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止溫曉光回到家,一天下來已經賣出去了347個抱枕。下單的人來自天南海北,地址也是花里胡哨的,搞的溫曉曉很頭疼。
淘寶店給買家發貨時,有兩個選項按鈕可以按,一個是用讓淘寶幫助你聯系物流公司,點擊‘我要發貨’在線填單,提交后就可以,然后物流公司會有人上門。
不過據說這種比較慢,還有一種就是溫曉光的方式,自己聯系物流公司,這樣更好,合作久了還可以月付,更加便宜,唯一麻煩的是要自己填快遞單號。
這些都是細節,現在不急。
劉以琦叫來了張大炮,有錢賺,沒道理拒絕,一直都在貼單,出單,完了還把已經弄好的抱枕歸類,再分撥裝到帶著篷的三輪車里運走。
溫曉光回家之前,他已經跑了兩趟,大概六十個抱枕出去了,現在他要跑最后一趟,家里已經沒剩多少抱枕了。
費用什么的,賺那么多自然不會虧待他,而且他要會做生意也定然知道這不是零散寄個東西的情況,這是有規模的。
到家簡單一問,溫曉光便了解了大概。
劉以琦對于溫曉光回答‘有’其實并不意外,這小子,有東西。
的確。
“流量這樣子起來多久了?”他問道。
“昨晚零星的,今天開始起來的。”
一天的時間,其實差了很靈性的一個步驟,
當然了,現在不是責怪人的時候,他說道:“趕緊把你做好的其他頭像抱枕全都放上去,現在瀏覽量大,為什么只做二哈抱枕這一個生意?別的頭像就沒人喜歡嘛?”
劉以琦一拍腦袋!對啊!
“哎呀,我現在就上傳,我給忘了,其余的頭像你也沒有肯定過,就沒想到這茬,可惜,這無形中損失了好多啊!”
“沒事,別慌,”溫曉光沉著聲音,“我們肯定做不到100分的,心態要好,剛開始必然有很多不完善的地方。”
他看到溫曉曉一直在填對地址,然后填快遞單號。
以她的那份財迷,今天這個過程肯定已經很久了。
“姐,你起來吧,我來弄,你休息會兒。”
劉以琦:???
我不累嘛?
溫曉曉擺擺手,眉頭皺著,“不用,這活兒我能干,你是動腦子的,趕緊想想還有什么需要補充的,把損失降到最小。”
剛剛的‘損失’她肯定是聽到了。
其實很正常,盡善盡美怎么可能?
其他的抱枕,萌物啊,搞笑啊,或者干脆寫兩行字勵志的,其實都應該第一時間全放上去。
個性抱枕并不等于二哈抱枕,
他們搞出來的所有都叫個性。
溫曉光摸了摸她肩膀,肌肉已經很僵硬,于是把她拉起來,“干什么工作,永遠都是沉著冷靜,勞逸結合最好,我知道你不怕辛苦,但這樣下去你會疲憊,注意力集中度下降,然后就會粗心,犯錯,帶來損失。”
不由分說,霸道的把她攆走了。
溫曉曉真的有些肩膀和脖子酸,站起來已經有些犯酸的哼了哼,舒展舒展身體。
劉以琦看著這姐弟倆:“…”
我也干了一下午的活兒啊!
溫曉光上手,先把所有訂單來了個‘虛擬發貨’,“實在來不及,也可以明天再發,不要那么夸張,難道你們自己買東西的時候,都以為三分鐘后貨物已經上車開始運送了嘛?”
雖然年紀都比他大一些,但都不夠穩重。
而且還老實,虛擬發貨先點啊,讓買家以為發貨了,剩下再慢慢搞就是了。
“那我現在干嘛?”溫曉曉肯定很累,但沒有休息的想法。
“做飯就不必了,去買點吃的吧,”
這么一說溫曉曉還真的有些餓了,中午她就沒怎么吃。
“對了,”他忽然又想到一個問題,“我們新上的頭像抱枕沒有貨,吃完飯,你和張琴聯系一下,數量不多,稍微擠一下,就能騰出產量。”
溫曉曉干勁滿滿,“我現在就聯系。”
溫曉光哭笑不得,“先去買吃的,不急在這一時,我們商品有創意,受歡迎,你擔心那么多干什么?”
他姐現在其實一直不敢想一個問題。
這會兒稍微歇著了,她問出了一個問題,一個拼命會想,又不敢多想的問題!
“曉光,我們,是不是要賺大錢了?”
劉以琦一聽,也抬起頭看向他。
溫曉光直視了姐姐壓抑著興奮不太敢放肆又有些擔心的眼神,再看了看劉以琦,她也是暗藏著激動,滿是期待。
時間仿佛停止,空間似乎凝固。
“嗯,我們真的要賺大錢了。”溫曉光笑著,輕輕的說出這句話。
但在這個10月秋季的傍晚,這個80多平的小屋內,白熾燈下的狹小餐廳里,這句話卻重擊在兩個女孩兒的心口上!
是的,賺錢了,而且這只是小范圍內的二哈貼吧里,之后它的智障、它的搞笑會吸引更多的人關注頭像抱枕。
也就是沒有短視頻app,流通的渠道沒十年后那么快,不然爆炸的更猛。
當然盡管就是現在這樣,已經很了不得了。
溫曉曉聽了他肯定的回答,一時間情緒有些難以自持,她大概是止不住那開心的心情的,于是笑了,傻傻的笑,但不知為何眼眶里有淚花,她趕緊擦了去,卻有些攔不住眼淚的奔襲。
大喜大悲的時候,人都會哭。
溫曉曉受累不少,就今天都很累,所以他理解她。
她撇著嘴巴硬忍著,忽然伸出雙臂上前俯身抱住了自己的弟弟,“我不想再窮了,真的不想了。”
溫曉光心中頗有酸楚,“我一定不讓你受窮。”
“嗯。”
“那你能不能別讓我挨餓,我晚飯真的沒吃。”
“咳咳…哈哈,”她起身哭著笑,“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買,我也很餓。”
劉以琦在一旁,內心頗有觸動。
待到溫曉曉出了門,他開著玩笑說,“家境貧寒,見笑了。”
姑娘搖頭,“我感同身受,也更羨慕你們。”
溫曉光看著她。
“…家里人都覺得我是在大城市待過的人,回來后好多人夸我見過世面,也夸我顧全大局,回來送我爸最后一程,他們都以為我是因為這個回來的,只有我知道,我是混不下去才回來的。”
這一些,他也不知道。
“在那邊過的不如意嘛?”
“不如意?”她自嘲的笑了笑,然后非常簡單了問了個問題:“你無家可歸過嘛?”
溫曉光不再多說。
其實不止她們,自己打開的也是一個沒有體驗過的新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