術士的帽子掉在地上撿也沒撿就一溜煙跑了,袁夢琳這時才發現秦朝陽回來了,還撞見了這一幕,更難堪的是他還帶回來幾個官員,這下可怎么收場?
幾個官員看情勢不妙,紛紛尋了個理由離開了秦家,畢竟碰上別人家里的腌臜事總歸是不太好的。
秦朝陽的臉幾乎能黑得出汁來,他堂堂秦家居然還信這種迷信的事情,真是叫人笑掉大牙,丟盡了他的臉面!
袁夢琳上前拉住他,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請來的大師,就這么被秦朝陽踢走了,那她這番功夫不就都白費了?
“朝陽,朝陽你聽我說,家里有鬼,有鬼啊!”
秦朝陽狠狠皺眉,世上哪來的鬼,真是疑神疑鬼!
“閉嘴,這世上哪來的鬼?!還嫌不夠丟人嗎?!”
袁夢琳緊緊揪著他的衣服面色倉惶,頭發也有些蓬亂,“是真的,我看到了,我每天晚上都能看得到,她還沖我笑。”
秦朝陽怒瞪她,“什么鬼什么怪,都是你臆想出來的東西!給我進屋去!”
袁夢琳大病初愈,精神恍惚地走進屋子里,穆于清則一言不發地跟在他們身后。
秦朝陽在自己位置上坐了下來,沖著袁夢琳劈頭蓋臉地就問:“你說說你這一天天閑得慌,臆想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還找個江湖騙子來家里搞得烏煙瘴氣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袁夢琳淚眼婆娑抓了抓自己失去光澤的頭發,她這幾天是睡也睡不好,吃也吃不好,折騰到自己生了病去醫院才好一點,一回秦家就覺得陰風陣陣,總覺得有雙陰冷的眼睛在暗地里盯著她。
秦豆蔻也回來了,看到秦朝陽坐在主位上頓時心情大好,既然回來了,那就是給她的計劃推波助瀾來了,這回來得剛剛好。
只不過,這屋里的氣氛好像不太對。
“妹妹回來了?玩的開心嗎?”
秦豆蔻倒也樂意跟她演姐妹情深的戲碼,當即甜甜回道:“還好,姐姐你呢?”
“我還能怎么樣,除了上班還是上班。”
秦豆蔻轉而看向精神恍惚的袁夢琳,“媽,你這是怎么了?”
“鬼,有鬼…有鬼啊。”
秦豆蔻皺起了眉頭,她媽已經不是第一次說家里有鬼了,她是從來不信這世界上還有什么牛鬼蛇神的,也就沒多理會袁夢琳的碎碎念。
她也沒料到袁夢琳會是被嚇到生病住了院,一出院回到家就緊張兮兮好像真的有什么臟東西似的。
她想起剛才章青和一眾下人在后花園搬東西,隱約看到了一把木劍,難不成她媽真的請了什么所謂的江湖術士回來做法除鬼?
“整天凈說胡話,哪里來的鬼?!”
袁夢琳捂著臉嗚嗚痛哭,“是…是真的,朝陽,我真的看到了…就在我們房間一眼就能看到的墻角。”
秦豆蔻和秦朝陽還是明顯的不信,這都什么時代了,什么鬼啊精啊怪啊的,不都是虛幻的嗎?
“姨,你口口聲聲說見了鬼,可我們怎么半點動靜都沒聽到,而且那鬼長什么樣你看清楚了嗎?”
看清楚了嗎?
她看得清清楚楚,那就是死了多年的何君柔,她肯定是來找自己償命來了。
秦豆蔻冷笑著盯上穆于清,想從她臉上看出什么來,可惜,穆于清滿臉關切望著袁夢琳,表情不像作假。
不過秦豆蔻可沒有放下心頭的猜測,她直接就說了句:“什么鬼不鬼的,抓住就好了。”
穆于清也附和:“妹妹說的有理,究竟是人是鬼,抓住了才知道。姨有看清楚長相嗎?”
袁夢琳心虛地埋了埋頭,“…沒有。”
“也許是有人裝神弄鬼也說不定,姨,你有得罪過什么人嗎?”
秦豆蔻想出口的話被穆于清搶了先,她直勾勾地盯著穆于清,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事跟穆于清脫不了干系,可看穆于清的表現好像真的坦蕩無比,難道她猜錯了?
袁夢琳哪敢說出那個名字,那是永遠橫亙在她心口的一根毒刺。
“沒有,我一向與人為善,哪有跟誰積怨呀。”
“那也有可能是姨沒休息好看花眼了,您前兩天不也問章青了嗎,她都說沒看到,肯定是您眼花了。”
在秦朝陽的審視下,袁夢琳才道:“也許是吧,可能是我身體不適看花眼了。”
秦豆蔻說話期間一直盯著穆于清,“想知道是不是有人在裝神弄鬼,不如搜查一下所有人的房間,總會有物證的。”
本以為穆于清會百般阻撓,可是沒想到穆于清竟然這么配合。
難道真不是她?
說搜就搜,折騰了大半夜,愣是沒有任何發現,這就奇了怪了,按理來說要是有人在裝神弄鬼,不會半點痕跡都不留,怎么會這樣呢?
