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曉光是首次提到要參與扶貧,但是卻并非第一次和陳北提過成立公益基金會的事情,甚至于他已經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
農村問題針頭線腦,復雜的很,那些方面的扶貧留給國家去做,他還是想要回到教育上來。
沒有教育,光給些補助,補助花完了之后還是會貧困的。
只有上了大學,甚至碩士、博士,才能真正改變命運。讀書無用論早就沒人信了。
而目前貧困地區教育的主要問題是資源不足,與他們接觸的教師本身的視野和知識結構本身就受限,他們都沒見過外面的世界,孩子們又怎么會見到。
回到辦公室之后,他本想把張楠叫過來討論,不過想到微拓短視頻戰略是抓住頭部城市用戶,以后也許能做鄉村,
但是剛誕生之時,兩頭分裂會讓研發人員也分裂,再說朝令夕改也不是什么好事。
或者應該等陳北的報告。
這么想著,他也暫時多了些耐心,等待這個項目的慢慢成長。
相比于那些地方的孩子,黎慕文的條件就好多了,溫曉光兩世為人都羨慕,從小時候開始就知道爸爸很厲害,知道自己的家里不缺錢,有什么愛好可以去追求,有什么想要去的地方,買張機票就過去了。
十幾歲的青春期可以飛越太平洋在美國感受異域風情,在歐洲欣賞阿爾卑斯山,
當別人只能在課本上聽金字塔的故事,黎慕文已經在那里留有照片了。
這一切都是錢啊,一張機票到歐洲就要上萬,普通家庭的孩子怎么舍得花這個錢。
她們長大之后,見多識廣、自信開朗,不會因為一個愛馬仕包就被騙到酒店去開房,不會因為一部iphone就讓人摟過肩膀。
這些都是她的爸爸給的。
小時候的生活環境不同,現在的環境更不同,導致溫曉光雖然是和黎慕文同齡,但是在對她的態度上更像是個小妹妹,她被保護的很好,像是那種沒什么煩惱長大的24歲的女孩子。
我們的社會上有這一群幸運兒,從18歲過到24歲,你幾乎看不到他‘社會生存技能’的增長,
是人家笨嗎?
不,是人家不需要。
“太少見了吧?你這大老板竟然有空見我?”黎慕文都不敢坐下,“事情反常,一定有大事。”
“是大事,但是也不是特別壞的事。”
旁邊是陪著小心的黎文博,給溫曉光使著眼色,那意思,大佬,你可得好好說。
溫曉光輕輕點頭,ok的,get到了。
“我還有事,先走了、”黎文博拍拍屁股,
他前腳剛走,黎慕文疑惑的小腦袋還沒轉過來,溫曉光就開口,“你知道嗎?你爸爸給你找了個后媽。”
黎文博要是聽到這么草率的說出來,肯定氣個半死。
但是其實溫曉光明白,
這種破事,能接受就接受,不能接受,繞太多彎子反而讓人覺得‘此事重大’,然后把事情越搞越大。
溝通方式并不能真正改變什么。
黎慕文初聽之時有些愣神,隨后嗤笑一聲,“就為了這個事?”
“是啊,他是年紀大了,”溫曉光有些吊兒郎當,“現在這年頭,別說找一個后媽,找一堆后媽的都有,咱們父輩是有些顧慮,可能是考慮到孩子們的感受。”
“我和他說過,我說我們90后是獨立而有素質的一代,我們信奉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人生,討厭別人干涉我們的人生,也不會去干涉別人的人生,哪怕是親如父子,是吧?”
好家伙,這一頓好話全給他一人說了。
黎慕文的反應還好,她只是瞇著眼很奇怪的看著溫曉光,“你這話,是給我戴一個高帽子,讓我無話可說?”
他一怔,演得很真,“有嗎?我話里有這個意思?沒有吧,我認為我就是說對的話。”
黎慕文白了一眼,翻起嘴皮子,“少來了。我本來也沒要多么反對,別老顯得我多不講道理似的。”
溫曉光一拍桌子,“所以說嘛,事情都是被這些老人家搞大的。”
“別演了。其實這事我早就知道了。”小姑娘胸有成竹。
“你怎么發現的?”
“我坐他車,車上有長頭發,還不是一次兩次,我傻么?”黎慕文的確不像是要借此大鬧,“反正我以后我也能每天都陪他,如果堅持要他一個人的話,這也太自私了。”
溫曉光心說,還是咱新時代的新青年有覺悟。
“你見過嗎?我還沒見過呢。說是三十歲,年輕著呢。”
“三十都阿姨了還年輕?!”黎慕文似乎并不知道。
溫曉光:“…”
貪心了吧,
三十歲相比你爸年輕多了。
“我爸好歹一大CEO,也沒什么不良嗜好,找個25歲左右的輕而易舉。”
溫曉光覺得黎文博一點都不該擔心自己的閨女,“25歲就有些太小了。”
“媳婦兒當然年輕漂亮好,那你怎么不找三十的?”
黎慕文反問的很有道理,“主要三十歲,和我相差的歲數有些尷尬,你說我管她叫媽,她太小,要和她交朋友,她又太大。還不如找個和我差不多大的,我就當姐妹處。”
“人已經定了,你就將就著吧,你爸和人家過日子,又不是你過。”
“這倒也是。”黎慕文嘆氣一聲,“就這個事嗎?”
“還有,如果你愿意,他安排你們見面,吃個飯。”
“你沒和他倆見過?”
“我猜…你爸爸是想先過你這關,如果你不喜歡,帶到我們面前有什么用?最后還是不一定能成。”
黎慕文略有驚訝,想來是會感動的,但還是吐槽了句,“太老古板,真是歲數大了。希望他的審美沒出問題,回頭我看看漂亮不漂亮。”
這件事不那么狗血對于溫曉光來說當然是好事,“你想好做什么工作了沒?”
黎慕文嘻嘻一笑,“保密。到時候讓你大吃一驚。”
說完這話她抓了辦公桌上的幾塊糖放口袋溜了,一點也不見外。
溫曉光這幾年甚少關心她,只知道這孩子學習不好,最后勉強上了個大學,卻不知道之后能做什么工作,
按道理是要黎文博安排的,不過她這么得意的樣子又像是自己有了去處。
搞什么名堂,難道真有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