數計算,現在最多還有五天的時間,甚至更短暫。
必須要盡可能的疏散所有人,然后…
然后三葬也不清楚,逼出地下的恐怖存在?
可依著曉組織所說,地下存在的些許動作都會引起特大地震,哪怕將其從地下逼出,隨之而來的地震也會讓普通人喪身。
這是個無解的局面,唯有先將所有居民都驅離才是最好的選擇。
和尚想了一下,單純的將所有居民都嚇走并不困難,但勢必會引來政府的注意,到時還沒有來得及面對地下的恐怖存在,就要先應對政府有可能的攻擊。
不過…這似乎也并無不可,就他在西伯利亞參與的戰斗來看,普通人所掌握的現代科技對超凡依然有著致命威脅。
可以驅虎吞狼,讓濕毒政府去對付地底下的存在。
“此事還是從長計議。”三葬站在城鎮中不再著急趕路,但他的注意力忽然被路邊商店里的電視機吸引。
并不是這電視有什么引人注目的黑科技,從外形來看只是上個世紀的大腦袋電視機,但電視機上播放的畫面和濕毒英語抓住了三葬的大腦。
一看就是高種姓的電視主播正坐在電視鏡頭前,一旁的小窗口連線著名戴著眼鏡的教授。
一檔咨詢類節目,對時下新鮮的新聞走出評論與批評。
“烏達亞庫馬爾教授,就聯合國今日在會議上就美利堅投放核武器一事的討論,您怎么看?”
“嗯。”小窗口的教授點了點頭,“投放核武器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有一段時間,我們可以看到在此事件上,聯合國的反應是極慢的…”
濕毒人對聯合國的印象并不好,畢竟加入常任理事國是濕毒長久以來的夙愿,久久求而不得的情況下濕毒就難免心生怨恨。
“但在美利堅投放核武器這一事來看…”
電視上兩人就核武器投放一事展開了討論,你一言我一語,快速的梳理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不過也只是普通人所能知道的前因后果,像是牽扯到了華府上空的最終兵器,海面艦隊全部覆滅,這些事情就仿佛沒有發生過似的,世界主流媒體無人報道。
普通人沒有渠道去得知真正的隱秘。
店家對這新聞興趣不大,只是看了幾眼后就起身要去關閉電視。
再可怕的新聞事件只要不是發生在自己身邊便缺乏了近距離的切身恐懼,除了罵罵咧咧幾句感慨一下美利堅的霸道強權,墨西莉卡人倒霉透頂,還不如認真思考下今天晚上吃些什么。
“請不要關閉電視。”
看到店家要關閉電視,三葬和尚趕忙說道。
他這一聲不自覺帶上了聲音忍術,喊出的聲音匯聚成一條線,猶如實質的沖擊向前方,瞬間將店家的腦袋都喝的嗡嗡作響短暫眩暈。
“哦,你,你看吧。”黑皮膚的店家用手輕輕拍著腦殼,搞不清楚自己這是出了什么意外狀況。
該不會是身體腦袋出了病變吧。
電視上對話的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討論的十分熱切,但兩人的屁股從一開始就坐到了偏向阿妹莉卡的位置,言語中雖然沒有明確為阿妹莉卡辯解,但在暴力前無動于衷,本身就已經是無言的幫兇。
“阿妹莉卡?”三葬呆立在原地,腦中轉動著的全是剛才接收到的信息。
僅僅只是因為想要滅殺一名超凡,所以選擇用幾十萬人作為陪葬?
