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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生病發燒

  次日一早,落雪按平日的時辰到姚楚汐房間里伺候她起床梳洗。

  奇怪的是,姚楚汐卻還在睡著,額頭有些密汗,像是做了噩夢一般。

  伸手推了推,又叫了聲“小主,起床了。”可她還在睡著。

  落雪不禁覺得有些怪。自家主子往日覺極輕,就算不是自然醒聽見有人開門也會醒的,但今天怎的這樣反常?

  昨夜正好輪到她值夜,半睡半醒間她也并沒聽見主子屋里發出什么聲響來。

  那這是怎么回事?

  屋外落雨說洗臉水已經打好了,問小主衣裳穿好沒有。聽見落雨的聲音落雪才冷靜下來,急忙讓落雨進來。

  簡單交代了幾句,落雨也聽懂了個大概,伸手摸了摸姚楚汐的額頭。

  真是不摸不要緊。額頭上的汗可不是熱出來的,那明明是發燒燒出來的,再一摸被子里的身子,寢衣全是汗,濕透了裹在身上。

  “糟了,小主這是發燒了!”落雨聲音發顫的說。

  她可真是后悔讓落雪照顧主子了。主子身子不舒坦她是看出來的,只不過前夜她剛值過夜,落雪說什么也要把差事攬過去,讓落雨好好歇歇。

  這一歇可真是要緊了。

  眼下主子昏睡著,還發著高燒,要趕快叫太醫才行!

  落雨快步走到蔣六住的屋子,讓他去管事房找紀凌海叫個太醫來看看。

  蔣六邊聽邊答應,順帶著把鞋也穿好了,二話不說出了云煙閣。

  蔣六去找太醫,落雨也不敢閑著,誰知道這么燒下去會不會出什么事兒呢?

  以前落雪發燒的時候云煙閣還不得寵,沒有太醫會來給一個小宮女看病,就只靠落雨一人給治好的。

  她靜了靜,先是讓落霜去打涼水,又讓落雪找小太監去燒熱水,還和落霜一起給姚楚汐換了身寢衣。

  過程中姚楚汐醒了一陣,說頭疼發暈,落雨安慰了兩句倒了杯熱水服侍她喝下去,轉眼又睡著了。

  主子睡著后,落雨洗了個涼帕子,輕蓋在了她的額頭上,又拿著濕帕子一點一點的給她擦臉擦脖子,又擦了擦胳膊和手。

  上次姚楚汐發燒可沒有這么嚴重,這才沒過多長時間又發燒,恐怕是上次留下的病根。

  紀凌海這邊聽完蔣六的話也放在了心上,馬上叫了昨夜當值的太醫孟太醫,由蔣六領著到了云煙閣。

  深灰色帳子被緩緩放下,落雨將姚楚汐的手拽出一只輕輕搭在了脈枕上,又在手腕處蓋上了一條絲質的帕子,都準備好后才讓孟太醫診起了脈。

  孟太醫心里其實并不想接這個差事,畢竟昨夜值夜后今早是要回去休息的,卻被紀凌海叫到了這兒,但來這兒之后他又不想走了。

  誰不知道現在除了皇后娘娘也就姚才人得寵?要早知道是姚才人孟太醫還不樂呵的來了?也不至于這一路走的心不甘情不愿。

  診脈過后,孟太醫又伸手摸了摸姚楚汐的額頭,落雨等人雖覺得不太好卻也沒多嘴說什么,現在什么事兒能比的過自家主子的身子重要?

  姚楚汐還是在睡著,像不知道有人擔心她一樣,一點也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孟太醫說了幾句深奧難懂的話,落雨特意多問了兩句,孟太醫也耐心的回答了兩遍,主要意思是換季交替又受了涼,加上前次發燒的病根沒好透,才又發了燒。

  開了個方子后,孟太醫也沒久留,由蔣六領著出了后苑。

  這覺一直睡到了晌午,落雪她們幾個擔心姚楚汐沒用膳對養病沒益處,又擔心叫醒她后干挺著更是遭罪。

  但就算是干挺著,也應該先把湯藥喝了吧?落雨一咬牙,叫醒了姚楚汐。

  這一覺睡的姚楚汐有些暈,渾渾噩噩的,還以為睡到了夜里。其實說是睡但她并沒睡好,總覺得身邊有人走來走去,想睜開眼睛又沒有力氣,索性就這么一直睡著。

  落霜麻利的端了湯藥來,姚楚汐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喝湯藥全靠落雨一口一口喂進去的。

  “落雪呢?”姚楚汐問。

  她的嗓子又啞了,像是吃了什么黏膩的點心說不清楚話一樣。

  “回去休息了,昨夜她值夜來著。”落雨邊回答邊喂了姚楚汐一口湯藥。

  “那...皇上知道嗎?”姚楚汐又問。

  她現在最擔心的就是皇上。

  如果皇上知道了她發燒的事,會不會以為是她故意的?為了爭皇后的恩寵?想把皇上從皇后身邊奪過來?