秦豆蔻當然百思不得其解。
秦豆蔻依舊在飯后拉著穆于清看電視劇,好像之前的爭吵和耳光都不存在一樣,仍舊是黏著穆于清。
“妹妹還在生我的氣?”
她說的當然是那天甩她幾個耳光的事。
秦豆蔻笑道:“剛開始真的是很生氣,后來轉念一想,這是姐姐在教育我,是為了我好,想通了哪還有什么氣可生的?”
“妹妹明白姐姐的苦心就好,其實扇了妹妹兩個耳光,姐姐這心里也不好受啊。”
兩人的手緊緊握在一起,秦豆蔻終于露出了如釋重負的笑容。
已是半夜,袁夢琳躺在床上久久睡不著,秦朝陽也被她頻繁的翻身給攪得睡不安穩,坐起身來不悅道:“這大半夜的你還睡不睡覺?”
“朝陽,我跟你說實話吧,我看到的鬼是君柔,就在墻根那里,有好幾個晚上我都看見了,我還聽見了那首臨城人都會吟唱的歌謠,我好怕。”
秦朝陽身子一震,她說她看到的是何君柔?
“胡說些什么,我看你這段時間精神不太好,明天帶你去醫院看看。”
袁夢琳急了,抓住他的睡袍驚恐道:“朝陽,我說的都是真的,那身衣服那身打扮和笑容都是我們常見的,要說有人能以假亂真到這個地步我肯定是不信的。”
“我之前也有懷疑過于清,可于清見都沒見過君柔,更遑論君柔的穿著和舉手投足,她肯定是回來找我們了。”
秦朝陽這段日子處境不佳,在看到袁夢琳這副凄楚的模樣,怒火還是壓回去了,“別亂想,我這段日子不太好,你可不能再做什么驅邪的法事了,傳出去不好。”
話音剛落,不知從哪來傳來那首歌謠,由遠及近,袁夢琳嚇到不行,兩手捂著耳朵驚恐大叫:“不要唱了,不要再唱了!”
顯然秦朝陽也聽到了那首歌謠,而且還是何君柔的聲音,他渾身一震,顯然是不可置信,這聲音就是何君柔的呀。
袁夢琳聽到這聲音渾身瑟縮起來,“又來了,又來了。”
秦朝陽自詡不信什么妖邪,可這會也是有些發秫,她已經死了多年,這歌謠從哪來的?
下床在屋里轉了一圈,這聲音時大時小,一會在左一會在右,秦朝陽轉遍了整個屋子還是沒找到聲音的來源。
袁夢琳把自己縮成一團,抱著自己的雙肩驚惶不安,眼里流露的恐懼足以將她擊垮。
“朝…朝陽,這下你相信我了吧,真的有鬼…”
秦朝陽冷著臉在屋里轉了又轉,歌謠此起彼伏,就是找不到聲音來源,即便是何君柔聲音溫柔,此刻也猶如午夜兇鈴令人驚懼。
“墻…墻根…”
聽了袁夢琳的話,秦朝陽拉開窗簾望向那處墻根,可是什么也沒有,他松了口氣,“沒有,什么也沒有。”
袁夢琳顯然不信,將信將疑跑到窗前站在他身邊看去,真的什么也沒有。
“我這幾天都要被嚇瘋了。”
秦朝陽大手撫上她的背部,“沒事了,是你看花眼了。”
袁夢琳輕輕嗯了一聲,秦朝陽回來了她內心的恐懼就少了不少,只要他在身邊,好像真的能安下心來。
轉回頭準備回去睡覺的時候,袁夢琳鬼使神差地看了墻根處一眼,嚇得她大叫起來:“啊!她來了,她來了!朝陽!”
秦朝陽看過去,果真是出現了,還是記憶中熟悉懷念的面孔,笑容還是那樣溫婉,只是,她沒有影子。
袁夢琳的指甲深深掐進秦朝陽的胳膊里,秦朝陽頓時從懷念里回了神,不對,她已經死了,怎么還會出現在這里?!
何君柔張了嘴說話,即使是聽不到聲音,秦朝陽也知道那嘴型是在叫他,朝陽。
秦朝陽不知該作何反應,可袁夢琳卻是嚇得魂飛魄散,掐著他的手越發用力。
何君柔突然伸出了手,那是怎樣的一雙手啊,白得嚇人,眼神也從溫柔似水變為了猩紅犀利,兩行血跡從眼睛一直往下流,嘴角扯開了一個極其詭異的笑容,霎時間嘴角也出現了一道血跡。
秦朝陽也被嚇得夠嗆,來沒來得及拉上窗簾,又看到章青走過去了。
可是,章青就像是什么也沒看到一樣,徑直擦過何君柔身側走了過去。
難道這個鬼只有他們倆能看得到?
“…朝…朝陽,快…快找個大師來做法事,太…太可怕了…”
秦朝陽立即打開房間的燈,沖出房門…
不一會兒,整個秦家燈火通明,穆于清揉著眼睛走出房門,在樓梯間碰上了也是睡眼惺忪的秦豆蔻,她當即就問:“這是怎么了?”
秦豆蔻也是一知半解,迷迷糊糊就到了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