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了緩勁,抬臉看去,心中已涌出無限感慨和回憶,我曾經的青蔥歲月,曾經的悲歡喜悅,我的六年時光,全部貢獻在了這里,我的學校,我的第二個家…
眼前的學校已經被工程隊圈上了大大的拆字,周圍也開始搭起了美觀墻,圍住這座即將要拆毀的學校。
黃昏的暮光打落在這所學校上,宛如一張泛黃的舊照片。
“你們學校…很干凈…”小諾站到來我的身邊,陰陰地看著我的學校,他嘴里的干凈,應該是指沒有鬼。
我以前只是個凡人,我看不到,也感覺不到鬼,但我現在神力覺醒,有沒有鬼,我也知道。
“哪有那么多鬼。”我看他,金色的夕陽中,陌銘,將棪,杰和我哥在我身旁站成了一排,美麗的目光給他們打上了柔和的光暈,“如果有那么多鬼,不就是鬼差辦事不利?”
人管人,鬼差管鬼。人死,鬼差帶走,這是鬼差的職責。而世上停留的鬼,多半是有因果沒有了結,時候未到,鬼差不能帶回。
“不一樣…不一樣…”小諾閉上眼睛,仰起臉,白色的睫毛被夕陽染成了金色,在空氣中嗅聞,“這里…太干凈了…”他緩緩睜開眼睛,銀瞳中寒氣已經浮現,“這里有東西…在守護你們的學校…”
“什么?”我有些吃驚,沒想到我們學校有守護者!
“凡間這種地方也常有,比如以前的皇宮”將棪懶洋洋地說。
“要小心,守護者未必是仙域的人,或許對我們會有敵意。”陌銘一本正經看我。
“守護這里是他的職責。”我哥沉沉看前方,“只要不犯他,他也不會管我們。走吧,小嵐,我們在,還怕什么?”我哥說完就向前走去。
“別別別。”我拉住他,看了看自己的學校,真沒想到這里會有守護者:“那就…先敲敲門吧。”既然知道了,我們就要禮為先。
我走上前,對著空氣敲三下:“這里的守護神大人,我曾是這里的學生,我想再看一眼學校,有所打擾,非常抱歉。我們看完就走。”
面前的空氣沒有任何反應,我轉身看大家:“你們…確定這里有?”
人間的守護者也有很多種,比如請鬼來守護的,請小神仙來守護的,請神獸來守護的,一般這些如果同樣是神族的人前來,他們會現身,因為神族是有尊卑的,小神自然要拜見大神。
所以我們在敲門后,守護者還沒出現,那這里未必有守護者,或是曾經有過,但后來他離開了,但是他的法力依然護佑這里。
“吱嘎…”忽然間,我身后傳來校門打開的聲音,立時,我哥的目光變得深沉,將棪也瞇起了眼睛,陌銘的狼耳朵高高豎起,小諾長長劉海下邪笑已經揚起。
這是怎么了?大家的神情怎么變得像是遇到了敵人?尤其是陌銘,如臨大敵!
“開了開了!”杰激動地從我身邊跑過,我隨他轉身,眼前的學校依然靜如往常,看不出任何變化,是什么讓大家如此戒備?難道,是因為守護者沒有現身?
杰跑到了打開的鐵門邊看著:“喔這就是隊長的學校,隊長!你學習成績怎么樣啊”
我去!不進去了!
成績是我唯一的痛。
我上去就是一腳:“我成績好不好關你毛事!”
杰被我踹進門,嘛事沒有,這里真的有守護者?
我們一一進入,學校還是原來的學校,似是快要拆了,學校的花壇里已經雜草重生,原來種的大樹都被挖了出來,現在留下了一個個坑。
因為沒有了樹,以前在教室里能聽到的知了的叫聲也已不再,整個學校真的很安靜,靜地宛如連風聲都沒有,當然,或許是風也熱癱了,懶得動。
這里開工似乎有一段時間了,路上的陰涼處還堆放著被挖出來的樹,樹根被包裹好,準備遷移,這里很多樹都是六十年前種的,寓意樹人:培養人材一年之計,莫如樹谷;十年之計,莫如樹木;終身之計,莫如樹人。
老一代的心是正的,但不知為啥,就是一代一代長歪了,到我們這代,大多變歪脖樹了。
“我們學校也快有六十歲了…”我看著學校正中央魯迅的雕像,在這里,初一的語文老師告訴我們,做人要有骨氣,因為,她是魯迅的粉,身上帶著文青的傲氣,常常不屑美帝,她是那時少有的,不羨慕外國月亮的海歸。
不知道魯迅先生看到那些抄襲的作者,并且他們恬不知恥地覺得我抄我有理的歪理后,會不會很失望?現在的文人,早已丟了節操與骨氣,只向錢看齊了。
或許是因為有了一切向錢看的老師,才教育出了一切向錢看的學生,誰知道呢?養不教,父之過,現在父母養而不教多了去。
教不嚴,師之惰,現在的老師把教育推給家長,家長又把教育推給老師,我們的教育就像踢皮球一樣,咚咚咚咚,被踢來踢去的,沒人管,就任意長羅,長好長壞看自身,誰也說不清這到底是好事還是壞事。
而在我們學校最西面還保留著我們學校最初建立時的老教學樓,那座教訓樓古色古香,有點像黃埔軍校里的建筑,就兩層,在我上學的時候,那座教訓樓已經作為老師的辦公室和一個小小的博物館,里面展示著這座學校六十年的歷史和歷任校長老師,以及從這所學校出去的人才。
我在這所學校六年,感情更加特殊。對了,我現在忽然明白我爸為什么那時總不來參加家長會,因為他感覺到這里有守護者!
而他是魔神,所以不能來這里。
我當時還覺得是他覺得我學習差太丟臉不來,現在是想明白了。
“哇…這里拆了真可惜…”杰似乎很喜歡那棟老的教學樓,也是,相對于現代雷同設計的教學樓,我們的老教學樓透著濃濃的歷史的味道,設計也變得別具一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