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于清咬了一口,真甜,甜到她心里去了。她眉眼彎彎,瞧見南緒言沖她笑,她腦抽把棉花糖遞到他面前,南緒言遲疑了一下張嘴就咬,呲,還挺甜。
三人在游樂場玩了一天才回去,團團上了車就昏昏欲睡,看來是真累了。穆于清也疲累不堪,抱著團團慢慢合上了眼,到底是惦記著自己還抱著團團,她時不時睜開眼睛瞧瞧團團。南緒言放慢車速,他很享受現在的時光,似乎有了她他再也沒那么孤獨了。
沒過多久就到了團團的四歲生日,穆于清邀請了幾個小朋友來和團團過生日。自生日那日后,團團身體越來越差,病發得極其頻繁,沒辦法團團住到了醫院里。
“媽咪,小萱萱為什么看不見我?”
小萱萱是隔壁病房的小女孩,因一次事故雙目失明,兩個小孩子碰到一起倒也惺惺相惜,經常一起玩耍,大多部分都是團團在說小萱萱在聽。
“小萱萱的眼睛因為意外失明了。”
“那還能好起來嗎?”
“當然了,找到適合的視網膜就可以哦。”
“那太好了,她就可以看見紅花綠樹了,還可以看到池塘里的金魚呢。”
“嗯。”
穆于清抱著睡著的團團回病房,剛巧碰上感冒來打點滴的池清瀾。
“池小姐,生病了嗎?還是來探望朋友?”
“感冒,來打點滴。你這是?”她瞥見團團身上的病號服才意識到團團生病了。
穆于清安置好團團才出去和池清瀾說話。
“團團,生病了。”
“嚴重嗎?”
“嗯。”
嗯是什么鬼?真的很嚴重?
她沒有錯過穆于清眼里一閃而過的哀傷,到底是怎么了?
“團團,沒剩多少日子了。”
“什…么?”池清瀾大驚,那么可愛的孩子沒剩多少日子了?!
池清瀾坐在后座一言不發,池清祎看出她的不尋常,“怎么了?打個點滴還能打到自閉啊?瞧你這副德行。”
“清祎,你還記得團團嗎?”
“團團?不是于清兒子么?怎么了?”
池清瀾張了張嘴卻又說不出口,池清祎扁扁嘴,“喂,你說是不說?”
“他要死了。”
“果然病的不輕,胡話都說出來了。”
“我剛才碰上于清了,團團住在重癥監護室,沒剩多少日子了。”
池清祎一個急剎車,“什么?什么病?”
“醫學上無法解釋那是什么病,好像是從母體帶過來的。”
“那于清怎么沒事?”
“他不是于清兒子,準確來說不是她親兒子,團團是被穆于清領養的。”
池清祎驚詫不已,這世界意外總是來得猝不及防。
南緒言這段日子也是早早下班就跑來醫院,看他跑東跑西忙活團團的事情,穆于清多少有些過意不去。“抱歉,你應該多休息的,你還有很多工作,沒必要每天都跑到這兒來。”
“他叫我一聲爸爸,我就有義務照顧他。”
“可是…”
“沒什么可是,你躺一會吧我守著。”
穆于清在他不容置疑的命令下躺在另一張床上,她不由動容,這是個怎樣的男人啊,拋下手頭的工作住在醫院里照顧孩子,他是個好父親不是嗎?
這幾日團團狀態不錯,穆于清帶著他回了別墅,總住在醫院里也不是好事。
“媽咪,小朋友們都有布偶呢,我也想要一個。”
“團團想要什么樣的呀?媽咪給你買。”
團團搖搖頭,“媽咪,那是他們媽咪做的哦。”
“好,媽咪也給你做一個好不好呀?”
團團笑瞇了眼,“好呀好呀。”
說做就做,穆于清趕緊買了各種工具回來,邊上網搜做法邊做。南緒言回來的時候穆于清還在跟布偶奮戰,她不肯睡覺,她一定要做好第二天給團團,熬到三點鐘終于做好了。可是,這做的什么東西?一只腿長一只腿粗,針腳也不細密,十足十的四不像。說好的大猩猩呢?怎么看怎么不像。
團團第二天拿到布偶的時候樂開了花,“媽咪,這是河馬嗎?”
穆于清一陣尷尬,她總不能說是大猩猩吧?多難為情。“是啊,媽咪不太會做,這個太丑了。”
“不丑,團團很喜歡,媽咪做的團團都喜歡。”
穆于清突然涌上一股淚意,多么乖巧的人兒啊,可老天怎么就那么不開眼?她緊緊抱住團團,“乖,團團最乖了。”
南緒言傍晚看到這只四不像的布偶不免瞠目結舌,他以為她說的繡活不太好只是謙虛,此時一看這何止是不太好,這明明就是半點都不行。他問:“這是驢?”
穆于清那叫一個尷尬,能不能不提這茬?雖說她手藝欠佳,但這猩猩是真的看不出來嗎?
“你才是驢!”
