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王宮,御書房。風云網扶桑王坐在御案前,看著手上打開的一本折子,臉色晦暗莫明,下一刻,他驀地將手上的折子用力撕成兩半再用力甩到地上,即便如此,仍是不解氣,他猛的憤怒的起身將面前的御案一把掀翻。嘴里怒吼道:“廢物,一群廢物!”
恰在這時,門外傳來匆忙慌亂的腳步聲以及傳令小兵的傳報聲。“報!!”緊隨著這一聲接一聲用盡全力的喊聲,一名渾身是血的傳令兵出現在御書房外。
扶桑王臉色驚變,走了出去。“何事如此慌張!”當看到跪在御書房外渾身是血的傳令兵,扶桑王的心一寸寸涼了下去。
“稟王上,紫玉,白風,威國三國聯盟軍一路長驅直入,已攻破我國郾城,韓陽,桑江,準南…三十六座城池,如今,三國聯盟軍現已兵臨我扶桑都城臨江城…”
說到這里,傳令兵心驚的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扶桑王臉色已經不能用慘白來形容了,他垂在身側的手死死握緊,手背青筋根根凸起,咬牙道:“我軍可還能抵擋…?最多還能抵擋多久?”這個時候,他若是落荒而逃,不僅會令他的萬千子民鄙視唾罵,即便是死了也沒臉去見扶桑的列祖列宗。
這一天,雖在太子被挾持時便料到了,只是,他沒料到的是,這一天,會來得這么快。短短時間,不到一月,他扶桑就面臨亡國的困境。
“這…”傳令兵偷眼看了眼扶桑王的神色,心中膽寒,身子抖如秋風中的落葉,嘴唇哆嗦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他怎么敢說?他若實話實說,王上會放過他嗎?即便他們再怎么拖延時間,也抵擋不了多長時間啊,恐怕不出今日,臨江城就會被三國聯盟軍攻破。
一旦臨江城被攻破,扶桑,便面臨著亡國。此時,他們士氣嚴重受損,將士們情緒都陷入了空氣低迷狀態,明顯敵不過紫玉,白風,威國三國聯盟軍。
“孤問你,最多還能抵擋多久?”扶桑王怒喝道。
“回…回王上,最多抵不過明日。”到底是不敢實話實說。
扶桑王腳下一踉蹌,差點便摔倒在地。無力的揮了揮手,“孤知道了,你走罷!”這個時候,他能怪誰?他就算殺了這個傳令兵又能如何?還不是一樣于事無補。三國聯盟軍已經殺進扶桑境內,現今已兵臨城下,他還能做什么?
他,不但太子沒有救回來,就連扶桑,也保不住了。此刻,就算他救回太子,又能如何?還不是一樣面臨破城亡國的困境。
扶桑王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他的貼身太監王宮總管公公,看到他這樣,心中即驚又疼,不知該如可勸說。
王后在這時也聽到了消息,匆匆趕了過來。當看到扶桑王此時的模樣,心中一陣撕裂般的痛,眼淚沒能忍住一下子便落了下來,顫聲道:“王上,您要保重龍體啊,萬不能…萬不能傷了…”說到這里,到底是再也無法說下去。事到如今,她再無法自欺欺人。
“王后,你跟孤來…”扶桑王面色蒼白,伸手拽過王后的手,腳步不停,匆匆朝他的寢殿走去。
“王上,您這是?”王后不明所以,小聲問道。
扶桑王抿唇不語,直到進了他的寢殿,他這才放開王后的手。
“王上…?”王后眼中掠過詫異,不解的看著扶桑王。
“王后,你與孤夫妻十數載,感情深厚,若是有可能,孤也想與你攜手與共,白首到老。只是,如今,條件不允許。孤不想眼睜睜看著你在孤面前受到傷害。”見扶桑王越說越不對勁,王后臉色一變再變。扶桑王卻像是看不到她臉上的驚慌恐懼,走到龍床前,打開床頭的一個暗扣,從中取出一個精致的金盒用藍布包好放到王后手里。
“臨江城即將被攻破,時間不多,有些話孤便不再多說。你拿著這些金銀珠寶,離開這里吧。這些珠寶典當后換成銀票,足夠你…”邊說邊掀開床單,掀開床中央的一塊床板,拉過王后的手,往打開的暗道里推去。“你離開后,好好生活。若是有可能,請你救回太子。”
王后早已經是淚流滿面,腳下像釘了釘子似的,站在那兒一動不動。“王上,在你眼里,臣妾便是這樣貪生怕死之徒嗎?我怎么可能在這個時候拋下你,獨自逃亡。要走一起走,你若不走,臣妾也不絕會不獨自茍活于世。王上,就如你所說,你我夫妻十數載,我怎么可能拋下你獨自逃走。”王后抬手擦干臉上淚水,一字一句堅定的道:“即便是死,臣妾也要與王上死在一起!若是沒有王上,臣妾活在這個世上又還有什么意義?”
說罷,便扔下扶桑王塞在她手上的金盒,深吸了口氣,臉上恢復以往的端裝威儀。許是想通透了,反而不再像一開始得知臨江城即將被攻破,扶桑即將面臨亡國時的那股子害怕,反倒鎮定了下來。即便是死,她也要保持扶桑一國之母的國母風范。
“王后…”似是沒料到王后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扶桑王怔怔的看著她,心中既感動又愧疚。
“王上,不要再說了,我們去城樓上吧!臣妾還沒有好好看過我扶桑的全貌呢!”臨江城一旦被攻破,紫玉,白風,威國三國聯盟軍很快就會兵臨王宮都城。她倒要看看,三國聯盟軍如何攻進王宮都城。王宮都城城墻堅固,況且,還有護城河,三國聯盟軍再如何厲害,也不是一時半會便能攻進來的。
“好!”扶桑王勉強笑了笑,以掩飾心中情緒。
此時此刻,他心中說不出是什么滋味。夫妻十數載,他竟是從未真正好好陪過她。就讓他在這最后的時刻里,好好陪陪她罷!
王后朝他盈盈一笑,笑容有些羞赦,有些甜蜜,有些幸福,就像她初嫁他時,洞房花燭夜那一晚的笑容,那般嬌羞純真。
這一刻,他們眼里心里都只有彼此,并沒有想到仍被挾持的太子。或許,不是不想,而是知道他們再如何想,也是無能為力。他們連國家都保不了了,還如何救回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