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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七:喪命

  皇上來昭惜宮時,晚膳正好上桌,也算是姚楚汐沒白等,還以為今天皇上不來了。

  她特意瞧了瞧皇上的臉色,還成,沒動怒,當然也不是太開心。

  “胡人的事兒怎么樣了?”請過安后,姚楚汐問道。

  皇上一手牽起了姚楚汐,入座后說道“那使臣原本想帶那些女子進宮的,但朕沒準,也算是壞了他的好事。”

  姚楚汐點點頭。

  “他與朕說了那些女子的事,主要是把她們送與朕。”

  “那您是怎么說的?”

  “朕說這事奇怪,如果是我朝追著你打也就罷了,這會兒正值戰事勝利之時,此刻將她們送來,你們安的是怎么心?”

  皇上的話沒有拖泥帶水,像刀子一樣直接戳到了那使臣。他也沒成想這皇帝是個說話不轉彎兒的主,一點也沒有彎彎繞繞,究竟是他心直口快,還是說他看清了自己的目的,所以才這么說?

  方才那番話嚇得那使臣沒敢馬上接話,畢竟這是在人家地界上,無論如何也輪不上他。

  姚楚汐一聽這話就樂了,腦海中能隱約想象出那使臣當時吃噎的場面,定是大快人心的。

  胡人派他們過來時,肯定都以為一國之君說話前會斟酌很久,也是讓他們有機可乘了。

  哪里能想到這皇帝一下子就猜出了他們心中所想,還給一字不差的說了出來?這不是明擺著打他們臉一般?

  剛開始還以為他礙于臉面,就算不喜女色也會做做樣子留下來幾個,可如此大膽當眾就戳穿了,使臣還是頭一次遇到。

  “那您現在還擔心什么?”姚楚汐問。

  “朕放了他們出宮去,也不知離沒離開京中。”皇上的眼神格外犀利“潘振安派宮外的心腹去那院子中打探了一番,回話說那些女子確實生的都不差,其中還有一對一母同胞的姐妹,各處都相像的很,像一個人似的。那使臣離開后有人將他們送出了宮還暗地里跟蹤看管著他們,說是后天就走,可若不走又該如何?”

  對啊,總不能一國之君拿刀架在他們脖子上吧?

  想想都不靠譜。

  看來他們這是要用了死纏爛打的戰術,若是皇上沒留人,那就這么一天一天的耗在這兒,反正作為客人,你們不能趕我們不是?

  但萬萬沒想到的是,皇上最煩那些彎彎繞繞,又有姚楚汐在一旁出主意,姚之策也對此表明了看法,意思是讓皇上趕他們回去。

  意思已經如此明顯,說好聽了是為了自己國家前來說和,順帶著帶來了十幾位美人,想著獻給皇上,說不好聽了不就是密謀造反嗎?

  要是沒人明白也就罷了,可這事只要說穿一點,那就像是破舊的布料,抓住一處壞痕一扯就壞。

  可以說這些胡人是將野心揣在身上來的啊!

  果然,兩天后他們還沒有要走的意思,跟皇上的人交代說頭一次進京中,想著到各處走走游玩一番。

  “原話告訴他們,馬上新春佳節京中忙亂的很,百姓還常出門,見著他們一身胡人裝扮不合適,到時候嚇著了不太好,讓他們速速離開,眼下冰天雪地的游玩什么?理由也不找個妙一些的。”

  姚楚汐正在太和殿中陪著皇上用午膳,這話聽的她露出了微笑。

  “您倒是實在,只怕是胡人聽了這話要氣瘋了吧。”

  “朕本來可以治他們個詛咒朕的罪的,想想還是算了。”

  百姓安居樂業就是他的心愿了,旁的他不在乎,若有人來戰他不怕,可也擔心老百姓受不住。

  不惹事也不怕事,胡人的想法他能猜出正好,猜不出也無礙,總之不讓他們合心合意就罷了。

  治罪什么的就罷了,別因為這事又牽連出戰事來,眼看著過年了,先把年過好再說。

  姚楚汐也是這么覺得的。

  皇上心系百姓,這就是好的。

  這兩天倒是沒怎么下雪,大概是因為幾天前雪下的太大的緣故,難得的晴了幾天。

  算算日子,年宴馬上就要到了。

  皇上像去年一樣,讓尚衣監關尚宮精心制了件宮裝送到昭惜宮。宮裝是錦緞面淡紅色的,上面繡著大朵大朵的薔薇花,紋路都用金線描了一圈,既找不出多余的線頭來還顯得金光閃閃。

  裙子也是華麗的很,裙擺處掐了緞花,還鑲了珍珠在上頭,袖口鑲了一圈軟軟的絨毛。

  只怕是凝壽宮那位也沒穿過如此莊重華貴的衣裳吧?

