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揚目光里閃過的情緒,林溪并沒看到。
她看向他的時候,看到的是他垂眸一笑的溫柔。
薄揚伸手輕輕捏了捏她的手指,“我知道咱們有多幸福就行了。我知道我會永遠對你好,永遠對你忠誠,就行了。”
林溪笑了笑,“也對。”
他們的幸福,他們自己知道就行了。
街上來來往往這么多人,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辛苦,每個人也都有著自己的幸福。
不需要別人知道,但自己光是想到,就會心暖,暖得好像能夠抵御所有的寒風凍雨。
大家都一樣,他們也一樣,不管曾經多么轟烈,多么刻骨銘心,多么痛苦過。他們和其他的人沒有什么不一樣的,都守著自己的小幸福。就很好。
之后,薄揚就一直對良辰吉日的事兒特別上心。
林溪偶然從齊睿文口中得知,薄揚找人去預約港城的一個特別有名的風水大師。打算拿著林溪和他的生辰八字去算算哪天是良辰吉日。
顯然是把天時地利人和這事兒給記在心上了。
林溪聽了是挺高興的。
而且她發現,她和薄揚確定關系之后,齊睿文對她的態度越來越隨和了,雖說也依舊還有著些許公事公辦的態度。
但已經沒有那么生分的感覺了。
所以從齊睿文嘴里,林溪其實還能知道些消息的。
比如,簡追的。
“所以,簡追現在就完全不管了?”林溪其實在看到簡追因為嘉云查無蹤跡而黯然神傷的狀態,就想過簡追可能會有的頹喪。
但真正聽到了,還是會有些訝異。
也有些唏噓,早干什么去了呢?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齊睿文點了點頭,將沖好的熱牛奶端到林溪面前,“他辭職了。徹底放棄了所有的事務。”
林溪咬了咬唇,“簡氏是簡家的生意和財產吧?總裁還能辭職的?”
辭了又能代表什么?他還是簡追啊,那還是簡家的生意,還是簡家的財產。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就簡總…”說到這里,齊睿文頓了頓,但還是沒改口,畢竟叫簡總已經習慣了,“…的態度看來,他是想借此和家中劃清界限。”
簡氏的股票也因為總裁辭職的風波受到了影響。
這要是在以前,于簡追而言是挺嚴重的事情了,畢竟他經營著家族生意,就不容自己有失誤,一直以來,也做得很好。
恐怕簡家的人,誰都沒有想過,像簡追這樣的人,從小到大循規蹈矩按部就班的,都要奔三的年紀了,才叛逆起來。
一叛逆,就是這么大的動作。
看著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再在意家族生意,不在意工作,不在意盈虧。
仿佛整個人就忽然頹了下去。
薄揚會議結束就馬上回了辦公室,看到林溪手里捧著一杯熱牛奶,他就露出了笑容,朝著睿文看了一眼,目光里很是贊賞。
林溪這兩天腸胃有些不太好,好像就是因為工作忙碌起來了,有時候三餐不定,還總喝咖啡給鬧的。
薄揚自己胃不好的時候,從來不當回事兒,倒是林溪心心念念著要給他調養,又是食療又是藥膳的。
眼下林溪這幾天腸胃不好了,薄揚算是切身實際地感受到了林溪在看到他胃不好的時候是個什么感受了。
齊睿文見他會議結束了,就從他辦公室出去,不打擾他和林溪。
林溪先前和齊睿文正聊著簡追的話題呢,眼下睿文出去了,林溪就和薄揚繼續聊這個。
薄揚聽了她說之后,就揚了揚眉梢,“睿文和你說的?”
“嗯。”林溪手中的牛奶涼了些,沒那么燙口,她呼嚕嚕一口氣兒喝了半杯,嘴邊一圈奶胡子。
然后目不轉睛地看著薄揚,等著他繼續說簡追的話題。
薄揚笑了笑,先是俯身吻上去,抿掉了她嘴邊的奶胡子,這才算是將自己的心癢難耐給壓下來了。
心滿意足了也就能夠和她聊她想聊的。
“簡追這種性格的,悶騷悶騷的。平日里感覺穩得很,越是這樣的人,一旦崩了,就跟黃河決堤似的,一發不可收拾。”薄揚說道。
林溪抿了抿唇角,對此多少能表示認同,畢竟有句話說得好,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死亡。
簡追很典型。
“我也是聽說的,剛開始他爸還想著用高壓政策,無非就是他再這樣,就斷絕父子關系,就當他不是簡家子孫之類的。”
薄揚說著,唇角挑起一抹笑,“還不等他爸把這些政策落實呢,簡追自己辭職了。然后家里人反倒慌了,但無論是爹媽還是哥哥,和他說什么都沒用。罵也沒用,勸也沒用。我聽簡逐說,他已經好久都沒有聽到簡追說過話了。”
“其實真要說他有多頹,好像又不太像。他不自殘,不酗酒,不抽煙,也不絕食,每天生活作息非常規律,雖說食欲不太好,但三餐也都吃的。但他不說話,不工作,除了吃喝拉撒洗澡睡覺之外,就是發愣。”
簡追的頹廢和一般的頹廢不太一樣,他很清醒的痛苦著,不會借酒澆愁,不給自己絲毫回避痛苦的機會。他在凌遲自己。
他這樣的人,頹廢都比別人頹廢得更讓人不知所措。要是他能和別人頹廢時那樣,喝點酒吧,大醉一場起碼還能麻痹痛苦,酒后吐真言傾訴一番之類的。
他滴酒不沾,就自己待著。
食欲不好,但也不會絕食。
生活中,他嘴里基本沒有超過三個字的音節。如果是在家人面前,就索性是一語不發的啞巴。
“也不管事,啥也不干。就這么清醒的…”薄揚想了想,才吐出一個他覺得最合適簡追這個狀態的詞來,“爛著。”
“他就這么清醒的爛著。我聽簡逐說,他媽去過,哭了一通。簡追來回就三個字,別哭了。他爸去了一趟,打了一頓,簡追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挨完打就繼續那么待著。”
薄揚說著,無奈地搖了搖頭,輕嘆道,“簡逐去掏心掏肺的一通說話,簡追像沒聽到似的。簡逐問他是不是怪他逼走了姚嘉云。簡追對他哥哼的冷笑了一聲,然后就再也不說話了。”
“簡逐都快急瘋了,現在好像想盡辦法在找姚嘉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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