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于清還是不明白他的意思,那茬事早就被她拋到九霄云外了,笑嘻嘻道:“我喜歡女人跟你有什么關系,女人是世上最可愛的物種。就是喜歡女人,看到漂亮的女人我都忍不住多看幾眼。”
南緒言眸中染上意味不明的情緒,她就那么喜歡女人?!所以還把池清祎帶回來?!
不能忍!
“所以,這就是你帶池清祎回來的理由?”
穆于清嘀咕:“這跟清祎有什么關系,不就是太晚了怕她回去不安全才留她住一晚嘛,那么小心眼。兩個女人睡一晚又不會怎么樣。”
“夫人,你得跟池清祎保持距離,特別是今晚!”
“池清祎有毒?”
“沒有。”
穆于清推開他直催促他走,“沒有不就得了,你趕緊走,待會她就出來了,到時候我兩張嘴都說不清。”
浴室里的水聲停了,穆于清緊張極了,現在池清祎隨時會走出來,南緒言就是個不定時炸彈,看到了就完了。
“快走,早就告訴過你采花大盜做不得,你非是不聽!”
見她憋紅著一張臉,南緒言又忍不住把她摟進懷里吻了又吻,“聽聽聽,為夫這就走。”
南緒言還沒動彈,浴室的門就已經被打開了,池清祎穿著睡衣就出來了,穆于清趕緊把他推到墻根拉上窗簾擋住他。
疾步走向池清祎,兩手扣上池清祎的肩膀又把她推回浴室。
“誒誒誒,你干嘛啊,我剛洗好澡呢,挺干凈的,你那什么鬼的潔癖給我收了啊。”
穆于清沒敢看她,只低著頭把她推回浴室,“來,給你安利一款身體乳,絕對滋潤,你擦擦?”
池清祎拿起那瓶水藍色的身體乳看了又看,又轉頭看她,“我說于清啊,你有點不正常啊,總是不讓我出去,藏了野男人?”
穆于清一陣心虛,我沒藏野男人,是野男人非要體驗一把采花大盜的感覺。
“你在說什么呢,我在這秦家還想藏東西?早就被人扒拉走了,要是個男人,我早就聲名掃地遭人人唾罵了。”
池清祎想想也是,穆于清在這秦家住著,每天過的都是水深火熱的日子,藏個小東西都會被人扒拉出來看,何況是一個男人。
“也是哈,這不感覺你心虛嘛。”
心虛,穆于清確實是心虛,就怕她沖出去碰到南緒言,然后事情就說也說不清楚了。
“呵呵,我心虛什么呀,我坦蕩著呢。快擦擦滋潤滋潤,我先出去了。”
穆于清幾乎是腳底抹油就跑了,輕輕喊了聲:“老男人?”
沒有回應。
難道走了?
走了才好呢,省得惹出不必要的麻煩來。
穆于清看了眼鼓起來的窗簾就知道南緒言還站在那里沒有離開,虧得她還松了口氣以為他識相地走了。她撩起窗簾沒好氣低聲罵道:“你怎么還不走?!她都洗好澡了。”
“夫人,你還欠我晚安吻。”
呀,這個老男人還真是…
穆于清踮起腳尖輕輕在他臉上落下一吻,“行了吧,還不趕緊走。”
南緒言捧住她的臉又吻了上去,這回是淺嘗輒止,輕輕一下就放開了她,“夫人,這才叫吻,你那個只是輕輕碰了一下。”
穆于清臉上染上可疑的紅色,“好了知道了,你回去吧。”
“好,記得每天每時每刻都要想為夫。”
穆于清胡亂地點頭,看著他輕盈一下一下地躍下三樓跳到地面,抬起頭來對她魅惑一笑,而后在夜燈下一閃而過消失在夜色深處。
她重重地吐了口氣,終于走了,她都要嚇出心臟病來了,這老男人神出鬼沒地還真是讓人猝不及防。
她整個人癱倒在床上,才感覺到自己又活了過來。
池清祎抹了點身體乳就出來了,邊走邊嘮叨,“于清啊,你這睡衣穿起來還挺舒服的,在哪買的,改天我也買一條去。”
穆于清瞄了眼她身上的系帶睡衣淡淡應聲,“哦,那是地攤上買回來的,才三十塊錢。要買的話還得看你運氣,現在城管管得嚴,那些小販都是東躲西藏的,那可不好找。”
池清祎面色有點不自然,她什么時候穿過這么廉價的衣服,從小到大她穿的無一不是名牌,像這種地攤貨她是從來都不屑去看一眼的。
穆于清良久沒聽她回應,坐起身來看她,“覺得三十塊的地攤貨穿在你身上丟份了?”
“沒,我只是沒想到你會買這種…”
“你只是沒想到我會買地攤貨是嗎?”
