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于清接過話茬,“你那英明神武的形象不是一直都會慣性崩塌嗎?”
“…信不信我把你丟這?”
好好好,不說話不說話了行吧。
“按理說你們不是早就散了嗎,怎么你這么晚才回來?”
“我這半宿時間都花在了找車上,你是不知道當時那無語到凝固的場面啊,回想起來我都要抹一把心酸淚,實在是太難受了。”
池清祎被激發了聆聽的興趣,聽著穆于清把找車的事情說了個完整,她笑得前俯后仰。
“哈哈哈,于清,你這一個晚上過得可真是妙趣橫生啊。”
“誰說不是呢,偏偏我又不能揍他,真是難受。”
穆于清看她笑得眼角都是淚光,身子后倒拽著方向盤,穆于清趕緊出聲提醒她,“喂,你現在在開車呢,不是騎馬,你拽那方向盤干什么?待會停車還要不要‘吁’一下勒住韁繩?”
“行,為了保障你的生命安全和我以后每日份的喜悅,我決定不笑了。”
離狼窩秦家越來越近,池清祎就開始擔心了,“你這么晚回來,她們會不會借題發揮啊?”
穆于清毫不在意,“借題發揮也要看她們的本事,再說了,經過生日宴那一回,她倆現在暫時不敢針對我,我暫時還是沒事的。就算是借題發揮成功了,不還有你呢嘛。”
“感情你這是把我也給算計進去了?”
“邀你進去喝杯茶你還不樂意?秦朝陽給我打了兩個電話,我沒接。”
穆于清攜著池清祎走進去,三人居然都還沒睡,好像是特意在等著她一樣。
池清祎跟她咬耳朵,“這架勢是要三堂會審啊,看秦朝陽臉色不好,估計又是你那姨又在上眼藥了。”
穆于清給她使了個眼神,“怕什么,上眼藥我也是一把好手,看誰斗得過誰。”
扯起恰到好處的笑容,穆于清故作驚訝,“姨夫這么晚了你們還沒睡啊?”
秦朝陽淡淡看一眼她身旁的池清祎嗯了一聲,“清祎也來了?”
池清祎對著袁夢琳點頭算是打了招呼,這才轉向秦朝陽,“秦叔好,我今天帶于清出去應酬了,這不晚了特意來跟秦叔知會一聲。”
秦朝陽臉色微微和緩,秦豆蔻母女暗暗咬牙,怎么這個池清祎就蹦出來壞她們好事了?!好不容易有個機會上眼藥好進行之后的整垮計劃,突然冒出個池清祎來,這事就有點難辦了。
“那也無妨,應酬嘛是常有的事,于清下回可要記得給我個電話。”
“姨夫我知道了。”
“說來也怪我,去之前沒跟于清說清楚,她以為就是吃個晚飯,也就沒給你打電話報備一聲。”池清祎回答得滴水不漏,怎么,難道還有話說?
秦豆蔻突然就張口了,“不打電話情有可原,那她怎么不接電話?”
秦朝陽稍緩的神色又陰沉了下來,他確實給穆于清打了電話,穆于清并沒有接也沒有回電話,一個小輩不把長輩當回事這實在是有點不像話。
穆于清眼里滿是不安,低聲解釋:“對不起,是我不好,讓妹妹擔心了,我下次一定注意,妹妹別生氣。”
池清祎笑出聲來,“哎喲,豆蔻還沒睡啊?小心長皺紋哦。哎呀,豆蔻到底是沒有上過班應過酬,還不懂得其中的道理,一般會見重要客戶是很忌諱有電話打斷交洽的,所以我們都是調了靜音才談事的,沒接到電話是再正常不過了。秦叔你說是不是?”
秦朝陽點頭,確實是這樣,一般像他們這種身份出去應酬都不會接電話的,除非是特別緊急的情況,但特別緊急的情況也是會通過身邊的渠道來告知你要接這個緊急電話。
“嗯,是這樣的,于清回來了就行,別的不重要。”
秦豆蔻的臉火辣辣地,對上池清祎戲謔的眼神更是覺得羞憤難堪,池清祎這是在嘲諷她居于溫室不去工作在家當米蟲。
但她還是氣不過,又逼問:“那為什么出來了也不知道回個電話,你這不是成心讓我們擔心嗎?!”
