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女)四人,光毛料就選了一千多斤。兩千多兩銀子砸出去,一點都不帶心疼的。
圍觀者中,已經有不少人來到毛料中,挑選個頭不大,看起來順眼的——對于這些賭石小白來說,可不就是哪塊有眼緣挑哪塊嘛——全憑運氣。
緬甸青年收了銀子,嘴巴咧得更大了,笑著問道:“幾位真是我的貴人哪!敢問貴人,這些毛料解不解開?”
“我的這幾塊不解了,一會裝馬車運走。我爹和哥哥們的,給他們解開吧。”幾百斤的毛料,往東靈運也不好運啊!
鎮國公看著自己花了三百多兩買的毛料,心里虛啊!這要是開不出翡翠,讓媳婦知道自己花三百多兩買了一堆石頭,不知道會不會罰他跪搓板,還頂著拖鞋的那種!
先開了他選的幾塊小的。第一塊,沒出翡翠!第二塊,還是沒出。第三塊…越往后,他的臉色越難看。果然,他選的幾塊全軍覆沒——他真不適合賭博類游戲。
圍觀了解石過程的人們,看著自己選定的毛料,又都猶豫了。
緬甸青年那個急啊,恨不得塞一塊有翡翠的料子過去。這買賣好不容易走出困局,難道又要弄砸了?
就在大家都要放棄的時候,突然緬甸青年激動地叫道:“出綠了!出綠了!!”
眾人紛紛擠過去。果然,從中間切開的毛料,平滑的切面上,色如初春黃楊樹的嫩葉,很純凈的綠色,在陽光下很是耀眼。
緬甸青年聲音顫抖地道:“秧苗綠,而且是高冰種。雖然沒有帝王綠貴重,也屬于翡翠中的上品了。如果這塊料子中間都是翠肉的話,買所有的毛料的錢都回來了。雕成成套的首飾,價值更是翻倍!這位大叔,即使另一塊也垮了,你也穩賺不賠了!”
“你這小伙子,怎么說話的?”鎮國公不高興了,閨女幫他選的料子,怎么可能垮?果然,聽閨女的準沒錯。閨女的運氣向來不錯!
緬甸青年在自己嘴上輕輕拍了一下,歉疚地道:“是我不對!這一塊的外皮表現不錯,出綠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他把這塊料子交給伙伴繼續解,找幾個人把最大的料子抬上另一個解石臺。他抬頭問顧夜:“尊貴的夫人,您說怎么切?”
顧夜摸了摸翡翠毛料,在上面畫了幾道線,道:“沿著這些線切開吧。”
第一刀下去,緬甸青年用手撩了些水潑上去,拔高了聲音道:“漲了!又出綠了!紫羅蘭!竟然是神秘、高貴的紫羅蘭翡翠!!”
顧夜用手摸了摸,這顏色紫若煙霞、貴氣襲人。質地細膩,水頭足,應該達到了高冰種。不錯!
“爹,你看!這種顏色跟娘親的氣質很配呢!”顧夜拉拉咧嘴樂個不停的老爹的袖子,“娘親肯定喜歡!”
“嗯,嗯!這顏色好,大氣脫俗,沉穩內斂。很合適——”鎮國公發現好東西,習慣性想到自家閨女,“這塊料子肯定不小,到時候也給你做一套首飾。”
顧夜也不推辭,用力地點頭道:“好!別人問我,我就說是我爹親手開出的料子做了送我的!”
“對,對!小伙子,剩下的讓我來!”既然閨女都說親手開了,鎮國公捋起袖子上陣了。在緬甸青年的指點下,翡翠很快被開了出來。剩下的皮殼,也被小心地打磨下來。
很快,一塊比磨盤還要大的紫翡翠,呈現在大家面前。紫色純凈透明,潤澤、優雅,透出知性的魅力,就好像一位雍容華貴的貴婦款款而來…
“請問,你這塊紫羅蘭翡翠賣嗎?我出一千兩銀子!”京城最大首飾鋪的掌柜,湊上來問道。
鎮國公小心翼翼地摸著自己開出來的翡翠。真是太漂亮了!他一個老爺們都被迷住了!媳婦一定會喜歡的…
突然被這不識相的家伙打斷他欣賞翡翠,鎮國公不悅地道:“老子是缺那千把兩銀子的人嗎?不賣!”
“這位大人!在下愿意出兩千兩,買您這塊翡翠料子。不知愿不愿意割愛!”這位年輕一些的掌柜,是先前那位的死對頭。他眼力獨到,一眼就看出鎮國公是官身。雖然不報什么希望,還是出聲了。惡心一下死對頭也好!
哇!圍觀的人群,頓時炸開了鍋。三百多兩銀子買的原石,一下子賣出了兩千兩,簡直賺翻了!被澆滅的火種,又熊熊燃燒起來。有星子急的,已經開始挑選原石讓人稱重了。
“不賣,留著自用的!”鎮國公擺擺手,走過去看兒子們解石。
褚慕楓和褚慕桐挑選的,也開出了不錯的翡翠。老三那塊倆拳頭大小的帝王綠,讓鎮國公眼紅不已。帝王綠,之所以掛上“帝王”的頭銜,可見它珍貴的程度了!
緬甸青年對那些還在猶豫的人們道:“瞧見沒有!幾百兩的投入,瞬間翻了十倍不止。你們還在等什么?再等下去,好料子就被別人都挑走了!!”
這時候又有幾個人挑好了料子,迫不及待地讓緬甸青年幫忙解石。緬甸青年雖然感嘆顧夜一家的好運,這時候卻顧不上他們了。兩臺解石的機器不停的忙碌,依然有不少人等著、催促著。
這批毛料的確不錯,又有幾人解出了翡翠,小賺了一筆。其中,一位穿著普通的書生,被同窗攛掇著花了六兩銀子買了一小塊,開出了玻璃種藍綠色翡翠,被珠寶商人用二百兩買了下來。
那塊翡翠質地雖好,可是太小了。如果再大一些,能掏出鐲子的話,會更值錢。現在只能做成玉佩,鑲嵌簪子而已。
其他人看到又有人開出翡翠,本來猶豫不決的,現在也開始挑起毛料來。人,本來就有從眾思想,買的人越多,就越多人買。緬甸青年忙得滿頭大汗,卻高興地合不攏嘴。
顧夜又隨手挑了幾塊小的,開出的翡翠,有糯種的,有冰種的,價值在一二百兩左右,都如約賣給了那位年輕的首飾商人。