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無常
霜島清美對自己的判斷有不小信心，一行人走進大廈，瞧見四五輛警車停在大廈前，周圍一些機靈的住戶行人緊張的縮了縮脖子。
為了不引起恐慌和潛在的外國勢力，超自然廳的車輛采用的是普通警車外觀配置，東京地區的配屬車輛則掛在警視廳名下。
“咔嚓。”有幾名新招募進來的超自然警察過于緊張，雙手一直按著配槍。
瞥了瞥幾名新人，霜島清美說道：“把手從槍上放下來，對方是沒有敵意的超凡，不用如此緊張。”
“要是擦槍走火引起麻煩，我也保不住你們。”
況且，霜島清美沒有說的對上崔鈺、黑白無常這種華國神話中的知名大物，就是抱著導彈同歸于盡也不一定有用啊。
幾人分散在大廳中，一名精通華國語的警員侍在霜島清美身旁，雖然就妙正和尚所說這一行判官會說島國語，但用華國語不是顯得更有誠意一點么。
宛如等死上吊般，十分鐘后一陣風忽然從四面八方吹來，大廳正門與幾扇開合的玻璃窗劇烈搖動。
來了。
霜島清美的心跳猛地漏了半拍，其他沒有正面接觸過超凡事件的菜鳥們害怕的嚶嚶嚶起來。
只見三道人影成品字形出現在大廳，威嚴最盛的判官立在最前。
“如此惡臭的氣息。”黑無常捂著自己的鼻子，皺眉看著粉飾干凈的大廳。
大廳表面干凈，但空蕩蕩沒有半個人影，普通人走進其中只會遍體生寒發冷，更不用說現在切實是有鬼怪走入！
“許久沒見濃度如此高的惡人了。”
“這里還有人等著我們呢，看樣子是人間的官差？”
白無常揮動著手中幡旗，一雙眸子看向大廳中隱蔽位置的警員。
感覺如此敏銳，不愧是超凡，霜島清美自認也是老司機了，不該太過緊張，深吸口氣后從后方鉆了出來。
其他警員也有樣學樣，跟著上司慢慢走出，霜島上司吸怪嘲諷體質果然不是傳言，真的守株待兔等到判官無常了。
看到走出的霜島幾人，判官露出了和善笑容，對著兩名無常道：“你二人且去緝拿孤魂野鬼。”
“喏。”
兩名無常的視線從警員身上挪移開，如山岳般巨大的壓力頓時消失。
陽間的警察、陰間的警察，彼此間卻很難有惺惺相惜之感。
“哦？本官行事如此隱蔽，還是被人間的諸位發現了。”崔鈺瞥了幾眼眾人身上穿著的制服，英氣的眼睛挑了挑眉。
不，一點都不隱蔽。
霜島清美覺得這些超凡大人物們似乎對隱蔽有什么誤解，是不是非要整出陰兵過道，或者京都公卿貴族的場面才不叫隱蔽？
不過考慮到古代又沒有電話、聯網系統，不像現在這樣一點風吹草動就能滿城皆知，崔鈺硬要說隱蔽倒也沒錯。
“嗨依，您好，初次見面，我是島國超自然廳警視長霜島清美。”
霜島清美不了解在華國語境中該如何稱呼對方，只能拿出當年應聘的架勢了。
兩名無常盡忠職守的完成自己的任務，也不見二人有什么動作，僅是吹了口氣，大廳中便升騰起藍紫色的鬼魂煙霧，和妙正和尚描述的一模一樣，這是在引動鬼魂！
看著從大廳各處走出的鬼魂，警員們紛紛倒吸一口涼氣，其中更有不少鬼魂直接穿過了他們的身體。
“啊。”新人警員嚇得向后猛跳，好懸是忍住了開槍射擊的沖動。
不管在哪國神話中，被靈體穿過都代表著災厄，大則重病而死，小則染上詛咒壽命折損。
他們置身于奇幻，恐懼支配全身，一動也不敢動。
這些鬼魂身上都穿著嚴肅西服，大多數戴著墨鏡，一看就不是好招惹的極道干部。
但面對著輕松就能將自己從地下拉出的兩名鬼差，這些欺男霸女橫行霸道的極道干部心驚膽戰，模樣并不比被抓起來小偷小摸要強多少。
“大，大人，請問我們是要到哪里去？”
“地府。”黑無常話語短暫，但一下就道出了關鍵點。
“啊啊，可我是切支丹教徒。”
“這里是東方世界，你們那個教派不靈。”
“還有…”白無常在旁邊插話補刀，“就你身上這罪惡濃度，就算是福音教管轄的地盤里，你也是要被拉入地獄不得超生。”
“下地獄？怎么可能，我生前可是給不少古剎神社都捐過款，光是金身塑像…”
“那真是奇怪了，我二人可是一點都沒見到財物。”調笑了一句，黑無常的兩根手指在空中攥起，像是緊閉拉鏈般虛空一拉，“你是不是拜錯了神佛？”
“嘶。”
方才出聲的鬼魂立馬有了驚人的變化，張開的嘴巴被縫合成了一條線，‘物理意義’上的閉嘴！
“爾等都是有罪在身之人，具體如何判處，待到下去再說。”
“不過我估計什么油鍋、拔舌各種亂七八糟的少不了的，先折磨個幾百年后再把你們打入畜生道或者魂飛魄散。”
白無常說這話的時候漫不經心，但聽在耳中令人毛骨悚然，在陰間警察面前，生前再如何的輝煌又如何。
“反正我每次路過這幾層地獄的時候都很佩服，你說經受了幾百年的地獄折磨后，到底會變成怎樣？”
“媽的，我和你拼了。”
‘人群’種一名光頭漢沖著白無常而去，放在其他人眼中，這是連死后都蓋不住他身上不要命的氣息。
“不知死活的東西。”白無常冷哼一聲，凌空對著光頭漢一揮手，整個靈體被打散在空氣中。
其他躁動的鬼魂似乎被這一畫面震懾到，驚恐的擁擠成一團。
“讓你魂飛魄散，連輪回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好好做幾輩子的豬牛馬，贖罪幾個輪回后還能有做人的機會。”
在高深幻術的欺騙下，這一幕幕都真實的不能再真實。
但實際上大廳中真實存在的只有‘判官’和兩名‘無常’，一切恐懼都是眾人在幻境中內心的折射。
“讓諸位見笑了，陰陽紊亂以來，不服管教的孤魂野鬼是越來越多了，連本官都不得不親自來陽間走一趟。”
崔判官威嚴的聲音將眾人從恐懼中拉回，跟喜怒無定的無常比起來，崔判官和藹可親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