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得到花不語的答復后,火微原總算是放放心心入了炎火地獄。
因受損嚴重,他得靜心修煉,百年不得有人打擾,即使是花不語和冥王,都不能進入探望,否則會帶入其他氣息,污染了炎火地獄的精純之氣。
送火微原進入炎火地獄之后,在玄陰王府,花不語終是和冥王坦白了自己的心意,及在夢中發生的事。
冥王微搖扇子,輕輕嘆息,“哎,大哥之前不知所以,硬是逼著你答應了這門親事,或許真的是我當時做錯了,我不應該心軟,不應該放木遠楓進入冥界,那樣,他就不會奪走了你的心,也不會讓你這般難以抉擇。”
花不語目帶憂傷,微微搖頭,“這不怪大哥,怪我,怪我沒有堅持自己的心意,怪我突然愛上了別人,只是我始終是虧欠二哥的,他出來后,我要如何與他成婚,我的心沒有完完全全在他身上,貿然與他成婚,我覺得對不住他!”
冥王點頭,“我知道你的脾氣,若不是全心全意的愛,你也不會留在夢中陪木遠楓那么久,只是你既然決定回來,肯定已經做好了要留在二弟身邊的決心,你是如何打算的,還有與那木遠楓,你又打算如何收尾?”
花不語放在雙腿上的左手又不自覺地摸著右手無名指上的指環,“我與木遠楓,注定只能是一個夢,南柯一夢,夢境雖美,卻有醒的那一天,夢醒了,我們只能各奔東西,互不干擾。”
“至于二哥,我與他之間的情分不是說斷就能斷的,我定不會在他最困難的時候離開他,我甚至能為了那個承諾與他成婚,可是我總覺得對他不公平。”
“我在夢中的那五十年,是真的每一天都很開心,我從不知道原來日子可以那樣過,原來兩個人的心可以靠那么近。我已經嘗過那種愛的滋味,可是我沒有信心能給他那樣的生活,那樣的感覺。”
冥王點頭,“我雖不知道那說的那種生活是什么樣的,但是看你的眼神,我知道你當時很快樂,只是你也說了,那一切都很美好,但那畢竟是夢,可我們現在活在現實當中,現實生活中哪有那么多的美好,我們雖無奈,卻依舊還是活在現實中的。”
“木遠楓給你的只是五十年,可二弟給你的是百萬年,你是萬世不滅的,五十年的時間在你的生命力,不過滄海一粟,你終究還是要做出抉擇的。二弟這次閉關百年,你正好可以將自己的心思捋清楚。”
“我希望,到時候等他出關之時,你做出的選擇是你內心深處真正的選擇。你們都是我最在乎的人,我不希望你們任何一個人傷心或者受到傷害。”
花不語扭頭瞟著窗邊的忘憂草,忘憂忘憂,何以忘憂?
她回頭看著冥王,鄭重回應,“好,我會盡快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她收斂住臉上的憂愁,轉而換上往日清冷的模樣,“大哥對這次的事情有什么看法?”
冥王一揮扇子,一陣涼風輕輕吹過,一個強大的結界隨之將他們所在的房間牢牢包裹,連一絲空氣都透不出去。
“這次的事情應該牽扯了不止天界和妖魔禁域,魔界定也有插手,猙獰竟然也牽扯進來了,甚至還有你的業障果報,我猜想定與冥界有些人也脫不了關系,天魔之戰應該不遠了,大家都開始在布局了。”
花不語不置可否,“我與大哥想得差不多,只是魔界新任魔尊燕棲池在燕南飛死后便瘋了,這些年幾乎沒在六界露過面,為何一出手,似乎就直指天界,他還沒有與天界為敵的實力才是,除非他有什么我們不知道的絕招。”
“我回來得急,并不知道我入魔之后的事情,大哥可以跟我講講天界的態度嗎?還有大哥是如何知道我們出事了?”
冥王點頭,“我當時在處理冥界事務,炎火地獄和寒冰地獄突然相繼出現異常,而冥界的污濁之氣也在慢慢凝聚,我便知道你的業障果報來了,你們肯定出事了,于是我便法術傳音給酒仙。”
“酒仙說你們出事了,于是我便趕了過去,我去時,天界已經派出一萬天兵天將在九天玄女的帶領下包圍了妖魔禁域,他們本欲找到此次的擔責之人,可是妖魔禁域本就是天界的牢獄之地,暗月也只是其中之一,他們也無法對其問責,于是便草草了結此事,他們將結界修復,然后多施加了一層符文,讓他們在里邊的日子更加困難。”
花不語冷然一笑,“天界去得還真是及時,一切塵埃落定之后,他們便出現了!”