三葬感覺自己置身于世上最寒冷的冰泉中,從外及內,全身的生命活動都被抑制到最低。
或許是作為島國人,三葬對核武器一詞極其敏感,不過他并不認為幾十年前的核武器是非正義的暴行。
當前線軍隊在進行聳人聽聞的獸行時,后方的普通人看似并未直接參與其中,但正是后方在享受著戰爭帶來的紅利。
源源不斷生產著供給前方的武器裝備和物資,每一顆子彈、每一個鋼盔、每一個做完軍事訓練隨時準備上戰場的青少年,大后方也是大前線。
在此情況下投放在廣島、長崎的最終兵器才是發揮了自己應有的力量和正義,但墨西莉卡國土上被引爆的最終兵器,三葬完全找不出這有半點值得稱道的地方。
更吊詭的是面對這種反人類的行徑,全世界國家都只是袖手旁觀,大體的態度從濕毒電視上兩名公眾人物的反應便看得出來。
以國家為單位,這些政治實體徹底站在了同一條陣線上,而一個個喉舌則負責傳播國家意志,像是傳教士般對著底層人洗腦。這又何嘗不是擁核國家在為自己以后有可能的行動打好準備,有阿妹莉卡敢冒天下之大不韙,他們再做出同樣的抉擇就顯得正常許多。
三葬的胸腔劇烈起伏著,他用盡全力才讓自己平靜下來,反人類的核爆已經發生,這個問題再怎么彌補也沒有辦法,擺在三葬面前的是如何在即將到來的邪神存在前庇佑無辜的當地人。
當地人完全沒有危機感,至少在三葬看來是如此。
“你是從誰那里聽到的消息?”
“不用管我是從誰那里聽到的,但消息肯定沒錯。”
“別聽別人亂說,這種謊言每隔一段時間都會出現,結果全都是假的。”
“千真萬確,真的馬上就要有大災難發生。”
三葬身邊擦過兩個當地居民,其中一人肩上還背著大大的包袱,他的生活用品僅是用一個包袱就能全部帶走。
“你要相信你就走吧,我才不信。”
“你,你真是個蠢貨。”
這兩人用的是當地土著語,別說在三葬耳中,就算在其他濕毒地方邦的人聽來也是外星語言,畢竟濕毒可是有著幾百個民族,兩千多種地方語言的國家,官方的印地語使用人口也不過占到了全國的三成而已。
三葬憂心忡忡的看著街道上的人群,心中迅速有了決斷。
即使引來了官府的注意也無關緊要!
他邁開腿蕩起了身上破爛的長袍,緊緊包裹著臉部的破布條向著身后飄飛。
街道上人群密集,濕潤的天氣加上擁擠的人群,形成了一股無形的、令人喘不過氣的沉悶壓抑,空氣中似乎有著衰敗氣息在人們的呼吸間傳遞。
和尚三步并作兩步,相對本地人高大的身形像是滑手的泥鰍般在人群穿梭著,幾次都差點要和行人相撞,不過還是被他機敏的躲了過去。
等到對向而過的行人想到回頭看去時,和尚早已消失在茫茫人海。
三葬本想在城鎮中找到類似市民公園一類的寬敞地點,但濕毒小城市的布局完全是隨心所欲的野蠻生長,除卻幾條主干道外沒有半點規劃,想找出一塊幾百平方見米的空地都是癡心妄想。
他只有將地點轉移到城鎮外,但道路兩邊還是有席地而坐販售農產品的當地土著。
沒人關注普普通通的三葬和尚,只有一輛送貨的汽車不耐煩的按著喇叭,停下來的三葬正好堵在了車輛的必經之路。
“喂!快閃到一邊去!”
“滴滴!”
喇叭的滴滴聲刺耳惱人,車座上的司機也越來越不耐煩,道路中間這個莫非是聾子不成。
“安東,你下車把這個家伙弄到一旁。”
“好的。”副駕駛點了點頭,將手頭的手機放在座椅上。
就在一旁的副駕駛準備拉開車門下車時,整輛小貨車忽然向后爆退,副駕駛險些從座椅上摔下來。
“你在搞什么?”副駕怒斥著主駕,但主駕的臉上寫滿了恐懼。
“啊,我的眼睛,什么東西這么亮?!”
耀眼的金光從前車窗外照來,璀璨的令人無法睜開眼睛。
不光是運輸農產品的貨車,道路兩邊都徹底成為了金光的海洋。
哪怕是發明了電燈,通了電氣之后,整個城鎮都沒有在傍晚時如此透徹的明亮。
“仙族之才·不動明王!”
整個城鎮都能看得見外面的金光,殘陽余暉照耀下,一道金光組成的人像冉冉升起。
像是火焰。
火焰在燃燒,在聚集,在升高,燃燼周圍的空氣,一層層升高想要碰觸到廣袤天空。
“好眼熟啊。”
“這是什么怪物。”
“好像是,是濕毒教里的神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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