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薄揚的目光頓了頓,看著林溪。
東源的林總,也就是林溪的親叔叔,林強。
當初薄揚就是從他手里把林溪那五百萬的債務給接了過來的。
還給了林強一個博天在城西那塊地皮的新項目的材料供應的單子。
薄揚的面色只有片刻的遲滯,就恢復了正常,“嗯,他怎么了。”
齊睿文在那頭說道,“城西那項目的材料供應出了點問題,林強供應過來的材料,幾批了都有質量問題,雖然比例不大,但因為當時本來就給他的是挺不錯的價錢,他這樣子搞…秦總說這事兒還得問你的意思。畢竟東源的林總…”
薄揚聞言冷冷一笑,垂下眼簾,遮住了眸中冷意。
他已經夠給林強臉的了,要不是因為林溪,他博天的單子林強做夢都別想拿到半個。
“有什么好問我意思的,該怎么辦就怎么辦,這單子當初給他的價格就已經讓步很多了,他還來這一套,吃相也太難看了。直接去和他說,這單子我給得了他,就拿得回來。讓他別給臉不要臉,再玩這種小心機,往后他在江城別想再有好生意可做。”
薄揚的聲音淡漠,聽不出絲毫溫度。
這事兒本來就不難辦,如若不是林強和林溪的那層關系,根本都不用傳到薄揚這里來。
有了薄揚這句準信,齊睿文當然也知道該怎么做,就應了句,“好的我知道了。”
薄揚抬手輕輕按了按鼻梁,“先前說那談判的事兒讓藍晴明去處理,公司你手頭上近些日子事情都交接一下,然后你到陽城來吧。我可能會在這里逗留一陣子。”
齊睿文在那頭一愣,“逗留多久?”
薄揚抬眸看了一眼坐在對面的林溪,聲音里沒有了先前那些淡漠和冰冷,聽起來略顯柔和,“個把月吧。”
“薄總!”齊睿文驚道一聲。
薄揚低笑了一聲,“你現在知道慌了?不是你慫恿我過來的么?行了我也不是過來純游玩的,我和陽城川河的蔣總談得不錯,之前看好的川河那個項目,他也有意向拉我合作。你過來,回頭還得去荊市考察一趟,我一個人有點累。”
齊睿文在那頭有些無力地應了一句,“行吧。我手頭上的事情交接一下就來。”
掛了電話之后。
薄揚就看到林溪已經把菜里那些他不喜歡吃的配菜都挑干凈了。
見他談完了,林溪就抬眸問了一句,“你要去荊市?”
薄揚嗯了一聲,“得去一趟,簡追他哥在荊市從政,手頭上有些招商引資的項目,我打算去實地考察了解一下。如果有合適的,那就等于是明擺著賺錢的事兒…”
林溪聽了之后,就點了點頭。想了想之后,就又問了一句,“你要在陽城待個把月?”
她問這話的時候,眼睛閃了閃。
這細微的閃光,被薄揚敏銳地捕捉到了,他唇角一挑就笑了,“那得看情況。”
“什么情況?”林溪不解問道。
薄揚伸手過去,輕輕捏了捏她的下巴,“取決于你要在陽城進修多久。”
林溪一愣,輕輕咬著唇瓣,但從眼神里能瞧出來,她是高興的。
她說道,“會很耽誤你的事情吧?”
畢竟博天那么大個公司在那兒。很多決策都是需要薄揚來做主的。
薄揚撇撇唇,“沒事,有秦天扛著呢。公司名字都有他一份兒,讓他多出點力也不過分。”
林溪想了想就明白了,博天的博取的是薄揚的薄的諧音,天則是秦天的天。
她笑了笑,就說道,“其實你也不用一定要在陽城的。”
林溪沒想過要耽誤薄揚的工作,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她尊重對方的工作和事業。
薄揚對她這話并不贊同,他吃了一筷子肉丸,不疾不徐說道,“那不能。我晚一步來都差點被那李云深鉆了空子,我哪里放得了心?再說了,我的女朋友好不容易回來了。”
說到這里,薄揚抬眸看著她,目光灼灼。
是啊,她回來了。不是回到國內了,而是真的回到了他的身邊,以和曾經一樣的身份。
薄揚唇角挑了挑,目光有些溫柔,“熱戀期分居兩地是很不健康的。我薄揚不喜歡異地戀,這一點,你不是早就知道了么?”
林溪聞言,臉上泛起了淺淺紅暈來。
的確,薄揚不喜歡異地戀…不喜歡到什么程度呢。
當初他原本要選文科的,卻因為林溪選了理科他就跟著選理科了,就是因為分班的話,文理科不在同一樓層。
林溪當時還很詫異,覺得他這樣拿自己的將來開玩笑是不妥的,畢竟文理科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將來大學的專業方向,很大程度也就決定了將來的就業方向。
但薄揚給她的理由是,他不喜歡異地戀。
不同樓層于他而言,都能叫異地戀,又遑論是江城到陽城的距離?
所以此刻聽到薄揚這話,林溪臉一陣發熱,張了張嘴,一時竟是沒說出話來。
薄揚原本想和她提一提林強的事情的,他擔心林強會來找林溪說這事兒,畢竟薄揚清楚記得林強那張諂媚的臉。
當初林強差點就把林溪‘賣’給宴河死了老婆的劉總了。賣侄女求榮這事兒,林強絕對是做得出來的,怕是肯定得找林溪來和他說好話的。
但眼下氣氛很好,而且兩人好不容易能再一起出來旅游,薄揚不愿破壞這氣氛。
想了想,倒也沒有提這事兒。
兩人吃過飯之后,也就準備出去逛逛。
蓮花節之所以叫蓮花節,當然是因為蓮花。這蓮塘鎮的名字都不難聽出來這里的荷花蓮花很好。
而且到處都是和蓮荷有關的產品,藕粉,涼拌藕尖,荷葉雞,蓮子羹,蓮心茶什么的。
還有大片大片作為景點的荷塘和蓮池。當年可還沒有這個規模。
所以來都來了,自然是要去看看的。
荷塘邊的人可不少,大家都沖著這個來的,據說晚上人更多,畢竟,荷塘月色嘛。
眼下人還算相對少的,薄揚不喜人多,事實上林溪也不喜人多。
但到了景區附近,基本就由不得他們了,被擠在荷塘邊的人堆中,基本上就是隨著隊伍走,就是個隨波逐流…
薄揚像是頭護著自己地盤的狼似的,一手要拄著拐,一手要護著林溪不被擠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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