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瞪圓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那張貓耳朵椅子。講老實話,這椅子和這辦公室嚴謹的風格…很不搭啊!
她簡直不敢想象,這公司的高管們進來匯報工作的時候,看到boss這嚴謹大氣的辦公室里,忽然出現個貓耳朵椅子,會是怎樣的表情。
別人會是怎樣的表情她不知道,但林溪現在覺得一陣臉熱,好羞恥…
難怪藍晴明會這么古怪的眼神,林溪深吸了一口氣,聲音僵硬地說道,“謝謝藍先生…”
真是難為他了。
但聽了這話,薄揚皺著眉不大高興的強調,“是我給你買的,我!”
林溪無奈點點頭,“謝謝薄總。”
薄揚鼻子輕輕哼了一聲,似乎這才滿意了些,沖她招了招手,“來吃飯。”
轉眸對藍晴明說道,“你忙你的去吧。”
“好的,薄總。”藍晴明依舊是公事公辦的疏淡,點頭應了一聲就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林溪不由得多看了他一眼,這人感覺…比齊睿文還要更不茍言笑啊。
薄揚站起身走到沙發前,他今天穿得有些休閑,黑色的polo衫配淺灰色的九分長褲,露出漂亮的腳踝。
整個人仿佛都透著青春和英氣。
依舊是臨江私房菜的菜色,依舊是五菜一湯三葷兩素。
林溪倒沒什么意見,比起她平時三明治就能對付的午餐質量而言,這標準已經很高了。
但薄揚卻有些嫌棄,不耐地說道,“整天吃這家的,煩死了。”
林溪將餐盒一個個打開,整整齊齊地擺出來,聽了這話就笑道,“別人想吃還吃不到臨江私房菜呢,你還嫌棄…”
“就是龍肉,每天吃也是會煩的。”薄揚撇著唇,“本來想和你出去吃,但是還要打針,而且下午還有個會要開。”
林溪聞言淺笑不語,將香米飯盒蓋打開,放到他的面前,然后掰開筷子就動作自如習慣的開始挑蔥姜蒜。
薄揚看著她仿若成為習慣的動作,抿唇看了片刻,問道,“你和別人吃飯,也這么自覺么?”
林溪動作一頓,抬眸看向他。
沉默了幾秒,淺淺笑了一下,“不是人人都像你這樣挑食的。”
“那就是,只有我咯?”薄揚問道。
林溪點了點頭,目光專注的繼續挑菜。
他眉梢輕輕揚了揚,唇角就一點點彎了起來。
薄揚絕不會說,他今天原本是打算讓藍晴明訂餐的時候就直接不要放蔥姜蒜,但…最終還是沒讓藍晴明這樣做。
哪怕卑鄙,薄揚也希望享受她的照顧,只有他能享受。
“以后我們出去吃。”薄揚說道。
林溪想了想,就說道,“今天科室護士本來想叫我一起去吃午飯的,醫院旁邊的金桂街新開了一間牛蛙煲,雙層鍋的,聽說很好吃。”
薄揚想也沒想就說道,“明天就去。”說著他停頓了一下,問道,“你明天不上班吧?”
“上。”林溪答道。
薄揚皺了眉頭,“明天周六!”
林溪有些無奈,抬眸看著他,“薄總,周六也是有人會生病要看病的。”
薄揚無法反駁這話,但眉頭皺著不大高興的樣子。
“富商女兒出身,干嘛選醫生這么辛苦的行當,嘖!”
“大概是以前沒想過,我會有這么缺錢的一天吧。”林溪答得理所當然,事實上,當初父親不止一次因為她學醫而罵她。
但她那時因為離開薄揚的事情,耗盡了對父親的所有耐心,根本沒打算順從父親的意思學商,義無反顧奔向了醫途。
只是這些,她沒打算和薄揚說。
吃過飯,林溪就照舊準備注射液給他打針,都不用她再去搬那落地衣掛過來,薄揚早就讓人搬過來在沙發邊了。
給他扎好了針,林溪就坐在沙發上,目光不受控制地看著落地窗邊那張和這辦公室風格極為不搭的貓耳朵椅子。
薄揚略略一側目就看到了她盯著那椅子,目露渴望。
“去試試你的椅子吧,本來就是給你買的。”
林溪沒拒絕,馬上就過去了,陷在椅子里就覺得陷在云端不想出來。
有些昏昏欲睡,漫不經心地瞇著眼睛擺弄手機,就看到銀行的短信,是入賬的信息。
林溪愣了愣,一下子睡意就清醒了,她轉了椅子面向薄揚。
“你給我轉錢了?”
薄揚正在看一本財經雜志,眼睛都沒抬一下,“喔,那應該是齊睿文辦的吧。”
林溪想到齊睿文說過,讓她來給薄揚打針,他按照高級私人醫生的標準給她付費。
她日子的確是過得不好,但薄揚從未用錢的事情羞辱她什么,也不曾施壓,卻用這樣的方法,讓她在經濟上能稍微好過一些。
林溪不可能看不出來這個,所以心里此時的感覺,微妙又復雜。
“薄總,我還欠你一大筆錢呢。”
薄揚依舊沒抬眼睛,淡聲道,“就欠著吧。”
林溪沒說話,定定看著他。
似是因為沒等到她的下文,薄揚這才略略抬眸看向她,修長的眼眸深邃,目光微微閃爍,“林溪,你欠我的何止錢而已?我不差錢,但你欠我的那些時間,我總要讓你加倍補回來。”
林溪:“…”
薄揚說道,“聽說你之前每個月還五千給林強是吧?我也不要你的錢,你就這樣,得閑了陪著我,吃個飯。我算你一個月抵五千,五百萬,你要和我在一起八十三年才算兩清。”
林溪眼睛有些發熱,熱意一股股沖撞著眼眶,像是隨時會有什么情緒忍不住奪眶而出。
她深深吸了一口氣,穩住了聲音,淡淡說道,“我就算活到八十歲都不夠。”
薄揚笑了笑,又垂眸繼續看雜志,唇角淺淺彎著,語氣似乎漫不經心,卻又說得那么理所當然,“沒關系,你可以向天再借幾十年,把下輩子也賒給我。”
他停頓了片刻,目光堅定,“林溪,你說我卑鄙也沒有關系。不管是什么方式,我都要把你留在我身邊,只要你在我身邊,哪怕像現在這樣的相處都沒有關系。但你必須在我身邊,必須是我。”
林溪迅速將椅子轉了過去,面對著落地窗。
眼淚終于奪眶而出,從臉頰上滾落。
林溪想,那…我就再不要臉一次。
她輕輕啟唇,嘴唇囁嚅了一下,吐出一個簡短的音節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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