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確實是個人才
聯盟總部監獄 馬平安終于見到了那傳說中的人物。
狂獅長著一副驚人的體型，接近兩米半的身高，肩膀有足足一米來寬，前胸后背之間也有半米的距離，整個是一個超級巨人，犀牛他們在他面前都成了小孩一樣。
馬平安第一眼的想法是――我艸，以后去哪幫他找合適的機甲去？
狂獅的長相也很有特色，一頭亂糟糟的金色長發由于發質很硬不是服服帖帖的趴著，而是從四面八方掙扎著生長了開來，算算正面面積幾乎都有半個多平方米了。
配上一臉同樣是金色的絡腮胡子、長長的金色汗毛，整個人看上去活脫脫就是一頭威猛的獅子，也怪不得會有這樣的外號。
聽犀牛說，他還有一副好嗓子，在第一特戰隊的時候，曾經有一聲大吼嚇趴下一個班新兵的記錄。
不過馬平安問他是不是也是其中一個，犀牛死活不肯回答。
看見他大步的走了出來，犀牛他們似乎對這個隊長有點畏懼，也可能感覺場合不對，雖然已經個個眼中都含滿了淚花，但卻沒人敢主動上去說什么。
讓馬平安想看一場感人肺腑的重逢場面的愿望落了個空。
保釋的其他手續很簡單，只要狂獅和馬平安在保釋單上一起簽個字就可以。
雖然狂獅不知道馬平安是誰，但看見他身邊的犀牛他們，心里總還是明白的，沒有多廢話，痛痛快快的簽完，就跟著一群人走了出去。
到了總部監獄的門外，所有人都心有靈犀的一起停了下來，狂獅那張威猛到恐怖的臉上也浮起了一絲笑容。
這下犀牛他們再也按耐不住了，幾乎同時都撲了上去，那么大的漢子哇哇哭的比孩子還響。
狂獅身體還真特么魁梧，這樣的大漢一把可以抱三個，而后一個個輕輕的拍著他們的肩頭，也不說話。
等到和所有人都擁抱過了，才指了指馬平安問道：“這位保釋我的先生是誰？”
馬平安心里對他的評價已經又高了幾分。
在這種場面下，他還能保持住冷靜，臉上沒有一點激動的神情，好像是剛度了幾天假回來一樣，光憑這份修心養性的功夫，就不是犀牛他們能比的。
看見狂獅問話，也沒等犀牛他們回答，就笑著走了過去，伸出手說道：“賓得.馬，犀牛他們的朋友！”
旁邊，犀牛好不容易收住眼淚，叫道：“隊長，這是我們的老板，賓得先生，這次保釋你的錢，就是他出的！”
“呃，那要多謝賓得先生了，否則我還得在里面待上幾十年呢！”
狂獅微笑著握住馬平安的手，臉色還是沒有半點改變，連感謝的話也是淡淡的說出來的。
但馬平安可以察覺到，他的眼神中有道奇異的光芒一閃而過，于是也笑著說道：“狂獅隊長客氣了，犀牛他們都是我的朋友和兄弟，他們的隊長就是我的隊長，所以應當效勞的！”
狂獅看了看馬平安，忽然呵呵一笑，搖了搖頭：“什么隊長，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以后叫我老獅子就好。”
他指了指犀牛他們，說道：“你們也是，什么老獅子，老瘋子都行，叫什么都可以！就是不許叫我隊長了，”
“好的隊...”
犀牛點了點頭，卻又差點叫錯了，連忙閉嘴嘟噥了一句：“以前不都是這么叫的嗎...”
