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如此,不過真的沒事的,能夠認識你,與你站在一處,那么此時此刻我真真切切感受到的,就是你這個人,至于名字,身份什么的,我都不在意的。”芙蕖朝著慕容姝認真說道。
見芙蕖這般豁達,慕容姝只覺得自己更喜歡眼前這個姑娘了。感覺一時之間,可以吧世上許多美好的詞匯都用在這位姑娘身上。
“認識你真好!”慕容姝看著芙蕖由心說道,也沒忘了正事,邊拉著芙蕖往前廳邊和芙蕖說話:“走,我們一起去找兄長吃早飯去,芙蕖我跟你說啊,兄長…”
慕容姝拉著芙蕖侃侃而談,似乎都說不完的話,只是十句里,差不多有五句都是關于王奕的,慕容姝自己可能沒有發現,芙蕖卻在心里一一替慕容姝給記下了。
兩人走到前院的時候,王奕剛好結束了一日的晨練,把劍花一收,漂亮的一個側身,就把劍收入了鞘。
“阿姝!”叫慕容姝來,王奕輕輕笑了笑,打了個招呼。
“早呀,兄長!”晨間的陽光暖暖的,映著慕容姝如花的笑顏,似乎一早上的好心情也開始了。
“王公子早!”芙蕖不似慕容姝那般隨意,倒是規規矩矩的向王奕行了一禮。
王奕點了點頭算是回應,也沒有多說什么。
看著兩人的氣氛有點兒尷尬,慕容姝忙拉了芙蕖往內廳走:“我們還是先吃早飯吧!”
說著,幾人便進了內廳用膳。用完早膳,王奕明顯的有事情想要與慕容姝商量。雖然信任芙蕖,可王奕想說的這些事情,芙蕖也不便在場聽著。正好,園子里送來了兩盆花,芙蕖很是合時機的向兩人提出自己對外面的花草比較感興趣,就出去看顧花草了。
王奕當然是沒意見的,慕容姝也知道王奕是有要是要自己商量,也沒有挽留。
故而從遇見芙蕖到現在,王奕才真正的有了時間與慕容姝獨處,心想,與慕容姝單獨帶一會兒,還真是不容易。
王奕帶著慕容姝進了自己的書房。慕容姝這還是第一次進王奕的書房,走進去,只見滿室的書架,架上都擺滿了書籍,可謂是一間書屋了。
“兄長,這些書你都看過?”慕容姝心中驚嘆王奕的藏書之多。
“嗯!”王奕淡淡的點了點頭。慕容姝不禁驚嘆果然有才學的人在背后都是有千千萬萬的書做積累的。
王奕引了慕容姝到桌案前坐下,給兩人都斟了杯茶。
書房里或許是有些書香氛圍的原因,比起室外,確實要更容易的能使人靜下心來。
王奕的桌案上還擺著許多的書籍,慕容姝心里猜測,這些應該是王奕正在讀的。所有的書都被整理得井井有條,這使慕容姝不禁想起自己在江北的書房來。一整間書房,文史經典固然不少,可自己認認真真讀過的,卻是板著手指頭都能數得出來的。
慕容姝的書房里堆著的,更多是一些雜文志趣,還有各式各樣的畫本子,故而這幾年來,慕容姝讀的書雖然也不少,可是能夠開口就能說出來的,大多都只是這些秘聞野史什么的真假難辨的東西。
看著王奕的書房,慕容姝心想,看來自己以后,還是要多讀書才行啊!
“阿姝,我們這次的江陽之行,似乎并不簡單!”王奕也沒有想著說一些與主題無關的話,直接開門見山的說道。
“兄長的意思是?”慕容姝心中疑惑,王奕的這次江陽之行,難道不是他費心籌謀得來的嗎?
“來時,我是奉了陛下的密詔,陛下說讓我來江陽找出劉氏欺君罔上的罪證,將江陽的兵權歸還給朝廷以此來做與寧家博弈的籌碼!”王奕來的時候并沒有告訴慕容姝這些。
聽著王奕說的話,這樣看來似乎并沒有什么不對,可另慕容姝不解的是,陛下為什么會派王奕來江陽。這樣的事可是大事,設計到了軍政問題,王奕身后,除卻他自己,還代表著整個瑯琊王氏的利益,陛下難道就不會擔心王奕奪下江陽的兵權之后收規己用?