  姚楚汐看著這衣裳有些惴惴不安,沒多看便讓落雨收拾了下去。

  “怎么了小主?不喜歡?奴婢瞧著挺漂亮的啊,比去年的還好看!”落雪說。

  這衣裳與去年的那件很像,上頭繡的薔薇花也如出一轍,最主要的是穿著就讓人的腰板都挺直了。

  高高在上的感覺撲面而來。

  可姚楚汐總覺得心不安,說又說不出來,講也講不明白。

  何況與落雪說再多也無用,她不懂也就罷了,再胡亂接幾句,怕是姚楚汐都不夠跟她生氣的。

  “這么貴重的衣裳,臟了壞了的,你配得起?”姚楚汐只說了這一句,就嚇得落雪小心翼翼的撤了出去。

  她與落雨一塊將那宮裝收進了箱子里,怕箱子放在地上發潮,雖然說沒幾天的功夫潮不到哪去,但總歸是要小心些的。

  于是兩人就將箱子抬到了箱蓋上,又認真的拿毯子蓋了上。

  去年主子穿著薔薇宮裝去參加年宴,當天夜里雖然出了些小插曲,有了舒鶯公主與主子撕打的事,但總歸是結局不錯,龍子保住了,主子也沒受多大的傷害。

  說起舒鶯公主,落雨可聽丁周他們說起過,現在是站也費勁吃也費勁,就連喝口水都得喘兩口粗氣,整個人都瘦的脫了相,沒怎么樣呢就冒起大汗來,像洗臉似的。

  這還能是什么?不就是氣血兩虛嗎?

  落雨知道舒鶯公主也中毒的事,只是不知她中的毒如此之深,平時看著主子倒是恢復的不錯,生完孩子身子也還成,只是平常趾高氣揚的舒鶯公主,如今怎的還虛成如此了呢?

  極虛之人不受補,好東西吃與不吃沒什么兩樣,說不定還要鬧肚子,那更是遭罪,可又不能什么也不吃,所以侍女伺候起來也是格外費勁的。

  藥材得小心斟酌著,吃食也得小心斟酌著,怕她補不進去又怕她一點沒補,可以說是操心的很。

  但也算是松一口氣,好在自家主子沒事,舒鶯公主跋扈慣了,想來也是老天爺不待見她,只要是自家主子無礙,她又何必管旁人的事?

  剛出門一轉彎的功夫,落雨注意到蔣六與丁周一前一后的從大門處進來,神情都不大對。

  “丁公公,這是怎么了?”落雨上前問。

  丁周四下看了一眼,湊近了說“壓著點兒聲,浣清閣的周采女沒了。”

  “周采女?沒了?”落雨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她去哪了?怎么沒了?”

  還能去哪?落雨問的這問題讓她自己都想抽自己兩耳光。

  蔣六上前作勢就要捂落雨的嘴“好姐姐,你可小點兒聲吧!”

  “這馬上過年的節骨眼上,她怎么還沒了?”落雨小聲的問“知道是什么死因嗎?”

  “這不上次摔了一跤,后來高燒不退,幾副方子都沒治好,今早剛沒的,紀總管消息封鎖的及時,這會兒還沒傳到這兒來。”

  不吉利,可真是不吉利!

  要說宮里一場風寒就能送人命,落雨是信的,可偏偏死在了過年的前兩天,這讓落雨怎么信服?

  “您確定她是風寒送了命?”落雨不死心的又問。

  “仵作咽了,沒有外傷,太醫三天兩頭的往浣清閣跑,也能證明她病的嚴重,楊才人又一直與周采女同住,她也是這么說的,經常路過周采女殿門前時都能聽見她咳嗽。”

  那就準了。

  人命可真是脆弱啊,可能今天還歡歡喜喜活蹦亂跳的,明兒個摔上一跤就猶如從云端跌進了泥土,栽了個痛快。

  病沒好的人是沒法兒侍寢的,她不得寵,沒侍過寢,如今連命都沒了,還如何承寵了?

  她也算是宮里的老人了,六七年熬的一點聲響都沒有,這會兒提到周采女估計大部分人都不認識,連聽都沒聽過。

  真令人唏噓。

  這場風寒也是來勢洶洶,按理說跌一跤怎么可能得風寒呢?要是摔斷了胳膊磕破了腿還能讓人信服些,和得風寒八竿子打不著關系。

  太醫說是周采女之前就得了風寒,暈暈乎乎的以為夜里沒睡好,也就沒當回事,誰成想雪天路還滑,走路一個不穩當,加上頭暈目眩的,就這么跌了一跤。

  這事伺候周采女的宮女也有責任,誰也跑不了,但周采女不得寵,這事皇上都沒必要知道,只把尸體拉出去就成。

  紀凌海若有心將這事壓下去,那皇上就用不著知道,宮女懲不懲罰都無所謂。

  可他若是有心將此事鬧大,那幾個宮女怕是命都保不住。

  世態炎涼,好幾條人命拿捏在一個人手中,當真是可怕。

  感謝近日的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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