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揚就站在廚房門口,在他后側站著的是薄青巖,此刻臉上的表情多少有些復雜。
林溪也沒說話,只靜靜看著薄揚的眼睛片刻,然后她淺淺笑了笑,“洗手間在哪里?你帶我去吧?”
薄揚二話沒說,走上來一把拉了她的手,把她拖去了洗手間。
薄青巖走到沙發邊,在妻子身旁坐下了。
蔣怡楨什么都沒說,默默的抹了抹濕潤的眼角,深吸了一口氣,“讓他們自己談談吧,我給你打下手,把飯給做了。”
薄青巖沒站起來,只伸手摟了摟妻子的肩膀,低低說道,“你要是真心疼薄揚,小林也說了,就算恨她也沒關系的。”
蔣怡楨抬眸看了丈夫一眼,“我要是真心疼薄揚,哪里還能恨小林?”
薄青巖沉默了幾秒,輕輕嘆了一口氣。
洗手間里。
薄揚連燈都沒開,洗手間的窗戶不大,光線很一般甚至有些黯淡。
但林溪能看得清薄揚眸子里的水光。
“我沒想和你說這些,也沒想讓你難過。揭你傷疤,是我最不愿意做的事情。”林溪輕輕說了一句。
薄揚雙手按著她的肩膀,很用力。像是要這樣才能確定她的存在,不…好像這樣也不行。
薄揚一把將她摟到自己懷里來,這樣,好像才能讓他完全確定她的存在。
“為什么不說?為什么不聯系我?為什么不回來?”薄揚聲音沙啞,淬著鼻音,聽得讓她心疼。
“也沒什么好說的,你傷成那樣是事實,我離開了是事實。我不敢后悔,不敢回頭,不敢回來。我…”
林溪說不下去了。
薄揚想到當年她臨走之前,他說的那些狠話。
林溪你敢走,就別后悔,別回來。
“你為什么要那么聽我的話?你就后悔不行么?你就回來不行么…”薄揚低聲問了一句。
林溪想笑笑,卻根本勾不動嘴角,她輕嘆了一口,“你怎么知道我沒有后悔過?你知道我后悔了多久么?無時無刻。”
“為什么不回來?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給不起你什么的少年了。我已經不是那個需要你用離開來保護的少年了…”薄揚眉頭緊緊地擰著。
林溪沒說話,只伸手輕輕摟著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聲說道,“我其實挺矛盾的,我后悔離開你,但離開了之后你就安全了,我又挺慶幸的。我們重新走到一起,我覺得于我而言是最好的結局了,我想過的。”
“想過什么?”薄揚問道。
林溪笑了笑,“死而無憾了。”
薄揚的嘴唇緊緊的抿了抿,然后一把就將林溪按到了墻壁上,用力地吻著。
他垂眸看著林溪,像是要將她烙進眼里刻進心里,不,他早已經將她烙進眼里刻進心里了。
“林溪,我愛你。”薄揚松開她的唇,氣息灼灼地說了一句。
“我知道。”林溪笑了笑,輕輕用鼻尖蹭了蹭他的鼻尖。
但這個答案,薄揚并不滿意,“我說我愛你。”
“我也愛你。非常非常。”林溪小聲說道。
“好,那好。”薄揚點了點頭,非常的堅決,非常的…
林溪心里有些忐忑,看著薄揚某種的情緒,這種…好像要做什么了不起的大事兒似的,堅決的情緒。
林溪心里惴惴不安起來,“薄揚,你…”
話還沒說完,薄揚一手拉著她的手,一手拉開了洗手間的門。
就直接拉著她到了筆趣閣小說廳去。
父母還在沙發上坐著,看著他們從洗手間出來,就都看向他們。
林溪還來不及反應薄揚想做什么,所以也來不及勸,來不及阻止,來不及讓他悠著點兒。
男友是怎樣急性子暴脾氣的人,她早十年就已經知道了。
所以林溪什么都來不及的時候。
薄揚就在父母面前噗通一聲跪下了。
薄青巖和蔣怡楨嚇了一跳!是真的嚇了一跳,蔣怡楨坐在沙發上甚至蹦跶了一下。薄青巖整個人也震了震。
“這是要干什么?”薄青巖不解地問了一句。
蔣怡楨趕緊說道,“哎你這孩子,怎么還跪下了?沒事兒,沒事兒啊…趕緊起來,有什么話不能好好說啊!”
“爸,媽。我要結婚。”薄揚斬釘截鐵地說道,“我要娶林溪。”
林溪根本就沒有料到薄揚會在今天,會在這樣的時刻,和父母提這個。根本就沒料到。
一點準備的時間都沒有,一點反應的時間都沒有。
正因為沒有反應時間,她愣愣的,覺得自己站在一邊不像話,想了想,也就緩緩在薄揚旁邊跟著跪下來了。
她垂著頭,不敢做聲,也不敢去看他父母的表情。
只覺得…其實是有點過分的。她就第一次來薄揚父母家,就要搶走人家的兒子。
但她心里卻是有些小小雀躍,撲通撲通的撞得厲害。
就…再任性一次也好啊,再堅決一次也好。
她上一次的堅決上一次的任性,給薄揚帶來了難以彌補的傷害。
但這一次不同了,這一次的任性和堅決,林溪希望能夠帶給薄揚的,是幸福,只有幸福。
父母都驚呆了,好一會兒都說不出話來。
林溪緊抿著唇,她覺得,自己應該說點兒什么,這個時候應該說點兒什么,必須說點兒什么!
她嘴唇微微動了動,因為緊張,聲音都是顫抖著的,“叔…叔叔,阿姨,我…我和薄揚,我們…我們誰離了誰都不行。我雖然…雖然有前科,但還請…還請你們相信我一次,我一定會好好照顧薄揚,我會給他幸福的…”
這話其實有那么點兒不對勁兒,這不該是媳婦兒該說的話,這倒像是姑爺上門求親的時候會說的話似的。
薄青巖眉頭擰了擰,有些古怪地問了句,“林班長,合著你今天上我們家來,是來提親來的?”
就連薄揚都覺得林溪這話有點…有點喧賓奪主?這原本是該他來說的話才對,眼下被林溪一說,倒真像她是上門提親的似的!
薄揚轉眸看了林溪一眼,就看到了她眼底那磐石般的堅決,是了,這個女人有多倔,多犟,他是最清楚的。
林溪看著薄揚的父母,“就當是提親也可以。我母親很早離開了我,和父親往來的機會也很少了,所以,只希望你們兩位能夠再信任我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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