難得到新拉薩一次，看著那幫家伙們戀戀不舍的樣子，馬平安也打消了當天來當天回的想法，找了個地方住了下來。
拉薩沒有魔都那樣的超豪華賓館，統一都是三星標準的聯盟公有酒店。
馬平安他們住的，是離機場最近的一家。
他號稱累了，要休息，一到酒店就躲在房間里趴著了。
吃過飯，婉拒了一伙人出去逛逛的慫恿，狂獅一個人到了馬平安的房間。
門鈴響后，不到五秒鐘，房門就打開了，馬平安笑吟吟的站在門口做了個請的姿勢，而后自己先走了回去，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狂獅微笑著跟了過去，也很隨意的在他身邊找了個座，而后說道：“賓得先生似乎并不是很累啊？”
馬平安端起兩人茶幾上的紅茶壺，給狂獅倒上了一杯，而后說道：“能認識獅哥這樣的人物，興奮還來不及，怎么會累呢？”
狂獅連忙擺手：“別別別，犀牛他們叫叫我獅哥也就罷了，您可別這么叫我，如果當我是朋友，叫我老獅子或者獅子就得了！”
馬平安笑了笑，也很痛快：“呵呵，行，看您的模樣還沒那么老，我叫你獅子吧，嗯，不知道您來找我有什么事情嗎？”
狂獅微笑著說道：“其實也沒什么，不過還是想來再當面謝謝賓得先生。”
馬平安呵呵一笑，將手邊的紅茶端了起來，低著頭似乎在嗅著茶葉的清香，半響才抬起頭來，盯著狂獅說道。
“獅子，既然我們是朋友，就沒必要拐彎抹角的，大家痛痛快快的說話不好嗎？”
狂獅一愣，馬上大笑著說道：“哈哈，行行行，我是個粗人，但遇到些文質彬彬的人物就喜歡繞著嘴說話，賓得先生這么直爽，我們不妨就好好談談吧！”
而后稍微猶豫了一下，問道：“嗯，我來是想問問賓得先生，您花了這么多錢，把我保釋出來，究竟需要我幫您做些什么？
您也知道，這天下最不好欠的就是人情啊，哈哈...”
馬平安臉上露出了一絲驚訝的表情：“我說過了啊，犀牛他們的兄弟就也是我的兄弟，所以既然知道你有難，我就也得幫，難道你對我這個解釋不滿意嗎？
狂獅笑了笑：“賓得先生說這話可有些不太痛快了，我和他們一起長大，犀牛他們從小就單純...”
他沒有說下去，但接下來的意思又很明白。
馬平安小眼一彎，一縷笑意從嘴角升了起來：“哈哈，獅子，你的意思是說我是在騙他們了？”
狂獅的臉色忽然正了一正，站起來給馬平安鞠了一躬，馬平安把著茶杯端端正正的坐著，也沒有半點阻攔的意思。
“這一躬是我代那些弟兄們鞠的，前面在飯桌上，我已經把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問清楚了，如果沒有賓得先生你，只怕他們不是餓死就是要去搶儲金庫了。”
“獅子大哥你客氣了！”
馬平安笑呵呵的看著狂獅，心里卻在嘀咕，要說餓死有可能，但憑犀牛他們的腦袋瓜子，要去搶儲金庫估計是找死來著。
說完，看見狂獅嘴一張，就知道又要在稱呼上較真，馬平安連忙開口堵住了他：“這聲大哥是按你的年紀叫的，你比我大那么多，我叫聲大哥不過分吧？
如果獅子大哥還在乎這個，就未免太見外的。”
狂獅這下就沒話說了，不得已點了點頭，說道：“那好吧，我就托大叫你一聲馬弟了！”
馬平安笑著點頭。
在說了兩句之后，兩人已經慢慢的熟悉了起來，這時候重新把稱呼變了回去，立馬將兩人的關系拉近了不少，以后說起話來就方便多了。
“這樣吧，我也不想瞞大哥了，其實我幫犀牛他們呢，也是有點自己的打算的。
一開始的時候，我手下實在缺人，正好遇到犀牛他們，所以呢就拉他們過來幫忙了。
而后又開了個冒險團，蝎子他們怎么過來的你也知道...
