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以后就麻煩您了。”齊睿文說完,就沒再言語,卻也沒掛電話,禮數極佳的等著她先掛斷。
林溪掛了電話之后,齊睿文就在那邊長長呼了一口氣,轉眸看向了笑得戲謔的秦天,“秦總,比起辦這種事兒,我寧愿加班辦別的。boss的感情問題,照理說不在我的工作范圍之內啊。”
秦天笑道,“辛苦辛苦,你這是為大家謀福利呢,你看今天會議上薄揚那個好心情的狀態吧,那么好說話,幾個部門主管都快感動的流淚了!”
齊睿文抬手輕輕按了按鼻梁,無奈地搖了搖頭。
秦天似是想到了什么,問道,“是了,你剛說薄給了她其他的解決方案,什么方案?”
齊睿文聳聳肩膀,“不知道啊,薄總就這么說的,‘其他的解決方案’,具體方案沒說呢。”
“行吧。”秦天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想到,薄總在公事上,每次提出的方案那都是大動作,在感情上估計也不例外。
林溪從科室一下樓,就看到站在住院大樓門口的薄揚。
薄揚一身煙灰色襯衣配黑色工裝褲,手工巴洛克系帶皮鞋,商務風里透著幾分休閑,隨意又不失嚴謹的部分。
他長得好看,無論是年少時,還是現在近而立之年,都是一樣,只默不作聲的站在那里,都自成一道風景。
此刻,他垂頭站在正午的陽光下,陽光仿佛將他英氣冷峻的氣質都鍍上了一層柔光,側臉的輪廓很完美。
他從來就是急性子,最討厭等人,年少時他們談戀愛的時候,約會時林溪從來是早到,省得讓他等久了炸毛。
眼下,他薄唇緊抿,眉心輕擰。大抵是等得有些不耐煩了。
只是無論是林溪還是薄揚自己,都沒有想過,這個最煩等人的男人,這么多年空置著身邊的位置,等著那個唯一回來填滿。
“久等了。”林溪走了上去,薄揚轉眸,原本表情里還淬著等久了的不耐煩。
卻在聽到林溪聲線的沙啞時,倏然皺了眉,“嗓子怎么了?”
“有點上火吧,沒事。”林溪說著思索了片刻。
沉默了幾秒才繼續說道,“你秘書…嗯,應該是你秘書吧?他和我說了個什么專屬司機的計劃。是你的意思嗎?”
“不,我的意思是另一個方案。”薄揚目光有些不悅,“但你不是說接不住讓我換個別的么?”
沒答應他那醉言醉語說要和她結婚的所謂‘另一個方案’,于是就換成‘專屬司機’的方案了么?
林溪有些無奈,抬手輕輕按了按鼻梁,心累得很,她淡聲道,“薄總您快三十了,不是十三,怎么還這么…”
“幼稚?”薄揚接了她的話,眉梢倨傲地輕輕揚著,“托你當年給我好好上了一課的福,我提前領悟了一個道理。”
他傾身向她,一瞬間拉近了他們之間的距離,近得能感覺到彼此的呼吸,近得她能看到他眼底里那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林溪想要退開,卻被薄揚按住了肩膀。
他冷聲道,“所以這不是幼稚,而是你曾經提前讓我知道了,有錢人就是可以這么不講道理。”
但凡提到當年,林溪總沒有什么立場和資格。
薄總已經站直了身子,說道,“走吧?五百萬。”
好家伙,稱呼都直接成五百萬了么。
林溪有些無奈,嘴唇抿成一條線,垂著頭倒是沒有多說什么。
她不想承認,其實自己并不反感和薄揚見面。
那種感覺是很古怪而奇妙的,就像看到博物館里一件讓人驚艷的展品,讓你心心念念著,但你又知道你不可能獲得它,于是,多看一眼,心里都是歡喜的。
兩人一起走到了醫院停車場,在公立醫院的停車場里,那輛豪車自然是打眼,遙遙就能一眼看到。
正午的陽光熱烈,林溪有些頭暈目眩,自顧自地走到了駕駛座旁。
還沒拉開車門,就看到薄揚站在一旁沒動,一雙修長漂亮的眸子微微瞇著,似是隱忍著不悅。
林溪停頓兩秒,心里有些發苦,后知后覺想到,眼下她的身份好像是專屬司機來著。
于是她走到薄揚那邊,拉開了后座車門,又是一副甘為司機的姿態。
薄揚眉頭擰得更緊,看著她略顯蒼白的小臉,緊抿的唇線和額頭上沁出的一層細汗。
薄揚暗暗咬了咬牙。又是將她打開的后座車門按得嘭一聲關上,然后把她塞進了副駕座里。
林溪頭暈目眩地坐在副駕座有些愣,薄揚已經鉆進駕駛座,啟動了車子。
修長的手指握著方向盤,迅速將車從醫院里開了出去。
林溪輕輕舔了舔干燥的唇瓣,“薄總…”
還不等她多說什么,薄揚不耐道,“我要去吃飯,可能會喝酒,我需要司機,你跟我一起去,別想跑。”
林溪抿唇不語,她真的沒打算跑。他可以不用擔心這個的。
但林溪也沒反駁什么,她有點累,昨晚沒好好休息,睡眠嚴重不足,身體又不舒服,多說一句嗓子都疼得火燒似的。
薄揚車開得很穩,迷迷糊糊的,林溪就睡了過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睡得迷糊了,恍惚中,她依稀聽到了一聲低沉的嘆息。
然后就陷入更沉的睡眠里。
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目的地,林溪還有些恍惚,就聽到了薄揚講電話的聲音。
車里的空調開的是適宜的二十四度,薄揚站在駕駛座門外,他一手將車門扶住,并未關上,露出個兩指寬的縫隙。
修長的身子靠著車身,一手握著手機,聲音壓得很低,語氣聽起來有些不耐煩。
“以后能不能不要用這種事情煩我?”薄揚冷道。
停頓片刻,大抵是那頭的話讓他愈發不悅,聲音更加寒涼,他冷笑一聲,“你管得有點太寬了吧?有意思么?再說了,我薄揚什么時候需要靠這種事情來發財了?”
車門縫隙里傳來林溪因為醒時嗓子干痛而無法抑制的兩聲輕咳。
薄揚皺眉,朝車里看了一眼,對電話那頭不耐道,“行了掛了。”然后毫不猶豫掐了通話。
一把拉開了駕駛座車門,頎長的身軀微彎,看向副駕座的林溪。
“吵醒你了?”
大抵是他先前講電話時的聲音太冷,襯得此刻問出這句的平靜聲音聽起來竟是有些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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