“我看陛下,并不是一位能如此大度的君主。”慕容姝一陣見血的指出了問題。
當今圣上與慕容姝一輩人年齡相仿,自然也有過幾年相處的時間。瑯琊王氏治學有方,名滿天下,故而當今天子也被送到王家私塾求學過一段時間,同諸家自弟一起,在王家的私塾里上過幾年的學。
那時候雖然皇權威嚴不在,可那時的安獻帝畢竟也是天子唯一的子嗣,眾家子弟不免要對他忌憚上幾分。
慕容姝還清楚的記得,那時自己十來歲,只與寧遠和王蘭要走得近一些。至于安獻帝,比自己早了三年入學,已經是王府里即將完成學考畢業了的學子了。。
王家私塾的規矩有一條,便是入了私塾后,眾家子弟皆不論尊卑,皆可同席而坐,故而那時候,安獻帝都是與其他世家子弟一起求學的。
那日,慕容姝下了學,親眼看見了安獻帝一行人就在自己前方不遠處走著,離自己差不多離了一個拐角的位置,慕容姝能看見他們,可他們當時只顧著說話,倒沒有發現慕容姝。
安獻帝身邊的,都不是都城里什么大士族的公子,一行人皆以安獻帝為首。一行人本來還有說有笑,慕容姝剛想原來這位太子殿下也是一位平易近人的皇子。
不想是誰說了一句:“這王家的私塾名滿天下,故而桃李也滿天下,只說今上對王家也是信任有加,依我看,這王家有一日,也會成為太子殿下的隱患啊!”
慕容姝那時候年紀雖小,卻也能聽得出這樣的話明顯是有心人的挑撥之語,安獻帝大了自己不少,應該也要有些基本的辯是非的能力才行。
未想當時安獻帝全然沒有否決那位學子的話,語中似乎也帶了幾絲恨意,憤憤說道:“不過是瑯琊王氏而已,既然也敢如此明目相當的與世家勾結,桃李滿天下,不過是想用比來牽制皇權罷了,這天下,只會是我周家的天下,瑯琊王氏,待我親政之后,再把這一筆賬好好清算也不遲!”慕容姝聽著當時安獻帝說話時的口吻,似乎與瑯琊王氏結了仇一般。
當時慕容姝就像,這也太子殿下在王家的私塾里學子了那么久,怎么說,也算是受了王家的教誨之恩,今日這番話,未免也太過于忘恩負義了些。
那次慕容姝所在的位置隱蔽,幾人并未發現慕容姝。自比以后,安獻帝給慕容姝的映像便都不大好起來。尤其是后來見到安獻帝親政以后,一面對著寧氏唯命是從,一面又重用著那些當年圍在他身邊的普通士族子弟。
在安獻帝身上,慕容姝看不到他身為天子應有的時節。可若說他是在忍辱負重,可看他人前人后的動作,重用的人大多都是一些眼界不高,又不辨是非的人。至少在曾書意入仕以前,慕容姝從未見過那些圍繞在安獻帝身前的人,有哪些是有真才實學的。
安獻帝能對王奕說出這番話來,不像是他的性子能說出來的,慕容姝猜想,應該是有哪位謀客向安獻帝提的建議吧,不然,慕容姝可還記得,安獻帝一直都不喜歡王奕。這幾年若不是有瑯琊王氏在前撐著,安獻帝手中又沒有實權的緣故,王奕早就不知道要被這位天子發配到哪里去了。
“看陛下前幾年的行為,我也這么覺得。只是這次江陽有當年太祖陛下留下的東西,我不得不來江陽,所以才接了他的密詔。”王奕向慕容姝解釋道。
“所以,在兄長來江陽之后,陛下又做了些什么嗎?”慕容姝問道,心知王奕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和自己說起安獻帝。
“朝廷撥了軍餉下來,途徑江陽城,俱謝子陽打探的消息說,上面的人有意讓江陽劉氏貪下這一筆軍餉。”
“是蕭家?”慕容姝猜測,又覺得不對,蕭家沒有這么大的本事,這樣大的事情能夠做的如此隱秘,朝廷山下必要的手續定然少不了,蕭家還沒有在王家和慕容家的眼皮子下面就把事情安排好的實力。可如果這中間,有些寧氏或者當今陛下的手比,卻又都說得過去了!
“所以,是陛下?”慕容姝補充說道。安獻帝身后現在還有曾書意在為他出謀劃策,慕容姝有理由相信,若是南斎先生曾書意的話,或許真的有可能做到這一切。
“我還只是猜測,等我派出去查探的人回來,才能確認是不是他。不過現在,我們唯有謝家聯合,或許才有可能在現在的江陽城中占據一席之地,所以阿姝,往后,我們與謝子陽的聯系,只會更加密切!”
慕容姝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理解。又想了現在的情況,深深覺得自己應該早日找到當年靈安帝留下的東西才行。
在鄴城的那次暗殺已經充分說明,不是只有慕容與王氏兩家,知道靈安帝寶藏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