沒辦法啊，誰叫你這些弟兄都是人才呢！”
馬平安攤了攤手，一臉無奈的樣子，在不動聲色間又把大哥前面兩個字給抹掉了。
狂獅這時也沒有在意，而是笑了笑，說道：“我知道，前前后后的事情我都打聽清楚了。
我還知道犀牛他們是因為接了你一單買賣可是收了錢沒辦好，所以才會跟著你去干黑道。
當然了，也不能怪他們沒能耐，那樣的委托...就算換了我也一樣辦不成，呵呵。”
“那可未必，我聽犀牛他們介紹過，大哥的本事可比他們要強的多了！”
馬平安又怎會聽不出他話里的意思，也沒有辯解什么，而是笑嘻嘻的隨口回了一句。
狂獅呵呵一笑，沒有繼續追究下去。
他早已經看出對面這滿臉憨厚的年輕人其實精明的可怕，不過大家都是聰明人，這種事情點到為止，也沒必要說的太白了。
這么聊了會，狂獅終于把話題扯回了正題上，定定的看著馬平安問道：“馬弟，你花那么多錢保我出來，究竟想讓我為你做些什么？
你明說好了，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的事情，就憑這份情，我也肯定幫你。”
馬平安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笑著問道：“大哥，這世界上的事情，什么樣叫做傷天害理，什么樣的又不是，你能解釋給我聽聽嗎？”
這個問題可大可小，聽起來簡單，但回答起來卻并非一件簡單的事情。
狂獅也不由得想了一會，剛想開口，馬平安卻沒給他回答的機會，而是又自己說了起來：“大哥，我聽犀牛他們提過，當年你在新紐約也混過黑道是嗎？”
狂獅并沒有隱瞞的意思，很坦然的點了點頭。
“那您覺得混黑道，算傷天害理嗎？”
狂獅似乎回憶起了那時候的情形，眼神中露出了一絲迷惘，喃喃說道：“我也不知道，但我想，我沒有做什么壞事...
而且那時候，我實在沒有辦法養活那幾個弟兄了。
可我還真是沒有本事，聽犀牛他們說，我進去后他們知道了消息，也去找過那幾個弟兄，可是已經杳無音信。
后來聽說，我坐牢后，他們幾個自己活不下去了，只能去要飯，可默多克那個王八蛋不許任何人給他們吃的，他們都被餓死在街頭了...
是我沒有本事啊！我想幫他們，結果卻害了他們...”
說到后來，他額頭的青筋爆了起來，巨大的拳頭緊緊的捏著，聲音里已經帶著一絲哽咽。
馬平安靜靜的聽著，而后從身邊茶幾上拿了一張餐巾紙，默默的遞了過去。
狂獅很快就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緒，胡亂擦了一把，抬起頭來說道：“一想起以前的事情就...唉，在馬弟面前失態了...”
馬平安搖了搖頭：“像大哥這樣的才是真漢子，平時大哥也壓抑了很久了吧，那個默多克又是什么人？”
狂獅臉上露出一絲感動的神情，仰天長嘆了一聲，卻沒有說話。
馬平安知道他不愿意說是想靠自己去報仇，這估計也是他人生的一大心愿，所以也沒繼續追問，而是換了個話題說道：“大哥，我們繼續聊。
你瞧，就拿混黑道來做比方，你也知道，現在的聯盟，哪個地方沒有黑道存在，那些店鋪，如果沒有繳納保護費，根本開不了門，這是事實吧？”
狂獅點了點頭。
“有些小店鋪，一個月辛辛苦苦也賺不了幾個錢，一繳了保護費，自己家里都快揭不開鍋了，那么那些收他們保護費的黑道，算不算傷天害理？”
“算！”狂獅很肯定的說道：“所以我在新紐約的時候，自己地盤上那些生意不好的店鋪，是從來不去收保護費的！”
“和犀牛他們說的一樣，大哥果然有副好心腸啊！”
馬平安嘉許的朝他看了看，而后繼續說道：“那如果有一個組織，將那些黑道都取代了，而后按照你的意思去做事。
該收的收，不該收的不收，那么這樣的組織算不算傷天害理呢？”
狂獅搖了搖頭：“那當然不算，要真有那樣的組織，應該算是做了好事才對！”
“如果有一個組織，能讓那些流浪漢都有飯吃有事干，那算不算好事？”
狂獅眼睛一亮：“當然是好事！”
馬平安點頭笑道：“那就好，我想讓大哥做的，就是成立這樣一個組織，我出錢，你出力，怎么樣？”
狂獅眼中光芒一閃，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搖了搖頭說道：“馬弟，不是我不想幫你。
而是現在每個大型聚居地都已經有了龍頭幫會，你小打小鬧可以，但你只要一成點氣候，下場就會和我以前一樣。
我不讓犀牛他們去混黑道，也就是這個道理...
