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聽風在第一次相親失敗之后,沈老爺子像是中了魔,隔三差五就要他去相親,沈聽風是半點招架之力都沒有。
也不知道沈聽風是人品太差還是什么,每次他相親都會蹦出來這樣那樣的女人說著亂七八糟總體不離他有對象的胡話,搞得他相個親都心驚膽戰的。
在結束了最新一輪的相親宴,畢恭畢敬跟老爺子匯報了再度相親失敗的壞消息后,沈聽風扎進了雎沐喝悶酒。
他真是搞不清楚那些突然躥出來的女人都是誰派來的,每個理由都不帶重樣的,每個相親對象都是怒氣離席,他現在就是個活脫脫的渣男。
兩杯酒下肚,沈聽風那愛嘮嗑的本性就開始暴露出來了,強行拉了個小酒保就是嘰里哇啦一串又一串的胡話往外蹦。
穆于清來到的時候沈聽風已經兩瓶酒見底了,穆于清乍一看還以為自己看錯了,沈聽風這廝居然邊喝邊絮絮叨叨說著沒人聽懂的話,還上手蓐人家小酒保剛染的黃頭發,活脫脫就像在蓐條寵物狗,不過這條寵物狗一臉的生無可戀就是了。
穆于清去拿了杯橙汁回來,尋了個可以把他動作看得一清二楚的位置坐下,津津有味地看沈聽風在唱大戲,她總覺得沈聽風這人渾身都是戲,你永遠不知道這二貨下一秒會做出什么令人啼笑皆非的事情來。
雎沐從來就不乏熱情的女人,穆于清男裝又不顯女氣,清清冷冷地很吸引女人的注意力。
身旁悄然坐了個性感美女,穆于清也沒心搭理,注意力都在猛灌酒水的沈聽風那里。
盡管還沒弄清楚沈聽風為什么會對自己有那么大的敵意,但看到他這么喝穆于清還是挺揪心的,就憑他說的那句南緒言要是出軌了,他肯定幫的是自己。
有的人不用說太多就已經懂得他的想法和做法,有的人說了你也會明白,而沈聽風說與不說穆于清都明白。
說了好久的南緒言出軌,可她也愣是沒看出一點苗頭來,可沈聽風說得有板有眼的,就是不肯告訴自己對方到底是何方神圣,穆于清也懶得去理會這種事情,南緒言出軌對她來說并沒有什么太大影響。
富家豪門總會有那么些個“紅顏知己”,穆于清也從來不會去問南緒言這事的真實性,若真有,穆于清也懶得去計較,她喜歡南緒言沒錯,但那也僅僅是喜歡,并沒有到非他不可的地步,以后會不會那就兩說了。
穆于清無暇搭理坐在身旁誘惑自己的女人,只是氣定神閑地時不時抿一口橙汁兒,直到看到沈聽風醉醺醺地起了身,東倒西歪地向外走,而那個慘遭沈聽風蹂躪的小酒保早就跑掉了,大概也是被沈聽風這坑貨嚇到了。
沈聽風跌跌撞撞向外走,這期間還撞上好幾個人,他也懶得去道歉,僅是擺擺手又左晃右晃地向外走。
想起沈聽風醉酒后不靠譜的種種,這家伙怕是又要自己開車回去了,穆于清想了想還是跟了出去,這萬一沈聽風出事了那可就糟糕了。
穆于清果然沒猜錯,沈聽風果然在外邊靠著一輛寶藍色轎車狂按車鑰匙,還一臉的懵逼樣,照穆于清對他的了解,這貨肯定是不認識自己的車了,他以為這輛寶藍色的車是他自己的車了。
穆于清實在是看不過眼,怎么醫院一把手總是有這么多令人難以理解的舉動,總覺得他需要做個腦科檢查,因為這腦回路明顯跟正常人不同。
她上前拽了拽喝得爛醉的沈聽風,“喂,你該不會連自己的車都不認識了吧?”
沈聽風打了個酒嗝手掌猛拍那輛寶藍色的轎車,“你丫放屁,這就是小爺的座駕。”
果然是喝蒙圈了!
穆于清指指右前方大紅的車,“你的車在那邊,騷紅騷紅那輛。”
“胡說八道!小爺能買顏色那么惡俗的車嗎,小爺品位多高你不知道,那不是我的車。”
惡俗?惡俗不也是你自己挑的,當初還美其名曰喜慶,一醉酒就從喜慶降格為惡俗了?
沈聽風又打了一個酒嗝,甩掉穆于清拽住的衣袖轉身擰車門,這是越擰越費勁,沈聽風撫著腦門又多按了幾下車鑰匙,這車當然是沒反應啊,有反應的是右前方那輛騷紅的他稱之為惡俗的車。
沈聽風又按了一下苦惱道:“我這車是不是有毛病?”
穆于清沒好氣道:“車沒毛病,你有毛病。”
沈聽風瞇著眼沖她嚷嚷:“你才有毛病!小爺我是你高攀不上的男人!”