冥王點頭,“這次的事情不簡單,他們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在你出事之后才出現,定是想要坐山觀虎斗,你始終是天界忌憚的人,若是暗月能除掉你,他們樂享其成,而且我也不能將責任歸咎到他們身上,畢竟你出現在那里,純屬意外。所以這次你能脫險,還真是萬幸!”
花不語:“這次若不是魔王臨時改變心意,我可能真的折在妖魔禁域了。天界真是好算計啊!”
冥王淺笑,“天界的手段何其高明,他們當年用你,便得了整個冥界,用臨風,便禁錮了魔王,不過這次魔王失控,還真是出乎意料。”
花不語心中一顫,又想到了木遠楓。
她沖冥王淺笑,“大哥可知道臨風已經不在封魔淵了?”
冥王臉色微變,“哦?怪不得暗月這次會鬧出那么大的動靜。可按理說臨風至關重要,天界不可能放他出來的。”
花不語一笑,“大哥分析得對,只是大哥忘了,天帝還有一個無所不能的兒子!”
冥王饒有興致地看著花不語,“風上暝?”
花不語點頭,“對,封魔淵只有天帝血脈可以進入,而他的三個兒子中,只有風上暝是最不受掌控的,即使是到了冥界,還是將臨風給帶走了。雖然不知道他為何帶臨風走,但是他居然讓他投胎了,而且那個人大哥還認識!”
冥王一怔,“我也認識?”
花不語繼續點頭。
冥王低頭沉思,他認識的人幾乎都是死人,難道是…
他抬頭看著花不語,滿臉驚訝,“是木遠楓?你曾說過他體內有魔氣?”
花不語淺笑點頭,“對,是木遠楓,這是暗月救我的原因。只是暗月提醒過我,木遠楓體內還有一個魂魄,雖虛弱,但強大,大哥可知這是怎么回事?”
冥王一驚,“還有一個魂魄?”
花不語輕輕點頭,“怎么了?”
冥王臉上忽現一抹凝重,“若是我沒猜錯,風上暝之所以將暗月放出封魔淵,應該是為了讓那個魂魄能夠投胎,你說那個魂魄虛弱,太過虛弱的魂魄根本過不了奈何橋就消散了,即使勉強過了奈何橋,也會在輪回道上被撕成齏粉,而臨風魔氣是遺傳了暗月的,永世不滅,所以風上暝將他們綁在一起,讓他們一起投胎,不止能讓那個魂魄不散,還能讓臨風保持清醒,替他辦事。”
“臨風被關押了那么久,肯定渴望重見天日,答應他,也很正常,只是我很奇怪,木遠楓體內的那個魂魄是誰的?按理說臨風的魔氣那般強橫,即使炎龍訣也壓制不了他,為何木遠楓練了炎龍訣后會功力大增,還有炎龍劍為何沒有傷害木遠楓體內的魔氣?”
花不語深深嘆了一口氣,“是啊,木遠楓的體內就是一個謎,我也一直想不清楚,當時我確信我在他身上見到了火焰胎記,可是卻一閃而過,之后再未見過,我本懷疑過他體內的那個魂魄就是二哥的,可是二哥不是好好的回來了嗎?”
冥王皺著眉低頭沉思著,這一切確實是個謎,“看來若想知道,只能找風上暝問清楚了!可是風上暝向來不按常理辦事,貿貿然找他,定然得不到答案,還會打草驚蛇,搞不好還會驚動天界,讓天界覺得我們有別的圖謀。”
花不語點頭,“是啊,不過有的是機會,等我哪日抓住他把柄時,定讓他講一切和盤托出。”
冥王低頭,接著他目光灼灼地看著花不語,“你可有想過,其實你與木遠楓的相識就是一個圈套,而你當時損耗數萬年修為救他,也是別人布下的局,只為除了你!”
花不語淺笑點頭,她將右手無名指上的指環呈現在冥王面前,碧綠色的指環,光滑白皙的手指,放在一起是沁人心脾的美。
“我想過,在夢中木遠楓找到我后,將這枚琥珀指環給了我,告訴我是暗月給他的,也是暗月幫他進入我的夢中,那一夜,我想了很多,想他的身份,想他與我曾經的過往,想我們經歷的點滴,我設想過他只是別人對付我的工具,我冷酷無情了十萬年,情便是我最大的弱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