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二章 開山立派
“陰陽共濟，始為道妙。
這是咱們純陽仙訣靠后的位置有的一句，那些篇章應當是成仙之后的修行之法，此時雖然能讀懂，卻體會不到其中玄妙。
這根手指所蘊道韻，恰似是純陰之道，與咱們祖師爺的純陽之道看似相克，實則互補。”
青言子面容有些黯淡，“咱們祖師爺將這根手指留下，說不定是因手指的主人已是魂飛魄散，只有這一點殘余…”
王道長寒毛都豎了起來，師父的推斷倒是合情合理，就是這事聽起來略微有點嚇人。
就算留紀念，哪有直接留手指的？
“師父，那這個發光是幾個意思？”
“你再仔細體會一下，”青言子笑容收斂，滿臉正色的道了句。
王升捏著這根仙人指，仔細感覺了下，沉默了半分鐘后，不由瞪圓雙眼，“它在試圖掙脫？雖然力道很微弱，但確實是想飛去某個方向！”
“不錯，”青言子道，“這根手指半年前就出現了這種情況。
往好的方面想，這可能是某位天庭仙人，經歷了咱們想象不到的劫難，在恢復自己的肉身，從而在呼喚這根手指。
往壞的方面想，呼喚這根手指的，有可能是天庭的敵人。”
王升不由有些提心，“那師父，對方萬一尋到這邊來怎么辦？”
“這也是為師在擔心的，”青言子接過手指，“之前我將此物拿給了研究院分析，也沒什么結果，便想等你回來，找瑤云仙子問問看。”
“師父您稍等，”王升心念一動，正在王小妙身旁的無靈劍轉眼飛回他面前。
那三寸高的小小劍靈也站在了劍柄上，注視著王升手中捏著的這根手指。
十多秒后，瑤云輕聲道了句，王升和青言子同時松了口氣。
“這氣息我有些熟悉，應當是天庭仙人的殘軀，怎么在你們這邊？”
“祖師爺的收藏品，”王升如此答了句。
瑤云嘴角輕輕抽動了下，淡然道，“若是你們祖師做出這種事，卻也不必大驚小怪。只是，這殘軀為何還有仙光流散？”
“半年前出現的這種情況。”
“半年前…”
瑤云站在劍柄上思索了一陣，三五分鐘后才開口道了句：“當年天庭諸仙先從此界離開，抵達仙禁之地出口，大軍一路緊趕，便是用了半年時間。
我在想，這里面又有有什么內在聯系。”
王升反問道：“莫非是半年前有仙人已經進入了仙禁之地，正找地球趕來？”
“不像，”青言子道，“正如仙子所說，若是大軍開拔，半年時間方才能從此地走出仙禁之地的出入口，但若是一位太乙金仙這樣的高手獨自飛行，恐怕用不了半年就能趕到此地。”
“確實如此，”瑤云緩緩點頭，又道，“無論是敵是友，我這里都有隔絕氣息的大陣。
若是能阻斷這殘軀和外面仙人的聯系，地球之外又有大陣守護，自可暫時高枕無憂。
稍后等你們建起宗門大殿，將此物供奉其中，我再施展封禁之法便是。”
王升和青言子沉吟幾聲，這對師徒同時點頭答應了下來。
正如瑤云所說，確定不了這是好事還是壞事時，先將它封印起來就是了。
“快些修行吧，”瑤云看了眼王升，隨后鉆回無靈劍中，控制無靈劍飛回了王小妙身旁。
青言子笑道：“有個劍靈當真不錯。”
王升招來一杯酒誰一飲而盡，看師父將那根仙人指收起，放回方盒中，又用層層法力將方盒封死…
這若真是仙人指，純陰之力的擁有者，又極有可能是天庭仙人，說不定就能解答地球修道界無數修士心底的疑問。
天庭，覆滅否。
“哥，過來打牌嗎？我們缺個人！”
青言子擺擺手，王升笑著答應了聲，從師父身旁跳了起來，走去了溪邊已經圍坐起來的陣仗。
青言子則把玩著手中的青銅方盒，是不是看向天空，目光流露著少許思索。
其實有句話，青言子并沒有告訴自己徒弟。
‘陰陽共濟，始為道妙’這句話是他瞎編的，純陽仙訣中并沒有這一句，只是怕王升因為此事影響修道的心境。
王升此時漸漸感覺到的壓力，青言子早些年也曾有過。
走到了地球修道界之前，就會產生的一種莫名的壓力，會去擔心地球修道界今后的安危；了解了天庭的歷史，又會時刻擔心天庭的強敵來摧毀地球。
若是換做普通修士，可以說一句‘天塌下來最高個的那個人扛著’，那當自己成為個頭最高的個體，又能如何寬慰自己？
青言子思量著，自己能如何幫弟子緩解這種壓力，但想來想去，也沒什么太好的辦法。
“罷了，多想無益。”
不言道長仰頭飲酒，又注視著溪水邊熱鬧的情形；看著靜云師妹，雖然一直保持著恬淡安寧的氣息，卻能跟年輕人們打成一片、玩到一起，青言子也是略有些羨慕。
話說回來，自己以后好歹也是個正經的掌門了，威嚴還是要保持住的。
