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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老氣

  許婕妤原先覺得,就算姚美人比自己受寵又如何?自己婕妤的位分擺在那兒,她想越自己沒個兩三年是不可能的。35xs

  可她沒想到的是,一朝龍鳳胎,直接晉為了姚順容。

  宮中那么多妃嬪,哪個有她晉的這么快?不到一年晉一次,才一年多就從才人一躍成為了順容,宮里誰向她一般?

  想當初自己晉為婕妤時,那可是整天神采奕奕的,恨不得走路時拿下巴尖看人。可沒等晉為婕妤的熱乎氣兒過去呢,就失了寵。

  得寵得的莫名其妙,她幾乎沒感覺到皇上有什么偏愛她多些的地方,像對姚順容那般,更是沒有過。

  失寵失的也迅速,稀里糊涂的晉為了婕妤,又稀里糊涂的失了寵。

  人群中央那一抹寶藍色象征的不止是吉服,更象征著皇上的寵愛,生下龍鳳胎以后至高無上的地位。

  有人抬杠說什么“德妃娘娘手下不也有一對龍鳳嗎?雖然不是同母生的卻都比姚順容的孩子大一些,要是成大器也絕對是二皇子他們啊!”

  又有人說“德妃娘娘的母家已經垮了一大半了,要真是想東山再起就只有靠她在宮里的援助,可她沒寵沒子嗣,真要是想幫襯到母家,就必須得借二皇子的力。”

  還有人說“那二皇子和蕓媗公主又不是德妃親生的,親母和后母還是有一定區別的,就連皇上都得遵從這個,想給德妃一些方便之前要考量清楚。”

  在姚楚汐生下龍鳳胎前后,宮里這些流言蜚語就從未少過。

  一切都從德妃的父親欒瑞去世開始,凝壽宮那一陣子連宮門都不開,因為姚楚汐正值臨產那幾個月,所以皇上并沒有怎么聲張,也沒替德妃父親辦喪事。

  哪里有皇上替大臣辦喪事的道理?能賞賜些東西慰問兩句已經是不錯了,可還有一種說法是德妃打那天起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不與姚美人親近,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眼下烏青很重,像是一下子老了好幾歲。35xs

  本來都以為二皇子能坐上皇位,還都以為德妃能封為皇后,可當姚楚汐生下龍鳳胎的那一刻,這種說法戛然而止。

  這德妃能不恨她?不用想也明白,女人的妒意和恨意很容易把控自己。

  眾人看起來是在慶賀姚楚汐,實際上卻又都在偷偷打量德妃。

  而她笑的大方,配上一身的華貴富麗也有正宮娘娘的氣質,與姚楚汐比起來也算是贏了。

  很多人猜測說她們倆是暗暗杠上了。

  快結束時,皇上處理完了政事,匆匆的來了昭惜宮。

  眾人一齊請安。

  本來很多人都萌生了要走的想法,無心看那些鶯歌燕舞,只覺得在姚楚汐的‘好日子’里自己普通蠟人一樣,那些穿著薄紗跳舞的舞姬都是刺眼的。

  但皇上一來,這些個人重新坐回了位置上,盡顯溫柔之態。

  而皇上的注意力卻從沒放在她們身上,貼近姚楚汐耳語道“這身吉服沉的很,快回去換一身。”

  沒等姚楚汐說話,皇上又喚來了落雨“給你家主子換身輕便的衣裳來,這沉甸甸的哪里像個樣子。”

  眾人氣的怕是咬碎了一口銀牙,但面兒上一個裝的比一個好,幾個不想看此情此景的還特別別過了頭賞舞。

  笛聲悠揚,仔細看是身穿黛色宮裝的男子吹奏的。

  何婕妤東瞅瞅西看看,一會兒留意皇上,一會兒裝作聽曲,整張席面數她的戲最多。

  沒一會兒姚楚汐換了身秋香色的衣裙,秋香色也叫茶葉綠,是個比較老氣的顏色,但姚楚汐今兒這一身秋香色卻淡了些,看起來順眼的很。35xs

  宮中幾乎沒人穿秋香色的衣裳,一是嫌老氣,二是覺得掉臉面。

  可看著姚楚汐穿著秋香色的衣裙,卻是好看的很,襯的她溫柔和煦。

  頭頂重重的花鈿被卸下,取代它的是一只茶花羊脂玉步搖,長長的垂珠墜的是幾只羊脂玉的滾玉珠子,發鬢后頭簪了兩只釵子,看起來格外養眼。

  就算今天是‘好日子’,姚楚汐也沒打扮的太過奢靡,不像何婕妤,恨不得把那些發釵步搖什么的都插在頭上。

  眾人心里都不服,卻又不得不承認,她這一身很得皇上的心。

  本來入不得她們眼的‘老氣色’,穿在她身上確實柔和多情的,當真是個狐媚子。

  高順儀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衫,再看看姚楚汐的,白了一眼后轉頭欣賞歌舞。

  令人唏噓的是,打那天起,宮里莫名其妙的就流行起了秋香色的衣裳。何婕妤坐在轎輾中與姜昭儀迎面相遇,兩人都穿著秋香色的,頭上簪的發飾清湯寡水,一點兒也沒了平時的模樣。

