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曦坐在客棧二樓雅間,手執青花瓷茶杯,微微垂眸,看著窗外車水馬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莫明的淺笑。風云網偶爾有絲微風吹進來,只是,并不涼爽,帶著絲絲熱氣。
已經入初近月余,天氣卻仍是酷熱難耐,還有著秋天特有的干燥,更是悶熱難當,這干旱看來還要再持續一段時間才會結束。
天氣雖燥熱,街上擺攤的商販仍是數不勝數,各種小吃,小玩意兒,琳瑯滿目,應有盡有。
扶桑都城,看來還沒有到最糟糕的地步嘛。不然,怎會還有這么我商販,街上行人又怎會還有那么多。其他城鎮涌來的災民,怕是還沒能涌進來。扶桑王,還能抵擋多久?
一旦災民涌進,扶桑都城是否還會像現在這般繁華。
輕抿了口涼茶,放下茶杯,又坐了一會兒,鳳曦走出了雅間。扶桑太子的病怕是越來越嚴重了,扶桑王夫婦還能忍到何時?與他國聯姻失敗后,扶桑王算是徹底死了聯姻的念頭,只求太子的病早日康復。
這一次,扶桑王又像上次一樣張貼皇榜,為太子重金尋名醫。不過,這一次,鳳曦可不打算主動進宮去給太子治病,而是等著扶桑王夫婦親自登門請她。
扶桑王宮,太子寢宮臨和殿。單于烈湛坐在床頭,手里拿著本醫書翻閱,俊臉蒼白,嘴唇緊抿,這些日子,他看過不少醫書,卻仍是沒有找到醫治他這病的方子。他甚至找不到,他這是什么病,是病抑或是中毒。
每個月身體都會承受那樣的痛苦折磨,他真的有些承受不了。若不是為了父王母后,他真的不知道這樣苦苦撐下去還有何意義,倘若一直找不到治好自己這病的方子,難道要一直這樣痛下去。
先從兩個月一次,到現在一個月一次,慢慢的,他都不知道會不會病發的越來越頻繁。
連續翻了兩頁書,單于烈湛眉頭皺的更緊,不悅的隨手將書扔了出去。
“啊,,”一名宮女不幸被書砸到,額角頓時血流如柱。
“叫什么叫,還不快滾出去。”單于烈湛煩燥的喝道。自從醒來后,單于烈湛便性情大變,不再像以往那樣溫和。這樣一來,苦的可是侍候他的宮女太監。
“是…”那名宮女捂著額角退了下去,委屈的直掉眼淚,只能自認倒霉。
“等等,,”單于烈湛忽然叫到,遙手指著另一名宮女,冷聲道:“你去太醫署找個太醫過來給她瞧瞧。”畢竟剛才是他太沖動了,就算心情再不好,也不能將氣撒在那些無辜的宮女身上。
“是,太子殿下。”被點名的宮女小聲應道。
“謝謝太子殿下!”被書砸到的宮女感激的道謝,額角的傷口似乎也不那么痛了。太子殿下雖性情大變,本性還是善良的。
單于烈湛擺擺手,唇角抿的緊緊的,不再說什么。
這些時日,太子殿下的脾氣一天比一天差,陽晴不定。臨和殿里的宮女太監更是人人自危,每天都是小心翼翼的,小心謹慎,連呼吸都刻意放輕了,生怕惹太子殿下不高興。
是以,一聽到單于烈湛要他們滾,便如得到大赦,傾刻間,臨和殿里侍候的宮女太監便退了個干干凈凈。
“湛兒,這是怎么了,怎的又發這么大的脾氣。”王后從外面走了進來,柔聲說道。看到單于烈湛蒼白消瘦的面頰,心中不由一陣揪痛。
聽到母親溫柔慈愛的聲音,單于烈湛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側過臉,朝王后看去。“母后,孩兒這病是不是沒救了,你和孩兒說實話,我要聽實話。”單于烈湛的語氣有些脆弱。
他真的再也承受不了這種生不如死,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苦折磨了。
“湛兒,你怎么又說傻話了。你的病怎么會沒救,太醫署的一眾太醫都在研究治療方案,一定會有辦法的。況且,你父皇張貼了皇榜重金尋求名醫,相信不日之后一定會有好消息的。”王后這話不知是說給單于烈湛聽,還是說給她自己聽。
事實上,連她自己都沒有把握。這么久了,太醫暑里那一幫子飯桶,到現在都沒有研究出個什么結果。這一次,皇榜張貼出去也有月余,卻連半個名醫的影子也沒見著。
“母后,這樣的話你說過多少次了,是在安慰我,還是在安慰你自己。”單于烈湛眼中掠過一絲痛楚。“太醫院里的那些太醫研究了這么幾個月,卻一點進展也沒有。連孩兒這是什么病都看不出來,還研究什么治療方案,簡直都是扯談。”
聞言,王后眼中涌現點點淚意,紅了眼眶。“湛兒…”
“孩兒真的不想再這樣被病痛折磨了,每一次,都生不如死。若不是為了父皇母后,孩兒真的早就放棄了。母后,你們就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孩兒的病真的沒救了。”一滴淚從單于烈湛眼角滑落。“這些日子,孩兒也看了不少醫書,卻沒有一本醫書上提到過孩兒這種情況,哪怕只是類似的都沒有。孩兒…孩兒…真的放棄了。”
“湛兒,你怎么可以放棄。母后絕不允許你放棄。”
“可是,母后,您真的忍心看著孩兒受那樣的折磨…”
“湛兒…”
“啟稟王后,大王身邊總管公公在門外求見。”王后身邊的近身宮女走進來,說道。
“什么事?”王后輕輕皺了下眉。“不見。”
“王后,據說是好消息,與太子殿下的病有關。”那宮女說道。
一聽是與單于烈湛的病有關,王后頓時改口。“帶他進來吧。”
稍刻,便見一五十來歲著暗紅色內侍監的服飾的太監走了進來。他先是朝王后和單于烈湛行過禮,方才道:“王后,太子殿下,好消息,據王上派出去的人回來說,城里來了名女神醫,這兩天在東郊‘十里亭’給人義診,醫術高超,據說只要是還有一口氣在,她就都能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