打了個酒嗝，青言子又招來了一杯佳釀，在唇齒之間細細品著。
“這酒…”
根據他多年的品酒經驗、龐博的白酒知識，以及遠高于普通修士的眼界，常年混跡于修道界頂級‘道宴’的經歷，此時不由贊嘆一聲：
“挺好，不怎么上頭。”
溪邊正抓牌的懷驚和尚頓時笑瞇了眼，略有些自得。
第二天中午，昨夜喝醉的幾人酒醒過后，遲雯和王小妙自告奮勇收拾垃圾、整理帳篷，將這里當做純陽劍派的臨時駐地。
其他人繼續回返山頂趕工，爭取今天就給主殿封頂，一周之內搞定各個建筑！
他們士氣不錯，又有了兮蓮這個生力軍的加入，人手也算充裕…
一個天府境修士相當于一臺吊車，一位渡仙境大佬，那就相當于一個大型施工隊的勞動力了。
但計劃趕不上變化，因為幾人開始‘精益求精’，工期開始不斷延長，原本一周就能搞定的活，硬生生的忙碌了一個月。
單說大殿，建造完成之后，就要開始刷墻、鋪地板、吊頂…
青言子將自己積累多年的家底都拿了出來，在一面墻壁上擺滿了古董字畫，也在角落中放了個書架，做了個雅致的會客區。
古人常言‘雕梁畫柱’，比起搬石頭砌墻，這些精細活對于幾位修士而言更耗費心神。
牧綰萱小秀了下自己的工筆畫，在殿頂畫下了一副仙人登月圖，青言子提筆寫下兩句：
星光映云海，仙人追月去。
懷驚和尚也在自己天龍寺中搬來了一些蒲團、木椅，都是些能用上的擺設，且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不至于用新的物件，讓人嘲笑宗門底蘊不夠。
刷墻的工作，就落在了靜云身上，靜云道長做事細致，又修有和水之意境相近的功法，下刷子時，像是在翩然起舞，美觀又高效。
王升的任務就比較重了。
在殿前砌一圈白石欄桿，又仗著自己劍法精妙，在欄桿上做一些浮雕；除此之外，殿內的雕刻工作也是他來完成。
誰讓他劍法出眾，做這種事有先天優勢…
無靈劍當然不敢用在這種地方，不然瑤云非要發脾氣不可；飛霞劍的鋒銳就已經足夠了。
忙完這些，王升還要跟師父一起整理殿外廣場的種種布置，大殿周圍還規劃了兩條回廊，殿前還要搞一個巨劍的雕刻。
不過這些都不急，可以等第一批徒弟成長起來之后，再慢慢搞出來。
當然，王升最重要的任務，還是要盡快給師祖爺做個像樣的石塑出來，擺在主殿之中。
王道長于是想了個注意，他找遍方圓千里之內的石塑場，找到了一件其他道承訂購的成品雕塑，又親自去這家中等規模的道承拜訪了一圈。
這家道承上上下下數百修士，見王升登門拜訪，最初是有點懵的。
等他們得知劍修非語要買他們家半年前訂購的祖師爺神像，他們當即表示不能賣！
必須送！
除了送石像，這道承還派了兩名長老全程跟隨，請了幾位工匠同時開工，將石像上他們祖師爺的臉抹平，換上了純陽子的那張英劇面容，這兩位長老還強烈要求讓他們來抬，親自送去王道長指定的地點。
王升自然婉言謝絕，也不能白拿他們的，拿了兩顆療傷仙丹送去了這家道承。
兩邊的價值并不對等，這兩顆仙丹就是兩條性命，但王升除了這些仙丹，也實在沒什么能送人的寶貝了。
等這玉像搬回劍派，往大殿中的石座上一擺，整個大殿宛若有了神靈，各處布置都宛若活了過來。
青言子都忍不住問了句：“這么短的時間，小升你是如何做到的？”
王升淡然一笑，拂袖去了殿外繼續搬磚，深藏功與名。
不多時，遲雯帶著小妙也來參觀純陽祖師爺的‘玉像’，隨后被王小妙一語道破天機：“這雕塑的臉，怎么感覺有點向里面凹呀。”
幾人仔細觀察了一陣，青言子隨手甩了一團霧氣在石像頭部。
“祖師爺的真容也不便外露，就這般吧。”
殿外的王升稍微松了口氣，繼續熱火朝天、埋頭苦干。
一個月后，峰頂各處模樣大變，幾座大殿屹立在峰頂各處，幾處精致的閣樓點綴其中，隱隱暗合某種陣勢。
青言子在各處布置了聚靈陣，師姐打理好了花花草草，靜云道長也擺弄了不少盆景、石雕，王升和懷驚則光著膀子在一處懸崖邊立起了山門石牌坊。
一處充滿了藝術氣息的道承，就大致上建造完畢了。
而后，青言子將準備多時的一方石碑取來，石碑高五米，立在山門之前，背面刻著一把劍，正面則是用古篆寫了四個大字：
純陽劍派。
“如此，也當準備收徒之事了…小升，小萱何在？”
“弟子在！”
王升和牧綰萱齊聲答應了句，站在師父身后聽訓。
“廣發請帖，你二人親自上門，請道門各道承派人前來觀禮。”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