穆于清嘴角微扯,擔心?并沒有這個成分。只怕是幸災樂禍以至于有機會落井下石。
“就知道妹妹對我是真真的好,我真是太感動了,是我沒考慮周到,下次一定提前告訴你。”
池清祎還是笑,這秦豆蔻這么多年過去了還是這么沉不住氣,也不知道心計深沉的袁夢琳是怎么養出這么個傻乎乎往人家坑里跳的蠢女兒。
“豆蔻又不知道了吧,我們一談完我就直接送于清回來了,回電話已經沒多大意義了。”又看向秦朝陽,“伯父,這是我的主意,于清本想給你回電話的,被我攔住了,反正都回來了,不差那點時間那幾句話。”
秦朝陽嗯了一聲,“回來就好,以后應酬要提前知會我,我好給你留門。”
穆于清感嘆池清祎的忽悠本事,說得跟真的一樣,要不是自己確實是去赴殺青宴,她自己差點就信了。
“于清知道了,這次是于清沒考慮周到,害大家擔心了,以后不會了。”穆于清乖巧回話,又微微低下頭,似是懊悔不已。
袁夢琳這時候又開始她的表演了,“想來也是于清初入職場不懂規矩,這次也算是有了個提醒,下次也就知道該怎么做了。”
池清祎不高興了,什么不懂規矩?你一個家庭主婦整天吃吃喝喝逛逛,哪兒來的臉說于清初入職場不懂規矩?
池清祎鼻子哼哼兩下不置可否,穆于清裝作沒聽見也沒搭茬,袁夢琳雖然尷尬但還是又保持微笑繼續道:“清祎啊,這么晚了你一個人回去不安全,不如就在這睡一晚?”
“好啊,我也正好懶得回去,跟于清睡一晚也好。是吧于清?”
穆于清的眼神飄過去,“你之前可沒說要跟我一起睡。”
池清祎的眼神又飛過去,“這還不是為了你免受袁夢琳的發難。”
穆于清暗戳戳收回眼神,似是極為欣喜,“那當然了,求之不得呢。”
池清祎挑眉,最好是求之不得,我這可是勉為其難跟你睡一晚。
袁夢琳愣了半晌,她們秦家搬過來的時候就跟池清祎家是鄰居,雖然那時候池清祎和秦豆蔻也沒差兩歲都六七歲了,但她也算是看她長大的,對于池清祎的性子也算是了解的。
池清祎從小就特立獨行,一貫都喜歡跟男孩子玩耍,也從來不邀女孩子去家里玩,也不與誰同睡包括爹媽,是大院里出了名的怪女孩兒。
今晚她只是禮貌性地問一下,哪想到池清祎想也不想就滿口答應,這,不按套路出牌呀!
不過既然話已出口就沒有收回的可能,袁夢琳依舊是無懈可擊的微笑,雖然心里恨得不行。
“清祎啊,家里客房多得是,我這就去給你準備一間客房。”
池清祎笑瞇瞇地拒絕,“秦姨別忙活了,我今晚就跟于清一起睡。”
“這…”袁夢琳面露難言又止。
池清祎沒了耐心跟她周旋,一手搭上穆于清的肩膀問道,“于清,你不會嫌棄我的對吧?”
“不會。”
“那不就行了,秦姨,我就跟于清睡了。”
袁夢琳只得笑笑,“那也行,就是怕你不習慣。”
池清祎瞄了憤恨的秦豆蔻一眼,“豆蔻,怎么感覺你精神狀態不是很好啊?”
哪壺不開提哪壺!秦豆蔻恨得要死,要不是穆于清她哪會在生日宴上丟人,現在出門都覺得別人在嘲笑她。
“哦,是因為秦叔生日宴上發生的事?哎呀,不就是個小插曲,于清都不在意你在意什么?”
秦豆蔻和袁夢琳的臉色變了,這是在嘲諷她們技不如人,栽贓陷害不成反倒惹了一身腥?
穆于清低著頭抿唇憋笑,這池清祎懟起人來還真是剛得不行,那股大姐大的氣勢又出現了。
秦豆蔻手指狠狠抓著沙發皮,無辜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哦,是我太累胡言亂語了,你別往心里去,我這心直口快的毛病還真是不好,得改。”說完還象征性地輕拍自己的嘴,好像是自己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一樣。
秦豆蔻敢怒不敢言,她深知池清祎的武力值和憤怒瘋狂值有多高,盡管她已經從過去那個公務員的女兒搖身一變成了市長千金,但遇上池清祎還是怕得發秫。
秦朝陽早就回臥室了,池清祎也懶得跟她們母女虛與委蛇,略顯不耐道了聲早點休息就跟穆于清上樓了。
關上了門池清祎才長舒一口氣,“看來你這日子也不是太好過嘛。”
穆于清面色無波,“其實還好,大多數是我裝白蓮花上眼藥。”
“嘿嘿,看出來了,沒想到你還有這種不要臉的技能。不過,我喜歡,我就喜歡看她們被氣到說不出話的慫樣。”
“怎么,你跟她們有仇啊?”
“我吧,我這人你也知道,就看不慣那些矯揉造作或者心機深沉的人,我就喜歡把事情擺在明面上說。自打知道袁夢琳私底下是什么樣的人后,對她偽善的面孔怎么都喜歡不起來。至于秦豆蔻,那是從小都看不慣的,跟我拿喬,也不看我是誰!”
穆于清豎起大拇哥:“那你很棒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