池清祎點頭,她確實是沒想到。
“很簡單,這條睡裙料子并不差,只不過它是被擺在地攤上罷了,若是擺在店鋪里,那就變成了高價。很多東西就是這樣,你擺放的地方不一樣,它的價值就不一樣,它的價值在很多人眼里看來只有在高光的店鋪里才會顯得高一點,但其實不是,它的價值還只是那樣,高貴的只是那個擺放它的平臺和世人的虛榮心。”
穆于清一口氣說完,也不在意池清祎聽后的反應。她去過制衣廠,也去過那些小作坊,料子大多都從同一個地方進的,好的也有壞的也有。
制成衣服有的送往城市中的高級店鋪,有的則是流入批發城被小販批量購買再從地攤兜售,價格經不同的地方流通而改變,可衣服就是從那些個小作坊出來的。
也有大的服飾公司,在銷量堪憂的時候忍痛低價賣給批發城,故而同一件衣服在兩個截然不同的地方也有了不同的價格。
池清祎面上有點尷尬,她從來都不知道這些衣服的流通方式以及售賣方案。
“不過那私人定制和設計師設計發行的另當別論,很多生活在底層的人幾乎不敢奢想那些高檔衣服,僅是能裹身就已經足夠滿足。每個人的生活底色不同,所以購物生活理念也是大相徑庭,倒不是什么高低之分,而是他們的需求不同。”
“吃不起飯的人奢求溫飽,買不起房的人渴望有一居室,哪怕是租的。這都是世間百態,可各人有各人的生活,有各自小小的幸福,這才是人間是社會,但同樣都是美好與痛苦交織的。”
池清祎點點頭,穆于清從來沒有說過這么長的話,但她不可否認穆,說得很有道理。
沒錯,自己從小衣食無憂,不懂百姓疾苦,身上穿的嘴里吃的都是精品,她隨隨便便的一套衣服很可能是別人家一個月的生活費。
“于清,我…”
“我知道你沒有那個意思,但是清祎,我也不是要教說你,你現在的位置就相當于那個服裝公司,若你不注重質量和款式以及市場需求,很可能你的產品也會流向地攤成為廉價的商品,真正慧眼識珠的人并沒那么多。”
池清祎恍然大悟,穆于清這是借睡裙給她提個醒呢,“你說說你,對我敲定的那個策劃案不滿直說啊,非得借這件睡衣給我引申一堆大道理。”
“不然你能聽下去?再說了,這不是大道理,這是既定事實。”
白天池清祎敲定了一份策劃案,穆于清一直對這份策劃有不同意見,最終池清祎還是沒聽她的建議直接敲定了。
池清祎也坐上床,一把搭上她的肩膀,“這份策劃是我考慮得不周到,明天我一上班就駁回去讓她們重寫。這下總該放心了吧?”
“你得慶幸你姐還沒回來,要不然你姐肯定得扒掉你一層皮。”
池清祎獻殷勤地捏起了穆于清的肩膀,“知道了知道了,還是于清好,工作負責。”
“不怪我拿地攤貨給你穿?”
池清祎左摸摸右摸摸,“說實話,你沒說是地攤貨我還真沒看出來,這布料穿起來真是舒服。”
“雖然我也很少買地攤上的東西,但地攤上的東西也并不一定就是殘次品,也是有不少好東西的,關鍵是你得有慧眼。”
池清祎笑嘻嘻道:“我發現你挺會淘寶貝的呀,上回那禮服就不錯,這回的睡裙也不賴,嘖嘖,果然是有慧眼的人。”
聽到池清祎說起那件禮服穆于清就有點尷尬,沒想到她居然把自己胡說八道亂說一氣的話當真了。不過當真了也好,省得她問起來路自己不知道怎么作答。
“還行還行,畢竟是在底層生活的人,這點性價比高的東西要是還看不出來那就白混了。”
池清祎“噗嗤”笑出聲來,“瞧你這嘚瑟勁兒,我真是服了。”
穆于清睡意襲來,上下眼皮開始打架了,“唔,好困,晚安啦。”
“晚安。”
一如既往地床頭燈沒關,微暖的燈光照在穆于清清恬的臉上,時間都變得溫暖了。
池清祎深深看了穆于清一會才在她身邊躺下,漸漸合上雙眼入了眠。
已是夏季,天色亮得早,穆于清還是在那個點醒來,看了眼還在熟睡的池清祎,她輕手輕腳下了床,洗漱好后下樓跑步。
池清祎覺得這是她睡過最安穩的覺,她從來沒有在外留宿,也不喜歡跟別人同睡一張床。可她卻在秦家陌生的床上跟穆于清同睡,而且還睡得無比香甜,這是為什么?
難道是因為穆于清有助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