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慕文拉過醫院病房的窗簾,躲在后面一直低頭,“…我頭發怎,怎么了?”
她偏過頭用手遮擋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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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曉光的出現有些猝不及防,搞的她都慌了。
皇甫問道:“你們認識啊?”
“emm…”溫曉光還是覺得自己別管人家的頭發了,雖說原來是小太妹,現在成了假小子實在是讓人難以理解,不過不礙自己的事。
黎慕文還在窗簾后面縮著,孟燕華說道:“出來吧,反正都已經看到了。”
溫曉光把買來的水果放在床頭,“我還是聽皇甫說才知道你住院了,現在怎么樣?”
“沒什么問題,又不是第一次進來。”孟燕華披散著頭發,沒有淡妝,臉上失去了平時的色澤,但似乎心情還不錯,眉眼帶笑,神情輕松。
“對了,要恭喜你。”
她聲音很輕,帶著氣聲,這年紀大了往醫院一躺就是和年輕人不一樣,虛弱多了。
“文博和你說了?”溫曉光問道。
“嗯,恭喜你B輪融資成了,他上午來過了,說了些公司的事。”
溫曉光說:“我也見識了,原來公司是這樣辦的,在此之前我像個甩手掌柜,現在想想說不定哪天就倒了,應該還是要像你們倆一樣。”
“像我一樣躺在醫院里?”孟燕華搖了搖頭,“其實…也有人把事業、家庭和個人生活做到面面俱到,不過很少,也和工作性質有關,對于我們來說,基本上都被工作占據了。”
“越完美越無聊,忙點好,只要把身體顧好,健康是1,其余都是0。”
皇甫點贊,“曉光說的對,有再多的錢,也得有好的身體去花才行。”
“我會注意的。謝謝你來看我。”孟燕華簡單回應道。
溫曉光退到一旁,皇甫等了半天了。
“你爸爸問過我好幾次,”他去找黎慕文了,“說你的頭發剪了,為什么?”
黎慕文束手束腳的,眼神躲閃,小動作很多,“…我,我樂意。”
好吧。
溫曉光點點頭。
“…很,很丑么?”
“不丑,原來才叫丑。”
黎慕文氣的直咬牙,你說說你這個人你就說前半句不完了嘛!非得添上后半句!
“原來很丑嗎?你懷疑我的品味?!”
“品味?”溫曉光頗為認真的想了想,“…原來你還有那種東西?”
黎慕文:“…”
雖然她沒說什么原因,但溫曉光大概也知道是看到了父親的辛苦,看到了自己鬧事給父親帶來的困擾。
不過這個年紀的小孩子有很多沒用的自尊心,要他們開口是很難的一件事。
溫曉光對那個也不感興趣,只是為黎文博高興,也為自己高興…少一個扯后腿的多好。
還有一件事…
溫曉光摸著鼻子想了想,然后招了招手:“…你跟我出來下。”
孟燕華和皇甫都一抬頭,說悄悄話?
黎慕文也小臉微紅,“…你干嘛?有話不能這邊說么?”
“不能,趕緊出來!”
溫曉光嘖了一聲,這小姑娘,扭扭捏捏的干啥玩意兒,你是那種淑女嗎?
黎慕文嚇一跳,手上的窗簾都掉下來了。
然后老老實實跟著出門去了。
孟燕華見此情景忍不住釋出笑意,“還是很少見到有人能兇得住慕文。”
皇甫說:“曉光在學校就這樣。”
“哪樣?”
“會搞定女生。”皇甫說:“他讓好多小姑娘傷心呢,哪像我這么老實。”
說起壞話來嘴都不軟。
病房外。
黎慕文問道:“你要說什么?”
溫曉光想了想說:“可能這么提不太好,是關于你母親的,我先抱聲歉。”
黎慕文的反應倒還好:“我媽怎么了?”
“你媽媽叫文留香。”
“是啊。”
“她有什么親戚嘛?告訴過你的。”
“親戚?”這問題好像還真問住她了,“…沒有吧,我從來沒聽媽媽說過姥姥姥爺之類的。”
溫曉光其實有預期她會這么說,畢竟黎文博都不知道,不過還是不放棄的來問了一下。
“…那文留書這個名字你聽過嗎?”
黎慕文‘啪’的一點頭,“聽過。”
溫曉光腦子一激靈,“真的?!”
“假的。”
溫曉光:(`□′)╯┴┴┴—┴╰(`□′╰)
媽賣批!
“哈哈哈…”黎慕文像是小狐貍得逞開心的笑起來,“哎,文留書是誰?”
“別理我!”
“喲,用得著我臉朝我,用不著我屁朝我,你就不想想萬一我真知道呢?”
溫曉光腦子混亂了,“你到底知道不知道?”
“你跟我去一趟墓地吧。”
溫曉光:“…”
今天是怎么了,不是去醫院,就是去墓地,什么兆頭。
“去墓地干什么?”
“…讓我媽看看我的頭發。”
小姑娘認真說了這么一句。
這是和他一樣,從此沒有母愛的孩子。
溫曉光道病房里和皇甫說了一聲,廣告的事電話聯系。
車里。
黎慕文說:“我真的不知道你說的文留書是誰,但我知道有一個人,一直在給我媽媽的墓碑獻花。”
“也許是你父親呢?”
“不是,他不敢常去。”
車外的風景在后退,太陽出來了,春天也快到了。
黎慕文抿了抿嘴巴,擠出一個笑容,“我不像剛開始那么消極了,去的比我爸勤快,有好幾次都看到有鮮花,我原本以為是媽媽的朋友、家里的人,又或者是暗戀者,默默喜歡她的人,都有可能,可一直猜不到。”
“她最好的朋友我都認識,我問過,家里人我也問過,可能就只有什么暗戀者我不知道這種情況,那不知道…也就真不會知道了,后來覺得無所謂也就沒管過。”
“不過剛剛聽你的問題我想起來了,媽媽還有娘家的人,如果你說的那個名字為真,那么說不定…就是她送的。”
溫曉光搖頭,“概率太低了。”
“…我瞎想的嘛。主要想省一筆打車費。”
還有花的費用,溫曉光想著怎么也得捧點什么上去。
永慈公墓。
一塊一塊石碑豎立在一片草地上,草地上有落下的枯黃樹葉,樹影斑駁下掩映著墓碑上的名字與照片忽亮忽暗。
碑前站著一道倩影,春風撫摸她的臉頰,飄起的發蓄仿佛在起舞。
“爸爸臨去之前,說唯有留香為念,大家的心思都在公司…也都以為是公司…”
她彎腰將鮮花放在碑前,雙手插在風衣的口袋里,修長的身影成了這一片石碑與樹林的唯一點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