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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心照不宣

  聽到簡追這話,林溪愣了愣。

  “你千萬不要低估了你在薄揚心中的分量,于他而言,你比事業和生意要重要多了。”簡追說。

  事實上,簡追還是因為姚嘉云提出了分手之后,才開了竅,決定要反抗原本的被家人安排好的人生和路途。

  但薄揚,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林溪。從一開始他就是個感情至上主義,所以只要是為了林溪,他就沒什么不可以放棄的。

  事業,生意,那又如何?早在十年前,他就已經能為她付出生命了,因為不愿和林溪分手,不向林偉妥協,差點被打死…

  與此同時。

  薄揚和徐振河到了病房外頭的走廊盡頭。

  徐振河斜眸看向他,說了和簡追剛才對林溪說的,差不多的話,“聽說,你把博天全權交給姓秦的那小子了?”

  “啊。”薄揚應了一聲,“是,顧不上來。”

  “混賬東西!”徐振河怒斥一聲,“顧不上來?那你顧得上來什么!”

  “我老婆。”薄揚答得理所當然,“我顧得上她就行了。”

  “為了個女人!”徐振河對薄揚,顯然沒有先前在病房里說話那么克制,先前在病房里他說話,也只是冷嘲熱諷罷了。

  也就是后來被林溪和姚嘉云你一言我一語的給激得說話才有些失了分寸。

  但對薄揚,他說話就沒有那么克制,該憤怒的就憤怒,該斥責的就斥責,不顧分寸…

  或許是因為,徐振河心里始終覺得,薄揚就是該他這個生父說了算的。

  “對,為了個女人。”薄揚毫不猶豫地就點了頭。

  “不爭氣的東西,我為你打算了這么多,你…”徐振河話還沒說完。

  薄揚的目光淡淡看過來,“為我打算了這么多?”

  他低低笑了一聲,沒有溫度,很冷。

  不得不說,的確是親父子,站在一個畫面里的時候,那輪廓那五官,甚至就連冷笑的時候唇角勾起的弧度,似乎都相差無幾。

  “你究竟是為我打算,還是為別人打算,我清楚得很。”薄揚目無溫度地看著他,“所以一些心照不宣的話咱們也就別浪費時間了,我有幾斤幾兩,你對我有幾寸心肝,咱們都心知肚明。”

  徐振河面色鐵青地看著他,“你不要覺得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徐柯!”

  徐柯,就是在長子徐琰出事之后,徐振河的老來子,才剛滿四歲。

  薄揚笑了笑,“我當然不會覺得你只為了徐柯,你還為了徐琰呢。哪怕他已經不可能再醒來了…”

  薄揚的目光涼薄地看著徐振河,“你也依舊是為他打算到了最后的,不是么?徐總,我叫你一聲徐總,是因為我很清楚你是誰我是誰,我在你眼里是個什么。”

  不等徐振河說話,薄揚就繼續道,“棋子,不是么?而且還是那種為了大局可以放棄的棋子。以前我倒是無所謂,反正我的人生也沒什么意思,但現在不一樣了。我覺得我的人生,可有意思了,所以你那些打算和計劃,不好意思,我不感興趣了。”

  徐振河咬牙切齒道,“你是我的兒子,你身上流著的是我的血…”

  “也就這點了。”薄揚笑了笑,“但在我看來一直都是生恩不及養恩,更何況,你對我連生恩都沒有,你不過就提供了個種而已,然后我就不得不承受這樣的人生,被拋棄,被收養,我養父母辛辛苦苦澆水施肥,把我養育長大了,你這橫插一杠就想享受成果?”

  徐振河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了出來,皺眉道,“我對你養父母的補償也夠多了。”

  “你是說那些房產和鋪面?”薄揚冷笑了一聲,“你總不會不知道你給的那些不動產,我爸媽一直都沒有過戶,現在寫的還是徐家的名字吧?補償?從何說起啊?我小時候生病高燒不退一整夜,守在我身邊通宵達旦不眠不休的是他們,我小時候做噩夢時,摟著我哄一整夜的是他們,出席我每一次家長會的是他們,出席我每一次運動會和畢業典禮的是他們。而你呢?你做過什么?”

  要說徐振河對薄揚沒有那么一點半點的情義,應該也不至于,就算是打著想要利用薄揚的算盤,到底是親骨肉,多少有著忍讓的心思。

  否則恐怕也不會聽著薄揚這些話還能一直忍住不發飆,倒不是徐振河有理由發飆,但他這樣的人,早就習慣了不需要理由,想發飆就發飆。

  “所以你是真就打算和這姓林的摽一塊兒了?”徐振河不接薄揚先前說的那些話,問了一句這個。

  “多新鮮啊。”薄揚低笑一聲,“說得好像我和其他人摽一塊兒過似的。”

  “陸家那邊你讓我怎么交代?和陸家聯姻的事兒,原本都已經和陸家談妥了的!”徐振河怒道。

  薄揚眸子微微瞇了瞇,“你不是和他們交代得挺好的么?”

  薄揚問了一句。徐振河神色僵了僵,“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薄揚說,“徐總,咱們誰也別把誰當傻子,所以我沒把你當傻子,你也別把我薄揚當傻子。”

  薄揚盯著徐振河的眼睛,冷道,“大概是我真的骨子里就是流著你的血吧,所以對你的做法和打算,還真是能夠捋得出來。畢竟如果我是你,我大概也會這樣,先以自己年紀大了身體吃不消出差奔波,把我支走去外地出差,然后這邊給陸夢嬌點個水,說我要和林溪領證結婚的事情。陸夢嬌就是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刁蠻驕縱的,又敬重你是我生父這個身份,你只要稍作慫恿,她就會言聽計從。”

  “然后趁著我不在江城,對林溪下手。一環扣一環。”薄揚的聲音像是淬了冰碴子似的寒涼,“拆開來好像哪一環都是巧合和意外,沒你什么事兒,但一環環聯系起來,背后哪哪都有你的影子。”

  “你就這么對親爹潑臟水扣臟帽子的?”徐振河并不承認,反倒是反問了薄揚一句,然后說道,“空口無憑的就這樣誣蔑我?”

  薄揚冷笑道,“這里不是法庭,我不需要證據。你怎么不承認都可以,無所謂。只不過,我不會坐以待斃,咱們,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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