這話真是分分鐘欠死的節奏!
穆于清真想抄起一個榔頭把他砸暈,這貨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行吧,你沒毛病,是這個世界有毛病,別人的車你使勁瞎按個屁的鑰匙擰個屁的車門!”
沈聽風站都站不穩了,“哎喲,還敢跟小爺我叫板,你站過來讓小爺瞧瞧你長什么德性!”
穆于清耐心已然耗光,上前揪起他的后領就大力拖著他往前走,沈聽風吃痛只得亦步亦趨地走向右前方。
穆于清奪過他手里的車鑰匙,開了門跟塞什么似的把沈聽風塞進后座,瀟灑地甩上門,自己則開起了車。
車剛起步沒跑出去多遠,沈聽風登時坐得筆直在后邊叫嚷,“我知道你要干什么了,你就是個偷車的賊!停車!快停車!”
穆于清真是忍無可忍,平時倒也還算正常,怎么一喝多了跟個祖宗似的這么難伺候。
“對,我不僅要偷車,我還要把你賣了,把你的心肝脾肺腎都挖出來賣到黑市去,至于你的眼睛么,喂狗吧。”
穆于清穩穩的開著車又開始她的惡毒言論,“不不不,我先把你送到女人堆里去,讓她們好好服侍你,然后再活體解剖,你說好不好啊沈醫生?”
沈聽風還有一絲意識,聽到她這話有點嚇得魂飛魄散,這么可怕的嗎?!
可他嘴里說出的卻是:“你們那有福爾馬林嗎?”
穆于清看了下路況隨口回答:“有,福爾馬林,甲醛,蟻醛,HCHO都有,看你喜歡哪一款?”
“呸,這不都一樣嘛!”
穆于清悠悠往回望一眼,“哪一樣了?福爾馬林是35%~40%的甲醛水溶液,甲醛是原漿毒物,對嗎,沈醫生。”
沈聽風煞有介事的點點頭,用一副孺子可教的語態說道:“不錯不錯,沒想到你個偷車賊還挺有文化。”
穆于清只覺得這樣的沈聽風完全顛覆了她對沈聽風歷來的公子形象,這完完全全就是個二百五,人家都要偷你車并要把你活體解剖了,居然還夸對方有文化?!
“沈聽風,你腦子被驢踢了吧?!”
沈聽風努力地往前靠,“開什么玩笑,小爺我從來就沒見過驢,不過許三踢過我腦袋倒是真的。”
穆于清突然很想笑,他這是在說許司燊就是那頭把他踢傻了的驢?
“所以你腦子一直不夠用。”
好不容易車內安靜下來,沈聽風四仰八叉躺在后座打起了呼嚕,穆于清嘆了口氣,為什么自己要受這份罪?
可好景不長,路程還沒到一半,沈聽風抽瘋似的一骨碌坐起來,邊拍手邊唱起不著調的歌謠。
穆于清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又緊,忍住,一定要忍住!
她的耳朵一路上遭受了極大程度的荼毒,快到瀟樂的時候她才聽清楚了沈聽風在嚎什么。
“哦,可愛的藍精靈,哦,可愛的藍精靈,它們自由自在生活在那綠色的大森林…”
這么個漢子居然在車里狂嗨《藍精靈》?穆于清覺得她又刷新了新的見識。
沈聽風開始扭動身軀,“歡呼聲在哪里?舉起手來讓我看見你們的雙手!!”
“沈聽風!你特么給我老實點!”
然而穆于清的暴喝并沒有半點用處,沈聽風徑自地扭動身軀又唱起了亂七八糟的歌曲,簡直魔音入耳。可他猶不知覺越發唱得起勁,還使勁搖晃前方的座椅。
穆于清在心里默數三聲:一,二,三。
她突然來了個急剎車,沈聽風猝不及防往前一撞又重重往后倒,疼得他是齜牙咧嘴,不過比較好的是總算停止了不堪入耳的高歌。
穆于清只知道他住瀟樂那塊,但到底是哪棟樓哪一層她就不清楚了,瀟樂相對于穆于清住的那個小區面積可大了太多了,照沈聽風醉成這個熊樣問也問不出準確的單元樓層。
于是穆于清決定把沈聽風拖回自己的公寓將就一晚。
找了個停車位把車停好,打開車后座把爛醉的沈聽風拖下車,沈聽風嘴里還嚷嚷著,“你個小賊,還敢把小爺帶回你的賊窩,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呃,等明天小爺要你好看!”
穆于清狡黠一笑,抓著他胳膊的手立馬放開,沈聽風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哀叫不止。
“喂,不然你在車底下睡一晚?別有一番風味哦。”
沈聽風爬起來跌跌撞撞往前走,“小爺我才不會自降身份睡車底,好歹也要睡橋底才能彰顯小爺我高貴的身份。”
穆于清再度黑臉,能不能有點腦子睡車里?睡橋底就不算自降身份了?這是什么神一樣的邏輯?
搞不好這沈聽風其實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