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夢與現實

　　眼下的平臺高高立于蒼穹，被軒轅族神光染成的淡金色的云海在我們四周靜靜起伏，宛如我們立于金海之上。上空的星月觸手可及！

　　這種感覺，猶如當初我被關在天眼里，和蒼穹相近，于星月為伴，整個世界只有我一人。當然，那些天眼已被我一一收回，沒有東西再能困住我。想到天眼，不禁想起在凡間人一句話：軀殼是靈魂的囚籠。

　　我的神身不正是我的囚籠？明明它可以增加我的神力，可是當上面的法陣逆轉時，卻反而成了我的封印。

　　燦站在我的面前，靜靜地，深深地注視我：“小嵐，不要勾,引我。”他微笑起來，笑容有點壞。

　　我瞪大了我的鈦金眼：“大哥，我哪里勾，引，你了？”

　　“呵…”他笑了，如春風拂面的笑容，月牙色的眸子在星月下迷人而閃亮，他抬臉看向東方，“這里是金頂，我帶你來吸納紫氣，可以助你在比賽前提神醒腦。”

　　“然后呢？”

　　“看你自己揮了。”他垂下臉笑看我，我無語看他，這感覺就像是高考前喝一罐紅牛，給你提神醒腦，然后后面就看你自己的造化。

　　燦已經提袍盤腿坐下。

　　我也提裙和他一樣盤腿坐下，和燦一起面朝東方。

　　“軒轅族在大地的最東方，只有在軒轅族的金頂，才能吸納東來紫氣。”燦微笑地看我，“紫氣有助于神力的穩固，在施展時不易失控。常常吸納紫氣，可去除身上濁氣，加你的覺醒。稍后你便知。”

　　就在這時，一縷金光破開了夜晚，從天際而出，那如同金針般光芒瞬間刺破了黑夜，直直射在我們的臉上，緊跟著，我看到遠處竟是有一排紫浪翻滾而來，那紫氣在陽光中如同被人潑出的濃霧一般在金云上滾滾而來，氣勢恢宏！

　　我第一次看見了傳說中的紫氣，不由驚訝。

　　燦雙手揮舞起來，神力在他的雙臂間環繞，忽然，他振臂揮出，神力也隨他的手臂而出，迎上了那排山倒海一般的紫氣，瞬間和它們纏繞起來。

　　燦雙臂緩緩揮向我，被神力纏繞的紫氣也隨即朝我而來，我以為吸納紫氣就是用鼻子吸，看上去并不是。

　　紫氣如同一條紫色的巨龍在燦的神力的牽引下環繞我的身體，我感覺到自己被一股清流環繞，清香撲鼻，讓人忍不住想要深深吸入，我張開嘴，閉上了眼睛，深深吸納燦為我引過來的紫氣，立時，一股清氣涌入了四肢百骸，沖涼了體內的燥血，安撫了總是躁動不安，相互碰撞的神魔之力，宛如在那火熱的神魔之力沒入清泉之中，讓我整個人平靜清涼下來，不僅心神氣爽，而且，神明開闊。

　　“小目…小目…”耳邊傳來了輕輕地呼喚，我睜開了眼睛，在那金色的陽光之中，我看到了一抹剪影，他立于初生的冬日之中，若隱若現，如夢似幻。

　　他修長的身影似是沒入金光之中，又像是從金光中浮現。

　　我站了起來，看向四周，現依然在金頂上，可是，沒有燦，那我現在到底是在夢里，還是在現實中。

　　“小目，你告訴我，夢是什么？”他從金光中走出，依然穿著他的休閑衫。

　　我立時后退，戒備地看他：“夢？你是真神，夢也是你造的，你反而問我？”

　　“不，我沒有造夢。”他停下了腳步，目光平和地看著我，“夢是靈自己造的。”

　　“靈？”

　　“萬物生靈，他們都有夢，夢，是一個很奇特的存在…”他轉身側對我，凝視前方金光，“當他們在現實中痛苦不甘時，他們可以在夢中獲得快樂。我從不睡覺，也不知夢，在你入世后，我隨你下凡，當我蘇醒時，我在凡間的一切…宛如一個夢。”

　　“所以呢？”我緊緊盯視他，他想說明什么？

　　他靜靜地注視我：“所以…小目，眼下的這一切也是夢。”

　　“不！是現實！”我確定地，堅決地說，我不會讓他動搖我！他怎么會覺得眼下的一切是夢？

　　“現實和夢，有區別嗎？”他反問，微微地笑了，“你認為是現實，因為你喜歡這個夢，你是天之目，我創造過無數個世界，用你毀滅了無數個世界，那些被我毀滅的現實，便成了夢，小目，現在這個現實到底是現實還是夢，決定在你。”他指向了我，臉上是平淡的微笑，可是，那個微笑卻讓人冷。

　　“你想干什么？！”我立刻上前一步，狠狠盯視他的眼睛。

　　他卻是愛憐地，寵溺地俯視我：“小目，我會讓你把這個夢做完，那樣你才了無牽掛，才會定心，不會像上次那樣離開我…”他抬起手，撫向我的臉龐，我立刻拍開他的手，灼灼地盯視他的眼睛：“你聽著，東皇！這是我的世界！這是我的現實！我不會讓你破壞的！”

　　他微微擰眉，臉上不再微笑，他微微垂臉，身上浮出了絲絲的寒意，那是我熟悉，我曾見過的寒意，在回憶里，是他想重置世界時的冷酷與寒意：“這個夢很快會結束，我等你來找我。”說著，他轉身走向那東方刺目的金光。

　　“東皇！”我追了上去，可是，我和他之間像是永遠隔了一個世界，讓我我無法追上…

　　“小目…”金光之中回蕩他遙遠的聲音，“你是我造的，我在你身上留下了屬于我的神印，你是我的，無論你在哪里，我都會知道，我不帶你走，是因你留戀這個夢，我讓你做完它，圓滿你的心愿…”

　　他的話音消散在了金光之中，我捏緊了雙拳，他是來警告我的，他給了我一個期限，他說等我把這個夢做完，這個夢到底哪里才算做完？

　　金光忽然變得刺目，我的身體在金光中輕盈地飛了起來，有人輕輕地接住了我的身體，暖暖的溫度是屬于燦的。

　　刺目的金光漸漸淡去，我睜開了眼睛，面前果然是燦溫柔的微笑，淡淡的陽光讓他的微笑如夢似幻，多了一分不真實的感覺，我的心忽然慌了起來，立刻緊緊抱住了他，從他暖暖的身上找到現實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