張靜這時也看見了團團懷里抱著的布偶,她看來看去,“這是馬吧?”
穆于清囧得簡直想扒條縫鉆進去,實在是太丟人了。
團團一本正經的糾正:“這是河馬!”
兩人一臉懵,這要多天馬行空才看得出是河馬啊?南緒言憋著笑,“哦,河馬河馬。”張靜一臉訕訕低下頭,“是我眼神不好,連個河馬都認不出來。”
穆于清差點咬碎一口銀牙,這明明就是大猩猩!她深吸口氣,哼,不生氣不生氣。
這只像河馬的猩猩深得團團歡心,就連睡覺都要抱著睡,穆于清心想,是該做得好看些,畢竟跟自己同一張床啊。
轉眼就到了年關,空氣里都溢滿了喜氣洋洋,穆于清也樂呵呵給團團買了大紅色的棉襖,穿著大紅襖子的團團就像吉祥娃娃一樣討喜。南緒言看著別墅里熱熱鬧鬧的心里暖極了,這別墅還是多個女主人比較好。
南緒言載著母子倆到老宅吃大飯,一家人和和樂樂說著吉祥的話,團團也欣喜不已,這還是他第一次不在福利院過年呢。南緒言帶著兩人去院子里放煙花,團團抬頭看炸裂的彩色煙花不住歡呼。南緒言握著他的小手又點燃了煙花,三人在燦爛的煙花下相視而笑,韓雪芙不由有些感傷,“我說老南啊,咱們還能留住團團多久?”
南玉衡沒有吭聲,團團無疑是南家隱秘的痛,他越懂事就越讓他們心疼。
第二天團團也起了個大早,他噔噔噔的跑到南玉衡夫婦面前規規矩矩鞠了個躬,“爺爺奶奶新年好。”南玉衡夫婦樂呵呵的應了,雙雙掏出大大的紅包塞給他,團團接過紅包又噔噔噔跑向才進來的穆于清,“媽咪,這是爺爺奶奶給的紅包呢。你幫我保管好不好?”韓雪芙見狀不由開懷大笑,這團團真是可愛得緊哪。
“團團給爺爺奶奶拜年了嗎?”
“嗯。”
“真乖。”
依照南家的傳統,大年初一南氏宗親都要到老宅來聚一聚,因團團身子不好,故而穆于清帶著團團回到了別墅。
穆于清給傭人們提前發了新年紅包,并給他們放了假讓他們回家過年。只有張靜無家可歸待在傭人房里,她愣愣的看著張燈結彩的窗外不由有些難過。
門虛掩著,團團伸了個頭進去,他輕聲叫道:“阿姨?”
張靜連忙去迎他進來,團團進來又給張靜鞠了一躬,“阿姨過年好。”
團團這一句過年好似乎驅散了張靜心里的澀意,她從兜里掏出個紅包塞給團團,“小少爺過年好。”
“媽咪叫我來喊你吃飯。”
不由分說,團團拉著她去了主樓,恰好看到穆于清在擺筷子。桌上足足燒了八個菜一個湯,看起來倒是挺有食欲,穆于清笑笑,“來了?還沒吃飯吧,坐下一起吃。”
張靜哪里敢坐,她站在那里不敢落座。
“坐下一起吃吧,又沒外人。”南緒言一進門就看見張靜站在那里不知所措,他便勸她一起吃飯。
“你怎么回來了?”
“回來陪你過年。”
穆于清心頭一暖,二十二年了,從來沒人向她說過陪她過年,每次都是她一個人孤零零待在家里。沒有煙花,沒有家人,她以為她習慣了,可南緒言的出現告訴她,她很渴望有人陪她過年。
四個人圍在一張桌上開開心心的吃飯,張靜也開懷不少,也借著高興勁說起了童年趣事,逗得三人哈哈大笑。
飯后自然是吃些點心了,團團一心想著要放煙花,南緒言便搬了幾箱煙花到院子里。穆于清此時心情舒暢,看見煙花也有些躍躍欲試,她還沒放過煙花呢。看出她的渴望,南緒言招手喚她過去,握著她的手點了煙花。穆于清驚嘆:“好美啊。”煙花的爆裂聲不絕于耳,她的眼里煙花綻放,他不由心動在她耳邊輕聲道:“你也很美。”穆于清沒聽清笑意盈盈看向他:“你說什么?”南緒言輕輕搖頭,長臂環住她的肩膀。
團團已經睡著了,穆于清去了書房,南緒言正在盯著電腦辦公。她搬了個小凳坐在他身邊,南緒言揉揉她的發頂:“怎么還不睡?”
“你不也沒睡?”
“我再忙一會就完了。”
“我陪你。”
時鐘快指向了十二點,穆于清突然輕聲道:“南緒言,新年快樂。”南緒言笑著遞給她一個厚厚的紅包,穆于清咋舌:“我可沒有回禮。”
“你有。”
穆于清不明所以,南緒言卻一把攬住她準確無誤的封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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