  這樣好看嗎?不好看!姜昭儀心里冷笑,覺得何婕妤東施效顰,何婕妤心中也盤算著姜昭儀,覺得她學都越不像。

  面上還都客客氣氣的,誰也沒多說一句。

  下午時皇上將三皇子和蕓姝公主抱出來讓她們看了看,正碰上三皇子他們睡醒了,要不皇上也不會同意將他們帶出來。

  主要是韓尚宮與皇上說德妃想見兩位小主子,怕她以奴婢的身份攔不住,倒不如讓皇上做主。而皇上直接將兩個孩子抱出來,也是間接性駁回了德妃想見孩子的念頭。

  要是以前他還覺得德妃是個溫順懂事的,可自打韓尚宮上次與他分析一番后兩人都得出了結論,德妃是個心狠手辣且有野心的聰明人。

  讓她見三皇子和蕓姝公主,明顯是不安全的。

  為了不打草驚蛇,齊太醫的事一直在暗地里追查,潘振安派了一伙人去跟蹤他,從家里到太醫院都是皇上的眼線,看來離水落石出的那天不遠了。

  盧家一直都沒有慶妃的消息,趙鴛兒雖被送進了宮里,但她并沒見過皇上幾次,更別提受寵了,所以她也幫不上忙。

  盧夫人只有自己著急的份兒,在家中整天愁苦的厲害,卻什么法子都沒有。

  “你說說你,天底下哪里有你這樣做父親的?”盧夫人一不順心便破口大罵“淑兒都要死在那吃人的皇宮里了,你卻一點兒法子也不想!”

  “當初不是你死活要將慧淑送進宮里為妃的嗎?”盧弘轉過身不看她“現在怎的賴起我來了?”

  “你說的那是什么話?要不是慧淑進宮,你會有今天的好日子?”

  盧弘一聽這話有些不高興“你這話可不對,沒娶你以前我們盧家那是在先帝面前最得臉的臣子!再看看娶了你以后,當今圣上就沒正眼瞧過我,你還絞盡了腦汁非要把慧淑送進王府去,不也是料定了皇上會坐穩皇位才如此的嗎?也不管皇上煩不煩喜不喜歡,除了生有二皇子以外,這么些年你哪里聽說過一句慧淑得寵的話?”

  “還不是那個姚美人摻合的?不對,應該叫她姚順容了!那個狐媚子當真是不一般哪!等我見了她,看我不磕磣死她!”

  “你快給我省省吧!”盧弘不耐煩道“如今姚順容是誕下龍鳳胎的人,何等尊貴?我看她和她父親姚之策都不像得理不饒人的性子,是個心胸寬大的,說不定會在皇上耳邊兒替慧淑求求情。”

  “你做什么美夢呢?要不是她陷害我淑兒,淑兒怎么會被關到隱儷閣那么個鬼地方去?可憐我淑兒還巴巴的等著你這個做父親的去救她,可憐我淑兒連自己親兒子的面都沒法兒見哪!”

  說到這兒,盧夫人開始哭天抹淚了起來,哭到傷心時還掐了盧弘兩下,疼的他齜牙咧嘴。

  “你怎的就一口咬定慧淑沒害人家姚順容?掖庭局白紙黑字供狀呈在那兒,人證物證具在,這哪里是空口無憑?如何就是陷害慧淑了?你連看證據都不看,就說慧淑般般皆對,難怪所有人都看不上你,什么性子吧!”

  “你自己的女兒你還不信?”盧夫人睜大了眼睛“你娶了我那是先帝的旨意!那是你祖上積德的大好事兒!不拿板給我供起來就罷了還編排起我的不對來了?慧淑她這孩子我生的我最了解,絕對干不出那事來,我信任她,何來上掖庭局一說?不像你,當爹的不向著自家姑娘胳膊肘朝外拐!”

  “你!”盧弘氣的臉色鐵青,轉身甩了甩袍袖出了門“我跟你無話可說!”

  皇子公主的滿月宴熱鬧了好些天,盧家也跟著粘了粘喜氣兒,只不過盧夫人一直覺得不公,想法設法的要救慶妃出來。

  她有誥命在身,是可以遞帖子進宮見她女兒的,奈何慶妃被禁了足,外人不得與她相見。

  就算有渾身解數也得見著自家女兒再說吧?她怕慶妃在宮里過的不好任人糟踐,好幾個月黑風高的夜都被噩夢嚇醒。

  也正是如此,她越來越討厭自己的官人,覺得他不配做一個父親。

  等再有慶妃的消息時,是在幾天以后,說是慶妃病重,太醫束手無策,就快要不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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