現在雖然他們已經跟著你了，我也不好多說什么。
但我還是要勸你一句，該收手就收手吧，那潭水不是我們這種沒根沒底的人能混的！”
馬平安依舊在微笑，似乎已經猜到了他的反應：“大哥分析的沒錯，之所以犀牛他們的野獸冒險隊到現在還守在那塊小地盤，就是因為我也看到了這一點...
但是大哥你有沒有想過，其實沒有一件事情是肯定做不成的，關鍵是看你怎么去想，怎么去運作了。”
狂獅頓時來了精神，說道：“那你說來我聽聽，你有什么打算。”
馬平安沒有說話，站起來，將身邊茶幾上的幾個杯子一一擺好，把每個杯子里都斟上水，可最后又將那些水又倒了回去，而后便一言不發的站在那，看著狂獅。
狂獅愣了一愣，幾秒鐘后忽然一拍手，臉上也浮起了笑容，說道：“妙啊！我怎么就沒想到呢！
既然那些龍頭不想讓我們做大，那我們就分開做，每一個都控制在較小的規模，等到布局差不多了，只要一合，就能把他們吞掉了！”
馬平安微笑，這也算是個考驗，如果狂獅連他這點動作都看不透，那也就沒有合作的價值了。
“嗯，大哥說的不錯，我就是這么想的。
但是要這么做還有個前提，那就是必須有足夠可以信任的人手。
這方面我缺少資源，蝎子他們已經被冒險團的事情拖著了，況且，他們已經在一起，就算把他們分開，在有心人眼里也逃脫不了痕跡。”
狂獅信心十足的拍了拍胸脯，笑道：“這方面大哥我還能幫上點忙。
原來在第一特戰隊的時候我人緣還算不錯，弟兄們都肯聽我的，就算不是和我們一屆退伍的，也大多數能說上話，人是沒有問題的，就看你想要多少，做多大了！”
馬平安要的就是他這句話，馬上說道：“當然是越多越好！”
想了想，又有些猶豫：“嗯，如果都是你們第一特戰隊的，目標還是太大，別人一查底，就能翻出來...”
狂獅微微躊躇了會，說道：“沒有問題，我曾經去好幾個地方當過教官，在那些地方也有些人脈。
分開了找，這樣目標就不會太大了，畢竟現在黑道上有點能耐的，許多都是督察隊出來的。”
馬平安心里一樂，那是啊，督察隊出來的個個能打，偏偏又沒其他本事，除了去冒險團，混黑道是專業最對口的了。
想了想又說道：“蝎子他們的冒險團也得補充點好手，現在我還有點錢，準備幫他們多配點機甲，而后盡快的把冒險團的等級升上去，這樣買賣也能做大了。”
他原來只是想利用開冒險團的說法，把蝎子他們籠絡過來，收為己用。
但現在人手問題已經解決，上次去太湖底下逛了逛后，又發現做個冒險者還真是來錢的路，還真準備把這冒險團當成一份事業了。
狂獅點了點頭，盤算了一下說道：“應該沒問題的，我大約能從第一特戰隊拉來兩百多號人，其他地方也有差不多這點數目，不過錢方面...”
他抬頭看了看馬平安，沉默了下來。
畢竟這么多人，平常的開銷，一開始的裝備也不是個小數目。
馬平安拍了拍胸脯，笑道：“這方面就不用大哥你擔心了，一切交給我來。”
他盤算了與喜愛，除去保釋狂獅的兩千三百萬，等那臺MIKI160交貨后他手頭應該還能有一個多億現金，應該足夠了。
狂獅呵呵一笑，看著他說道：“那以后我也得叫你老板了！”
馬平安連忙搖頭：“這怎么行，我還是叫你大哥，你叫我馬弟就好了！”
狂獅卻一板臉，說道：“我是個粗人，說不來文縐縐的話，但人無頭不行，但頭多了就成了怪物了，這道理你不會不懂吧！”
這大個子還真的很識相，馬平安一笑，點頭應允了下來：“那好，但以后在我們兩個人的時候，我還是叫你大哥！”
“你非要讓我占便宜，那也隨你了！”狂獅笑著朝馬平安伸出了手，臉色鄭重起來，一字一字的說道：“記住今天說的，只要能辦到，以后我這條命就是你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