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笛聲刺耳且急促,響徹在櫻島國這處城市的某個角落,宣告著這里發生了一些異常的情況。
一處小巷中,七八具尸體被蒙上了白布,在這些尸體不遠處,還有個渾身是血的年輕男人,胸口正不斷起伏。
醫療人員匆匆趕來,但根本不敢亂動,只能在旁邊干著急。
他身上沒有任何明顯的傷痕,這些血液從他渾身毛孔滲出,雖然此時還有氣息,但體內近半的器官已經‘干癟’…
任何觸碰都有可能加速他的死亡。
終于,一次長長的喘息之后,這個年輕人雙手垂落,頭一歪,停下了呼吸。
一旁傳來了嘆息聲,有兩人蓋住了他的面容。
幾道身影從兩旁落下,站在了小巷中,領頭的就是之前去跟王升他們接洽的高級干事,秋生麻代。
“救不活嗎?”
秋生麻代沉聲道了句,那些穿著白大褂的醫療人員只能搖頭。
“秋生干事,是你們回來了嗎?”
巷外傳來了呼喊聲:“那個兇手被抓到了對嗎?為什么你們不對我進行實時匯報?”
“抓到了,因為他執意反抗,已經被我們當場格殺,”秋生麻代向前走了兩步,走到了探照燈的范圍中,那灰色的忍者服上,還有一點點未干的鮮血,目光帶著幾分迫人的威勢。
秋生麻代冷笑了聲,言道:“而且我可以對你保證,他死的絕對不安詳。”
小巷外有幾個身穿西服、四五十歲年級的中年男人,為首的是一個大腹便便、地中海發型的大叔,此時正皺眉注視著秋生麻代。
“誰給你們殺了那兇手的權力?”
“他在反抗,松田組長,”秋生麻代低頭在忍者服中拿了一盒煙出來,隨手抽出一只,旁若無人的點上,“按照特殊事務處理條令,我們有權將他當場擊殺。
他已經死了,松田組長,我希望你能正視這個問題——那是個手上沾染了四十幾條人命的變態殺人狂。
這些受害者,都是我們合法的公民!”
胖大叔有些不敢直視此時咄咄逼人的秋生麻代,眼珠挪向一旁,又開口問了句:“那把刀…那把兇器呢?”
“兇器很重要嗎?”秋生麻代冷然問著,“松田組長如何知道那是一把刀,而不是匕首或者長劍呢?甚至,松田組長為什么知道兇手行兇這么多次,只用了一把刀?”
“秋生干事,我希望你能明白自己的身份!”
這胖大叔脖子一挺,嗓門頓時拉大,“和你在進行對話的,是這個國家的高級官員!
我現在需要你明明白白的告訴我,那把兇器在什么地方!我需要將它收繳!
如果你再這么無禮下去,我會將你的職銜暫時性撤銷!”
“呵,”秋生麻代冷笑了聲,“已經不再繼續偽裝了嗎?你們看重的只是那把會吸血的刀,對吧?
這六年里面,發生在這個國家,三十二次類似事件,超過一千六百名受害者,都是因為這樣的刀,對吧?
你們真的是櫻島人嗎?松田組長?還是被外人養的狗呢?”
“秋生干事!我宣布!”
“沒了,那把刀沒了,在我們攔截到兇手時,已經失蹤了,”秋生麻代緩緩吐了個煙圈,“你可以現在就免掉我的職務,剛好我也不用費心再去調查那把刀的下落。”
“你!哼!”
胖大叔的臉皮不斷抖動著,隨后重重的哼了聲,丟下一句“你會明白今晚這件事有多嚴重”,轉身離開。
秋生麻代冷笑了聲,身后的幾名隱者則是雙眼噴火注視著這個胖大叔的背影,但也并沒有多做什么。
等胖大叔帶著人上了幾輛高檔豪車,從這里氣沖沖的離開,秋生麻代也稍微松了口氣,把煙頭踩滅,喃喃道:
“真羨慕大華國特殊部門的工作環境啊。”
“隊長,”一名隱者湊在秋生麻代面前,小聲說了句:“監控錄像中發現了一些線索,這可能就是拿走了魔刀的人。”
“嗯?”秋生麻代接過手下遞過來的那塊透明的‘玻璃板’,上面是類似于手機的操作界面。
玻璃板上,兩道身影在一處樓頂飛過,雖然圖像有些模糊,但秋生麻代一眼就認出了這是誰…
只是一瞬,秋生麻代的面色就變得無比復雜;目光掃了眼兩旁,抬手點了個刪除按鍵。
“這下麻煩了…將這個圖片毀掉,你去跑一趟,將拍攝這張圖片的監控也毀掉,”秋生麻代揉了揉眉頭,目光不斷掃過各處,確定自己這番話并沒有被其他人聽到。
“隊長,我們為什么要懼怕他們?就算不想引起新的沖突,但我們去拿回命案的兇器,這也是合情合理的。”
“這把吸血的邪刀,如果能被大華國的修士毀掉,那對我們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
秋生麻代嘆了口氣,喃喃道:“我們這個美麗的國度,現如今充斥著太多無可奈何。
很多時候,我們需要一些變通的手段,但這不是妥協和忍讓。
唉,快些去吧。”
“是!”