  天地良心,就算皇上一輩子待在鳳鸞殿,她也絕不會生出什么爭寵的念頭,更不會用這種蠢笨的辦法。

  “皇上還不知道,奴婢不敢私自叫人去請皇上,再說,蔣六現在出后苑還行,想靠近太和殿可就不可能了。”落雨盡量輕描淡寫的答著。

  姚楚汐聽了這話才松了口氣。

  不過只怕今天過后后苑又有的鬧了。

  皇后鳳體有恙,緊接著得寵的姚才人也發了燒,論誰都得猜想是爭寵吧?

  落雨就怕皇上如果知道了也這樣想。

  鳳鸞殿中,皇上下朝用了早膳后,段奎就得了云煙閣的消息,剛想告訴潘振安一聲,可還沒進去殿里就被皇后的大宮女箬青攔了路“娘娘說皇上用慣了太和殿的硯臺,你去太和殿取來,可別誤了皇上的事兒。”

  要知道除了鳳鸞殿的宮女,哪個宮的宮女還敢這樣和段奎說話?就連得寵的姚才人她的宮女也是連討好帶巴結的,箬青這句話說的不免讓段奎心中生出一絲厭惡。

  皇上來鳳鸞殿已經幾天了,怎么沒聽師傅說起過硯臺的事兒?段奎明白鳳鸞殿里的人安的都是什么心,只是不敢打賭,萬一真是因為箬青討人厭而誤了皇上的事,那可太不值了。

  反正師傅人在這兒,一時半會走不開,段奎也就放了心,去太和殿取硯臺了。

  不過再回到鳳鸞殿時,聽說皇上陪著皇后到御花園去散步了,師傅自然也得跟去,段奎又撲了個空。

  等到皇上回來后又到了用午膳的時辰,段奎不敢插話,再說身邊有箬青盯著,也不能在這說不是?

  好不容易等到有了機會,天都快黑了,潘振安才知道這個事兒。

  “皇上,云煙閣今兒早叫了太醫去。”單獨和皇上在一起時,潘振安提起了這么一句。

  皇上放下手中的折子抬起頭看了他一眼,問道“什么病?嚴重嗎?”

  “是風寒,發了高燒,好像比上次嚴重。”

  皇上沒出聲。

  潘振安自認為了解皇上的心思,卻在姚才人的身上看不出皇上想的是什么。

  上次姚才人發燒時,皇上就像是不知道一般,也沒多提起過一句,只不過總是能想起賞她些東西。

  可能還差些火候。

  折子都批好后,皇上站起了身,示意潘振安把外服取來。

  潘振安不敢拖拉,取了外服替皇上穿好,又認真的系好了皇上的腰帶。

  穿戴好后,御輾停在了鳳鸞殿宮門口,皇上也沒與皇后說些什么,只是讓箬青傳話說有事,轉身上了御輾。

  皇后聽完箬青的話追出宮門時,只看見了圣駕的背影。

  如果讓皇上直接面對她,她敢保證可以把皇上留下。

  可惜...

  皇后攥緊了拳頭,簡直是氣的不行。

  姚楚汐沒用早膳,午膳也吃不下去多少,就喝了一小碗梨水甜湯吃了兩塊點心,晚膳落雨說著勸著才讓她勉強吃了小半碗米飯,又吃了幾口菜,不過方才喝了半碗湯藥就把晚膳基本都吐出來了。

  看來這藥沒起多大的作用。

  不知是錯覺還是什么,落雨看著主子總覺得她瘦了好些。

  眼下可是關鍵時候,她哪能讓落霜這么個新人來守主子的夜?于是她做主留了下來,又勸著主子吃了一小塊蜜瓜。

  姚楚汐像是個孩子一樣,先前說吃不下,還是落雨說湯藥味苦,吃塊蜜瓜解解苦味才接下了蜜瓜。

  正當姚楚汐吃著瓜時,落霜急忙進了屋子,說皇上來了。

  “皇上來了?”姚楚汐啞著嗓子反問了句,隨即簡單整理了下發鬢,就要下床。

  “小主您慢些。”落雨急忙扶著主子,拿起了一旁的錦緞料子加棉花的上衫,披在了主子背上。

  幾天沒見,看姚楚汐消瘦了不少,皇上倒是有些心疼。

  如果說皇后是故意生病故意告訴他,那面前的這個女人就是無意生病卻有意瞞著他的。

  姚楚汐行過禮后,皇上伸手扶起了她,又拉了拉她肩上的衣裳,沒多說什么直接進了屋里。

  “皇上,夜有些深了,您可還回鳳鸞殿?”姚楚汐問。

  皇上聽完先是擔心了一下她的嗓子,隨即回答了句“不了,朕今晚歇在這兒。”

  “萬萬不可。”姚楚汐馬上緊張了起來,又想起不能在皇上面前大驚小叫,有些壓低了聲音說“臣妾得了風寒,怕會過給皇上,還請皇上今晚歇在別處吧。”

  皇上聽完倒是沒說什么,只是囑咐了兩句,又陪著姚楚汐用了些宵夜,就起駕回了太和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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