身后的手下低聲應了句,身影幾次跳躍,消失在夜幕中。
而秋生麻代思索了一陣,最后又沉吟幾聲。
“或許,我也該馬上去走一趟。”
某國際酒店頂層,王升房間。
一把血色的長刀懸浮在沙發上,猩紅色的血光在刀身各處流動,長刀不斷發出輕輕的顫抖,想要掙開它周遭法力的束縛。
房中的七道身影或站或坐,都在盯著這把長刀一陣琢磨。
“還真一樣,”王升率先開口打破了房中的平靜,對著一旁的施千張喊了聲,“千張還有印象沒?”
蜷縮在沙發上的施千張抬起眼皮,臉上寫滿了萎靡不振;他身上的圣光已經散去,此時只剩下了些許回味。
被王升點名,施千張才迷迷糊糊的道了句:“啥印象啊升哥?哈…我怎么這么困。”
正趴在床上打游戲的兮蓮抬頭看了眼,嗤的一笑,也沒多說什么。
“郭千行被抓的那一晚,在醫院。”
王升淡定的提醒了一下,施千張頓時來了精神,皺眉注視著這把長刀。
“欸,好像就是那把刀,這刀不是被官方收走去研究了嗎?”
“之前跟馬教授交流了下,當初被收走研究的這把刀,已經不小心被毀了,”王升看著馬教授發來的信息,“也沒研究出什么結果,只知道這把刀的特性是能夠吸血并轉成刀本身的力量。
所以,這把刀跟十多年前不是同一把刀,但是同一類法器。”
郝靈小聲問:“怎么被毀的?”
“好像是,我看看,”王升在手機虛擬屏幕上滑動了幾下,看著那一串圖表,“是在做動物血液實驗的時候被毀了,在輸入狗血的時候,這東西砰的一聲就炸了。”
房間中頓時響起幾聲輕笑。
周應龍面色稍冷,問道:“這么說,陰陽萬物宗在櫻島國還有余孽?”
“不是陰陽萬物宗,”王升手指不斷滑動,馬教授給他傳過來的信息相當繁雜。
這也從側面表明,王升現在的‘機密閱讀權限’并不低。
王升道:“是大米國的一個組織接手了這項研究,他們在很久之前就得到了陰陽萬物宗給的十幾把魔刀,一直就沒停下過研究。
很明顯,櫻島國就是這個組織的練刀場,眼前這把刀少說已經吞了千人的生魂,勉強有了魔刀的雛形。”
師姐輕輕眨了下眼,手指輕輕敲打著,面前浮現出一行小字。
‘咱們既然知道這些,為什么不去制止呢?’
“這個不是那么簡單的,”懷驚和尚道,“咱們想要來國外行俠仗義,其實會受到很多阻力,環境也不可控。”
“咳,”王升清清嗓子,“其實我知道這把刀的來頭,但你們別問我怎么知道的。
這把刀名為化血神刀,煉制辦法自天庭流傳下來,修煉到大成,可以憑它跟真仙級數的高手一戰。
這把刀只算是勉強入了門,威力并不算太大,但這件事的隱患倒是不小。”
“化血神刀?”兮蓮眨眨眼,“天庭怎么會弄這些東西…”
“特殊情況特殊對待,”懷驚和尚笑道,“天庭來地球的時候已經近乎走投無路,想一些特殊的手段,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王升搖搖頭,轉而道:“這把刀怎么處置?”
“毀了吧,這東西害人匪淺,”周應龍如此說著。
“哎,這是我撿回來的!”狐半仙頓時跳了起來,“你們憑啥說毀就毀!
刀跟功法一樣,你把它用在正途就是好刀,你把它用在歪門邪道上就是魔刀!
這把刀威力大著呢!”
“大姐,”王升無奈的道了句,“你先坐下,這把刀確實不能留著。”
少女模樣的兮蓮頓時噘嘴坐了下來,“行吧行吧,聽你的就是了,人家好不容易撿到了個寶貝,真是的。”
王升將劍匣放在一旁,取出無靈劍,注視著面前這把血色長刀,目光又略微有些遲疑。
“怎么了升哥?”施千張納悶的問了句。
“毀了這把刀,其他十幾把刀的下落就斷了線索,”王升沉吟兩聲,“不如拿它當個誘餌。
大姐說的不錯,作惡的是人,而非功法、刀劍,只有把煉制化血神刀的組織引出來清理掉,才能永絕后患。
我們…”
嗡!嗡——
手機震動了幾下,打斷了王道長的演講,不等王升去摁接聽按鍵,師娘遲綾的立體投影已經蹦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